第20章 情根断裂种奈何，九天悬星赴昆仑

    常乐宫

    天庭的银河弯弯，划过一道绚丽的流星，坠入红尘。

    “师傅你看，天女又去下凡渡劫了。”

    白山黑水手指着天边，双目闪烁着，充满希冀。

    菩提仙祖缓缓靠着藤椅，饮下了一杯茶，沉默不语。

    “不对，她是去往别处了。从这轨迹来看，应是往西王母居住的昆仑山上去了。”

    白玉山支着扇，为菩提祖师斟满。

    白山一脸纳闷，“当初，天女好端端的不是说要去凡间渡劫吗？整得如今变了卦，跑去仙家福地去了。”

    “天女骗你的。嘴上说是去渡劫，实则是去玩。天女这种活泼可爱的，整天一路到晚，手脚是闲不住的。你妄想她老老实实待在栖霞宫里，做梦去吧。”

    黑山撇了他一眼，笑呵呵。

    白水有些疑惑，“总觉得，天女不像是那种有事没事往凡间跑的人。这几年来，她就算是不去下凡渡劫，往外头跑的次数却是一次比一次多，像是在找些什么东西。

    还记得，当初她失足跌落魔界，遇上了储天魔帝。两个，还不是一见钟情好上了。要不是天帝有意拆散二人，拿战神尊当幌子，将他有意嫁给天女。天女才不会至今郁郁寡欢，打算着下凡消灾避难去了。”

    闻言，菩提仙祖只得干咳几声。

    白水见状，下意识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止住了。

    “天女自出生起，她的情根就开始在断裂。兴许，是前世受了很重的情伤，以盘古之力封印住了。他父神昊天大帝，虽习得盘古大神融归天地后遗流下来的本命传承。

    可盘古开天辟地后，神力消散，身驱早已融归天地。对于被盘古之力封印的断裂情根，没有盘古之力支撑，昊天大帝空有上古传承，却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去救自己的小女，甚至修复情根。

    情根封印，她本就没有情，如今更没有心。起初她一开始，换了老身的菩提仙心，就开始不知情，究竟为何物？

    我也曾循循善诱，可她终究不开窍。或许是菩提仙心的原因，使天女的内心空灵澄澈，遗世独立，羽化登仙。

    独独少了感情的她，难免孤寂。

    怪我没看好座下的座骑，事到如今，我感慨不已，更是悔恨交加。

    毕竟百年难遇的化蝶心，能斩尽世间一切桎梏。乃是为菩提仙心增加情智的药引。这也没了，免不得要苦恼一番，另寻他计了。”

    黑山白水闻之，安慰着菩提仙祖。

    白玉山应道：“其实，倒也不是没有寻找化蝶心或是代替的法子。只是事隔多年，你依旧未走出天女失心的阴影魔障。

    这可能是你一生的过错，即使耗费永生永世也不可弥补的过错。

    上虞她曾经说过，这世上没有够不着的坎，除了自己跟自己较劲，又还能有什么坎呢。

    人生，不过茫茫白云一片。只要拨云见雾，大可瞧的真切。如果困在自己的囹圄，恐怕是一辈子也出不去。

    上虞虽这样说，左右一个情字，可她何曾渡过去了？”

    白山黑水默然。

    “善恶终有时，因果皆报应。老身，怕是一辈子也走不出去了。她既认我为师，这一次，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让我渡一渡她吧。”

    菩提仙祖望着苍茫的天空恢复平静，叹息着。

    ………

    昆仑山上，黑幕沉沉，夜悄然而临。

    西王母殿外，一片迷雾如白绸铺就。十步处的青莲池里莲香四溢，朵朵青莲花开并蒂，有的冒着风霜打着朵儿，亦是与霜雪争锋，于仙气弥漫处绛绛挺立。

    雾霭四散，殿外左旁栽种的千年老松在雪月之中格外显眼。那翡翠般的墨绿透着寒霜，在这黑夜之中如同一株发光的翡翠青树。

    窗外镰月如钩，几抹繁星陪伴着冷月忽闪忽亮的。淡淡清风拂过，隔着古色古香的方格小窗内，一位体态轻盈的宫装美妇正伏在青玉案上抱着竹简喃喃自语。

    宫装美妇常年居于昆仑山，被世人称作西王母。奈何西王母喜好炼丹，擅长长生炼药之术。

    她掌管不死药，人间婚寿，以及天机秘法。虽如此强大，奈何西王母性情冷淡，赏罚分明，厌恶小人，追求平等公正，世人皆说她不近人情。平日里，也是清心寡欲，淡泊名利。

    这多年辗转间，连天上人间的不死神仙都老了。可西王母还是永葆青春，华容永驻。这还真是不得不佩服西王母的长生秘诀啊！

    烛火眸光处，碧如翡翠的青玉案上时不时的升起几丝紫烟。团团围绕，似一轮紫月悬于空中。

    走近一看，原是西王母在用着琼龙玉鼎配制长生不老药。见着西王母一袭高贵华裳，满头盘起的乌黑秀发用几把翡翠勾玉钗子尽数挽起。额间那一抹淡淡的天青初荷印，令美妇仙气飘飘。

    玉镯轻拂间，在玉案旁一角。紫金铜炉里焚烧着的桂花枝香气愈发弥漫在整个宫殿之中。缕缕初莲幽香也溜进了宫殿，嗅着这新初的青莲香，果真让人精神百倍。

    “娘娘如此认真，连着十里之外都能闻到您的一股子扑鼻药香。不知，可否是不死药又炼成了？”

    殿外，一个束着长辫穿着青绦柳衣的丫鬟玉手执着一盏玉莲花灯缓缓而来，笑眼说道。

    循着声音，西王母停下金药匙，连手中的那本竹简也顺势放在了青玉案上。微微起身，转过身子来。

    “不死药没炼成，唯缺一味药引。柳儿这么晚不睡？跑到我这殿作甚？兴许是夜里霜寒露重，想跑来我这殿内宿一宿才是的。”

    西王母眉开眼笑，一手拉着柳儿一同坐到琉璃玉榻上笑道。

    听着西王母这般言语，柳儿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脸上略微有些红了。

    奈何她年纪轻轻，自小就被父母扔在山崖里。一日西王母采药携云而归，忽见山崖之处一阵哭声。走近一看便是一个刚出生还没满月的孩子被挂在山崖树枝处，西王母一阵心疼之下将其带回收养，这才有了今日的柳儿。

    柳儿回顾四周，见着窗外大雪纷飞忙欲起身而去。却被西王母一手拉下，瞧着西王母自个缓缓起身前去，一时间也跟随着去了。

    “这窗外的霜雪也刮了连续几日，每到这个时辰却不见消停，一直下到明日清晨。柳儿，我昨夜刚做了一个梦。不知可否与你讲？”

    西门母微微的合上了那微微张开的纸窗，一脸焦虑的说道。

    柳儿见西王母神色不好，想来是此梦不好。虽自己不懂解梦之术，也只管点头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