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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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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宁远和林澜的老地方是安盛集团在一家私人会所的长年包房,因为私密性较好,林澜和安宁远一般都会在那里见面。晚上,安宁远的司机准时出现在林澜的小区外,母亲的忌日,他一改往常的妖艳,只是化了个淡妆,衣服也只是一条普通的白色连衣裙,这样一看,但比平时多了几分清纯。

    司机把林澜送到会所门口,转过头对她说:“林小姐,安总有一个临时的会还在开,请你先进去等他!”

    林澜自己一个人进了包房,很是无聊,就开始寻思安宁远今天为什么会一反常态。等不多一会儿,安宁远就来了。

    “抱歉啊,临时有个会要开,让你等久了!”安宁远进了门,手里松了松领带,嘴里对林澜说道。林澜没有从这两句话里听出任何的情绪变化,好像还是和平时一样。

    放下手中的外套,安宁远这才发现今天的林澜和他以往每一次见过的林澜都截然不同,原来的林澜是魅惑而张扬的,让人一见心里就会蹿起一股欲念的火苗;今天的林澜妆容浅淡,衬托着眼神当中流露出的忧郁,显得我见犹怜,安宁远的心里居然没有生出平日里那些龌龊,只是多了几分想要把这个女人抱在怀里,给予她很好的保护的想法。安宁远不动声色地把自己这些想法压制在心底,也不等林澜开口,就吩咐先上菜。

    席间,两人各怀心事,话也不多。安宁远时不时用他的眼睛打量林澜,眼光中有很多的疑惑;林澜也觉察到安宁远的反常,但她今天心里本来也不爽,也就不介意这些,只是安安静静吃着碗里的菜。

    这顿饭用时很短,林澜心里不痛快,哪怕是平时喜欢吃的菜,也因为没什么胃口,只是粗略动了几下筷子。

    “怎么,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安宁远放下手中的筷子问林澜。

    林澜摇摇头,眼中的忧郁看在安宁远的眼里更甚了。“没有,今天淋了雨,有点不舒服,不想吃!”

    “今天是到哪里去了没带伞吗?”自从今天给林澜打电话,这已经是林澜第二次提到淋雨这件事了,安宁远想知道林澜今天到底做了什么。

    “哪儿都没去,只是处理了一些私人的事情,走的急,忘了带伞!”林澜眼波宛转,轻轻地说。

    话题到这儿突然沉默了,安宁远叫人撤了饭菜换了一壶林澜喜欢的水果茶。他静静地看着林澜,想要看透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茶壶里的水随着加热时温度的升高不时冒起咕嘟嘟的泡泡,里面切成小块的水果也在水流地推动下上下翻转,但是不管转动到哪里,都逃不过壶中水流的控制。

    “你和陈维冬是什么关系?”安宁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盯着林澜,从嘴里吐出冷冷的话。

    林澜先是一怔,但很快平静了自己的情绪,冷静地说:“哪个陈维冬?我好像不认识叫陈维冬的!”

    “陈维冬,c市市长,你不认识?”刚才的问题只是安宁远的试探,他只是想看看林澜到底会不会说真话,但是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镇定。

    林澜此时反而松了一口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市长?你觉得我会认识市长吗?不过是上次糖酒会的晚宴上见过!”

    安宁远没有想到,自己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澜还在矢口否认。他不慌不忙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轻轻划了几下,然后递给林澜:“我给你看点儿东西!”

    林澜接过手机,相册里的画面正是她早上在墓园的场景,每一张都很高清,连她脸上的泪水和雨水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手机,似要用手掌的力量把它捏个粉碎,随后,她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站起身冷冷地对安宁远说:“你派人跟踪我?”

    安宁远放下他本来翘着的二郎腿,身体朝沙发后面靠了一下,操着手臂,抬起头看着林澜说:“你想多了,只是碰巧!”

    “碰巧?这个地方也能碰巧?”林澜怎么可能相信安宁远的鬼话,又不是在大街上,还能碰巧,她还是冷冷地看着安宁远。

    “想不到陈维冬居然是你父亲,我可是真没看出来啊!”安宁远放下手臂,用双手在身体两侧的沙发上按了一下,笔直地坐正了身体。

    一听见安宁远说出“父亲”两个字,刚才还是冰冷的林澜冷笑了起来,这笑声在安宁远的耳朵里显得特别刺耳。“父亲?他也配?如果说父亲两个字是褒义词的话,那你用在他身上简直是玷污了这个词语!”林澜情绪有些激动。

    “难道你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安宁远继续追问。

    “关系?你是指什么?医学意义上的关系?要是可以选择出身,我连这点医学意义上的都不想选!他除了提供了一颗精子,他尽到过半点作为父亲的责任吗?”林澜的话字字带刺,呛着安宁远。

    安宁远看惯了林澜平时的温柔可人,乍一见恨不得每个毛孔都生出一根尖刺的林澜,倒突然发觉了这个女人的真实。当下他就站起来把林澜拉到沙发上坐下,“怎么?你好像很恨陈维冬?”安宁远理了一下林澜的头发。

    “原来恨过。现在……恨一个人说明你还在乎他,所以我对他早就没有恨了!只是单纯不想提到这个人,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林澜轻轻地靠在沙发上说道。

    “有一个市长做靠山别人求之不得,你为什么……”安宁远想知道林澜的恨到底是从何而来。

    “如果你一出生就是被嫌弃的对象,然后你的所谓父亲什么都不管,只是尽法律的义务供你吃,供你喝就觉得自己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会怎么想?你还觉得他是你的依靠,是你的靠山吗?”林澜有些悲伤地看着安宁远的眼睛,仿佛想从这双精明的眼睛里看到答案。

    安宁远沉默了,下午只是调查到林澜和陈维冬的父女关系,刚开始他还有些不相信,不仅因为他们两个人姓氏不同,而且好像除了林澜主持的各种活动的场合,两人之间并没有交集。他以为林澜是个很好的演员,在他的面前一直在演,所以才打了电话把林澜约了出来,就是想看看林澜在这么多证据面前怎么演。没想到除了林澜没有明说陈维冬是她的父亲以外,每一字都给了他答案。林澜的一举一动看在安宁远的眼里,他知道,这个女人的愤怒是真实的,恨也是真实的。

    他把林澜抱到腿上:“和我说说吧!你和陈维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安宁远吻了林澜的额头,说道。

    林澜从安宁远的腿上下来,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你为什么对陈维冬这么感兴趣,你和他有过节?”

    “那要取决于你,如果你和他有过节,那我就有!”安宁远诓林澜,想从她嘴里知道更多的有关陈维冬的事情。

    安宁远刚才听了林澜的话,以为她和陈维冬之间不过就是一个不尽责父亲和女儿之间的关系。不过接下来,随着林澜把自己的往事一件件摊在他面前的时候,安宁远还是不得不在心里想:“原来这世界上的事,真的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虽然林澜嘴里说没有恨了,可是又回忆了一遍这些不堪的往事,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滚。不过哭完,她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她家里的事,每一个人都以为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让她更不能和别人透露,现在倒好,安宁远知道了,这反而让林澜感到了些许的放松。

    “好了,别哭了,怪我!”安宁远吻在林澜的眼睛上,想要吻干她眼角的眼泪。

    林澜推开安宁远,问:“那你为什么找人跟踪我?”她对安宁远的举动怎么说都有怀疑。

    “我不是跟踪你,实话告诉你吧,我只是在查陈维冬!”安宁远并不详说。

    “你查他做什么?他还有事值得你去查?”林澜对陈维冬其实并不了解,所以想不通和安宁远之间会有什么。

    “你有弟弟吗?”安宁远不回答林澜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妈妈只有我一个孩子,至于陈维冬有没有其他的孩子,我不知道,我妈妈走了之后,他好像也没有结婚!”林澜不知道他的问题和陈维冬有没有孩子有什么关系。

    “陈维冬真是一只老狐狸,把自己藏挺深的,我告诉你,你不但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且这小子都13、4岁了,不过这小子也不随陈维冬的姓,另一个男人帮陈维冬背了这口锅。”安宁远给林澜抛出一枚炸弹。

    “这个不太可能,他虽然坏,但是这个我妈都不知道!”的确是一枚炸弹,炸得林澜一阵眩晕,她有些不相信。

    “这只能说陈维冬在这方面的确掩藏得很好,不然早就被爆了。这么跟你说吧,替陈维冬背锅的这个男人就是个窝囊废,他有把柄在陈维冬手里捏着,平时陈维冬也给他些小恩小惠,所以这个事情也就瞒了这么多年,连你妈都不知道。但是这家伙是个赌鬼,又烂酒,这才被我查到陈维冬还有这个事情。”安宁远见林澜不相信,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13、4岁?我那时应该上小学六年级或者初一!”林澜嘟囔着陷入思索之中,急于把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梳理一遍。安宁远也不吵她,等她静静地思考。

    回忆着,回忆着,林澜就想起好像的确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大概是6年级,有一天晚上,林姝仪值夜班,那天好像医院有急事,走得比较早。晚上9点过快10点的时候,林澜躺在床上,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她听见自己房间的门被陈维冬拉来关上,然后,她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是妈妈医院的一个同事,那段时间,经常到他们家来玩儿,而且每次来都给林澜带好吃的,表现得非常亲。因为房间门被关着,林澜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什么,只是隐约听见有说话声和笑声传来,再后来,林澜睡着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那件事情她也从来没给林姝仪讲过,因为她后来是真的忘了。如果不是今天安宁远提起,她还真的快要把这件事忘了,一下子,她就搞明白了当年没有搞明白的问题:“为什么这个阿姨这么晚了会出现在她家里,还是趁着林姝仪上夜班的时候!”

    “真是又傻又天真!当年怎么就不明白呢?”她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没想到陈维冬真的藏得这么深。

    “我相信你说的。没想到陈维冬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可是你为什么要查他?他有什么得罪你?”林澜还是很好奇,一个商人,一个政客,有时候不是利益共同体吗?陈维冬和安盛集团好像没有什么有关联的事情啊!

    “如果我要对陈维冬出手,你会阻止我吗?”虽然林澜所传达出来的都是对陈维冬的恨,可是毕竟有血缘关系维系,安宁远还是不太放心林澜的站队。

    “对陈维冬出手,你是说你有他的把柄?不过我为什么要阻止你?”林澜并不着急,也并不紧张。

    “宝贝儿,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说不定你不让我这么做,我真的会考虑一下!”安宁远似是而非地回答。

    “大可不必,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脸。你要做什么都和我无关,他要受到什么也和我无关!”林澜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安宁远。

    “好吧,有你这么说我就没有担心了,我还怕万一哪天陈维冬垮了,你会怪我!”安宁远说着又伸过头要去吻林澜。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听在林澜的耳朵里竟动了欲念。

    “宝贝儿,你今天和以前都不一样,我好像更爱你了!”安宁远油腔滑调地就要拉林澜裙子后面的拉链。林澜冷静下来,毕竟是林姝仪的忌日,她可不想干这种事情。

    “停下,宁远,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林澜喝止住安宁远,略往沙发旁边坐了坐,整理好被安宁远已经拉下半截的拉链。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下次可不会给你拒绝我的机会!”安宁远抹了抹残留在嘴上的口红,邪魅地对林澜说道。

    “说什么混账话!”林澜脸红了。

    “你脸红了,害什么羞啊!我不要脸,只要你!”安宁远的话更油腻了。

    林澜的心里突然就想,要是奕君然也对她说这样的话,那她还会觉得油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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