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落日珊瑚XI
谢斯白已经八年没有见过他的养母。
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
艾如芬的变化很大。
在谢斯白的印象里, 她是个疯狂的赌徒,是个歇斯底里的病人。
他的童年里,艾如芬最常出现的地方, 是深巷里的棋牌室,甚至比在家里待的时间都长。
所以他记忆里,艾如芬永远面黄肌瘦,长着枯草一样的头发, 眼下缀着仿佛与生俱来的乌青,说话时习惯于恶言恶语。
她偶尔不去棋牌室时,会在谢斯白写作业或做饭的时候, 长久地、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看。
像是在看一个泼天仇恨的仇家。
但此刻, 眼前的艾如芬仿佛是换了副皮囊。衣着光鲜, 维持着标准的八齿笑,八年对她来说像是时光回溯。
谢斯白好久,才认出来这个人。
艾如芬在和他笑:“看来你现在过得很好。”
谢斯白没有回应她, 他看都没看, 将秦黛的手腕握住, 大步流星走出餐厅。
等他离开了, 艾如芬才收了笑。
久久地凝望着谢斯白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
谢斯白走得太快, 秦黛比一般人长那么多的腿, 都跟不上他的步伐。
到路边的车前才停下。
秦黛悄悄地瞄他眼里的情绪,半晌, 才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谢斯白回神, 他舒口气,低头揉她被自己进攥了好几分钟的手腕。
“没事,”他情绪藏在了声音里, 很重,“有没有弄疼你?”
秦黛摇头。
谢斯白摸她的头发:“送你回家?”
秦黛没说什么,顺应他上了车,她猜谢斯白应该不想说,于是也不识趣地再问。
“你哪天走?”她扣好安全带后寻了个话题。
谢斯白道:“明天一早,十点的飞机。”
秦黛哦了一声。
谢斯白踩下油门:“要听歌吗?”
“听吧。”
她在他按开车载音响的同时,忽地开口:“你要去出差,老大怎么办,还是送回家里吗?”
她眼里的期待过于明显,谢斯白在心底跟自己较劲好半天,怎么刚才听见他要走那么久,都没流露出这样热烈浓稠的情绪。
“不一定吧。”他装得很大尾巴狼,右手掌心掌控着方向盘,一脸欲言又止地看了副驾的人一眼。
秦黛:“什么叫不一定?”
谢斯白淡声:“比如有人要是想养,亲我一下,狗就送给她。”
秦黛不太高兴:“谁亲你都让人养?”
谢斯白眼底泛起浅笑:“条件之一,怎么着也得姓秦吧。”
秦黛:“……”
谢斯白还没说完:“名字最好两个字,会跳舞更好。”
“……”
“长发,皮肤很白,不太爱笑。”
秦黛:“……”
不如直接报身份证号得了。
“身高一米七吧,还要……”
秦黛打断:“一米七二。”
谢斯白:“……”
他实在无法继续维持面无表情,眼尾都扬起来:“你还知道我说的是谁啊?”
秦黛绕过他这句,只问:“还要怎么样?”
谢斯白笑望着她,接道:“还要漂亮点。”
秦黛慢吞吞地说:“那我好像……挺符合的,我什么时间能去领老大?”
车内响起歌声——
你写给我,我的第一首歌。
夏天到了,天很蓝,看着很高,倒退的街景像一副明媚的画卷。这样好的天气,这样动听的情歌,这样谢斯白很不要脸:“大前提你忘了?”
秦黛像是没听见似的,降下车窗望外边的路过的树。
谢斯白只是这么一说,见将人逼到都不理他了,也不敢再不依不饶。拐过了两个街角,遇到红灯,他踩一脚刹车,在路边停下来。
视线偏过去,发现秦黛在盯着路边一位老太太怀里抱着的卷棕毛泰迪发呆,视线都不挪开一秒,感觉快羡慕死人家了。
他准备在下个路口妥协,放弃条件。
红灯倒数进五秒内,谢斯白回眸坐好,准备松离踩油门,下一秒,右侧脸颊感觉到一片温热的、柔软的触感。
蜻蜓点水的一下。
像夏天棉花糖般的一朵云,俯身吻了下山巅。
秦黛飞快坐好,眼睛看哪儿都行,就是不看开车的人。
只问:“可以了吧?”
歌里正唱至——
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
秦黛忽然想起他那条朋友圈。
而谢斯白在那一吻之后,顿了好一会儿:“刚没感觉到,你是不是没亲上?”
秦黛:“……”
不要脸。
-
谢斯白虽然不要脸,但说话挺算话,直接开车回了飞云湾。
秦黛好久没见老大,谢斯白在整理归纳这两周老大的口粮时,她就在书房和老大玩了二十分钟。
谢斯白是真无语了,对他一个即将分别两周的男朋友,怎么就没这样的腻腻歪歪。
他把包一提,面无表情把人揽起来,提醒她:“你接下来可以和这只狗一天都不分开。”
但和他这个才上岗就业的男朋友,只剩下二十个小时不到的相处时间。
秦黛哪里懂他的潜台词,哦一声起身,还没站稳,谢斯白有些不容拒绝地吻上来。
甚至有些急切。
脚被迫着向后移,她的后腰抵上长桌。
谢斯白托了一下,秦黛被迫地坐上桌子。
她的手掌撑着,指尖紧绷。秦黛一动,不小心碰到桌上的一支钢笔,金属的笔身骨碌碌滚动,从桌沿掉下去,砸在地板上,咣当一声响。
秦黛微喘,谢斯白今天吻得有点凶,她几乎快缺氧。
烫意沿着颈线向下,眼底起了氤氲的水汽,像看见了雾。侧腰却在此时感到一丝凉意。
她今天穿了件衣料轻滑的短上衣,稍一抬手,便会露出一点儿盈盈的腰线。
秦黛跑神地想,他的右手,似乎常年比其他身体其他部位温度低一些。
哪怕已经五月的仲夏时节,也不例外。
老大忽然汪汪汪吠叫起来,再好的氛围,也被这一阵连绵起伏的狗叫给中止了。
秦黛微微推开谢斯白,想从桌子上下去,谢斯白却不肯,身体卡入她腿间,虎口掐着她侧腰,一副怎么样都不会放人的架势。
他低头,身高的优势在那儿,此时低身坐在桌子上的她时,动作显得有些委屈。
“秦黛。”
谢斯白真的很喜欢连名带姓地叫她。
不过这一声又低又哑,很难听不出来藏在其中的情动。
脖颈处皮肤最薄的地方,被炽烈的热气浸染,秦黛躲了一下,却被人再次紧紧地抱在怀里。
“不想去了。”他冲动道,“不去了吧。”
不去是不可能不去的,机票订好了可以退,但他要真撂挑子,谢苑溪可就没十五岁生日礼物收。
估计得撒泼打滚追杀他到下个生日。
谢斯白想想就头疼,但现在的情形,他也不太能违背人性停下来。
他低叹一声,又喊:“秦黛。”
秦黛尚未平息下急促的心跳和喘息,只用鼻音应了一声:“嗯?”
谢斯白往前,秦黛就后退,躲那触感,但她根本没有退路,指尖摸到了了微凉的鼠标。
谢斯白下巴抵在她肩窝,轻轻地蹭了下:“抱会儿好不好。”
秦黛难耐地动了下,他还不满意:“不要动。”
秦黛不太懂他的目的,茫然道:“……要这样,等它下去吗?”
谢斯白窝在她肩上低低笑出一声,又开始了:“那怎么办?”
秦黛耳廓早已染上了绯色霞光,她今天明明滴酒未沾,但心旌却像是被酒精刺激了后一样摇曳。
她抬一下手,指尖摸到他黑色短发,像冰牛奶泼入了墨砚之上,对比分明的颜色。
“你明早要送我回家。”她忽然说。
谢斯白顿了下,抬起头来,秦黛却在同时,揽住他脖子,整个人都贴上来,脸却躲着不肯见他。
谢斯白手一用力,将人整个从书桌上抱起来,他往主卧的浴室走。
第一次在浴室。
水汽弥漫,秦黛原本便冷白的皮肤上,泛起片片的粉。
秦黛从上回就看出来,谢斯白在这件事上,总是先照顾她。前戏进行了很久,津汗从细小的毛孔中渗出来,又被浇洒下的水流冲掉。
谢斯白却在中途突然暂停,出去了半分钟,再进来时,才刚拆掉四四方方小盒子的塑封膜。
他左手已经足够灵活,但做这种事情,还是心急火燎的时刻,再快也不耐烦了。直接丢给秦黛,吻她时说:“帮我拆。”
秦黛一顿,接过来,却好久没动。
谢斯白催她:“快点。”
秦黛很想问他一句什么时候买的,但想想又觉得,肯定是好久之间了。她虽然没有经验,第一晚时又喝醉了,但凭大致的记忆,也能猜出来,谢斯白活儿还挺好的……所以肯定不是第一次。
长这么好看,前女友一定不少吧。
谢斯白却仿佛有读心术:“看什么,参加完婚礼买的。”
秦黛怎么可能笨到去相信他。
谢斯白抱着她踏入容纳两人还绰绰有余的浴缸,短发上一颗水珠低下来,落到秦黛锁骨窝中,混入她身上细薄的汗,分不清了。
他的唇色比平日里更红一些。
秦黛匆匆一瞥,没有再看他。
他故意拿左眼下那颗痣勾她,蹭她眼尾,道:“得公平点,到我了。”
秦黛:“……”
她动作慢吞吞地磨洋工,谢斯白又开始催:“快点,我难受。”
秦黛小声:“你能不能别说话?”
谢斯白从她手里拿走,放弃让她干这活儿,怕等到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咬进齿间单手撕开。
包装纸轻飘飘荡到了湿滑的地板上,谢斯白反握住她手腕,答道:“行,那我只做?”
秦黛:“……”
-
秦黛是被谢斯白给折腾醒的。
睡梦未醒,有人不时摸摸她头发,捏捏她鼻尖或耳垂,连眼睫毛都不放过。
她睁开眼,瞧见谢斯白放大于眼前的脸,困意排山倒海,下一秒扯着被子将自己的脸都捂住。
谢斯白手欠地揭开:“七点半了。”
秦黛往被子里面缩:“周末不上班。”
谢斯白揽一把她腰,试图将人从被窝里捞起来。
昨晚到两点多了才睡,秦黛是真的还没睡醒:“你好烦啊。”
谢斯白:“……”
秦黛一开口才发现嗓子的哑,疼痛感同时袭来,一想到这,就又有些生气,推他一把,再次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谢斯白没脾气了:“不是让我送你回家?”
秦黛听见了,她后悔了,后悔缺乏先见之明地要求他这件事。
她现在只想睡觉。
谢斯白昨晚像是变了个人,怎么都不肯放过她,不要脸地说要把好几天没见的和即将两周没见的都补回来。
他肯定早都知道她扛不住,偏偏回回都用美人计。
秦黛不是很有出息,嘴上说着不要,实际行动却次次沦陷进他计谋里。
谢斯白再次掀开被子,低声诱哄:“我马上就得走了,女朋友还不让我看看她,秦黛,你评评理,这个人是不是很狠心?”
秦黛:“……”
谢斯白抱她起来,秦黛顺从地搂抱着他脖子,整张脸都埋进他颈间,闻到再熟悉不过的,淡淡的雪松掉冷木味道。
觉得好闻,她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才没有。”她反驳他。
秦黛最终也没让他送,她动作慢吞吞,谢斯白又赶航班的时间,飞云湾离机场又不近,车程最少也得半个多小时。
他只能提前走,谢斯白安排了司机送她和老大回去。
等他离开,秦黛隔着书房的窗,看见那道颀长的身影乘车离开,车影都瞧不见了,她才转身。
到书桌前,捡起那根昨晚就被碰掉了的钢笔,她放回桌面。昨晚她将这张桌面无意识地弄乱了好些东西的摆放位置,秦黛摸了摸耳朵,开始整理。
拿起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里面忽地掉出来张卡片。
轻飘飘落到了地上。
秦黛捡起来,翻到正面,瞧见一幅画,画的是一棵茂密繁盛的大榕树。
安北的气候种不了榕树,秦黛想起的,只有津南的榕树。
七中的校园,和后面的春山巷,种了不少。
她没想太多,重新夹回去,最后一眼,看见卡片底下一行小字:
「have you found your thia 」
像个小孩写的字。
她很快放回原位,也没做她想。
-
谢斯白离开的第一周,秦黛其实没太大的感觉,施秋还在她家住着,她见不到他,但每天也充实。
宋庸年被辞退了,新团长还不知道是谁,谭慕言从那件事之后,也已经好多天都没去过团里,但也没辞职;秦黛一如既往不断练习《春思》,回了家就和两位姐妹去吃好吃的;老大运动量大,她早晚还得遛狗一小时。
时间被充分占据掉了,以至于这第一周,都没太过于频繁地想起谢斯白。
谢斯白也忙,辗转好几个国家,经常发来的微信消息,都是东八区半夜的点。
两人好像才恋爱,就开始了异地。
施秋没多久,就找好了房子,从秦黛这儿搬了出去。
恢复下班后一个人独处的时光,秦黛久违地,感到了孤独。
但她现在还有老大。
她这回控制自己不要太溺爱,按谢斯白定好的分量给餐,老大怎么蹭她小腿都不动摇。
只是伸手在狗硬得扎手的脑袋上摸了又摸,不合时宜地想起狗主人那头有些软的头发。
浓密,乌黑,又很顺滑。
触感的确比老大的脑袋好太多。
但她摸得最多的时候,好像是在床上……
一想到这,秦黛思绪有一瞬的卡壳。
她收回手,蜷了又蜷。怎么会在这时候,想到那种状况下的谢斯白。
秦黛舒口气,揉揉正在啃一条冻干的老大耳朵,也不知告诫自己,还是劝老大少吃点:“你控制一下吧。”
老大那么会听人话的一条退役军犬,此刻也烦她。
晃晃脑袋叫人别打搅它吃东西,只顾自己低头吃肉。
秦黛掏手机拍照片,发微信告状:你管管它。
她发完,知道谢斯白那边至少也得四个小时后,才会得到回复。便去洗了手,又去冰箱拿了瓶冰镇的鲜榨蔬果汁。
回来时,竟然发现弹出来两条视频通话请求、
最新的一通刚自动挂断,秦黛回拨回去,才三秒而已,四四方方的屏幕上,弹出来谢斯白的脸。
他像是刚洗漱完,整个人干净清爽,头发比走之前长了点,那时候刚过眉毛,现在垂下时已经能够到睫毛。
太久没见,秦黛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谢斯白举着手机走动几步,从洗手间出来:“发什么呆?不认识了?”
秦黛回神,摇一下头,看见他那边明亮的天色。
“今天在哪儿?”她问。
谢斯白说:“旧金山。”
前天还在柏林来着。
秦黛知道他说出差需要两周,但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天。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忍不住问。
谢斯白像是回到了床上,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倦意,辗转这么些天,他的时差早已经混乱了。
“可能得推迟几天。”他低声说。
秦黛盯着屏幕里的人:“你是不是很困?”
谢斯白嗯了声:“才睡了四个小时不到。”
秦黛抿唇:“那你快睡觉,我挂了。”
谢斯白拒绝:“再过四十一分钟,我们就三百个小时没见面了。秦黛,我有点想你。”
秦黛愣了一下,掌心冰凉的杯壁上,她却好似感觉到的是烫意。
“你想我吗?”谢斯白问。
秦黛好几秒都回答,放下手中的杯子,正好老大这是窜进她怀里,爪子乱动,往她身上疯狂扒拉。
这么多天,老大一没吃饱就是这个状态。
但秦黛被人吐槽过分溺爱,现在心硬如铁。
给够就不再添了。
她隔着屏幕,当着谢斯白的面告状:“我管不住你的狗。”
不知道是不是通过电磁波传播的音调变了质,谢斯白的嗓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秦黛?”
秦黛不明所以:“嗯?”
谢斯白声音低哑,言简意赅地提醒:“衣服。”
秦黛低头一看,她身上穿的是一条云水蓝的真丝睡衣,连内衣都没穿,接起谢斯白视频的时候,根本没想太多。此刻被老大那么一捣蛋,一侧的肩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滑落下来,虚虚地吊在臂间。
细细的一条带子,本就遮挡不住什么,精致漂亮的锁骨展露无遗。
但这样要掉不掉地挂在上臂间,添了几分惹人遐想的意味。
秦黛飞速勾着穿好,迅雷不及掩耳地将沙发那只星黛露抱进怀里,也遮挡住她身前。
屏幕中,谢斯白笑了一声:“挡什么——”
他一顿,又加一句:“你哪儿我没看过,没亲过?”
最后那三个字,像是碾磨着齿间发出的。
秦黛轻咬下唇:“你……”
“你”了半天,没发出一声有力回击。
谢斯白这时道:“秦黛,我硬了。”
秦黛:“……”
跟一句正经八百汇报似的。
她直接把手机倒扣,不想看见他了。
可她又没挂断,谢斯白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别摸狗了,回房间,我想看看你。”
秦黛觉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真的听他的话。
外面只有只老大,她还是心虚般,倒锁了房门。
“进来了?”
“嗯。”
秦黛看一眼屏幕,谢斯白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上衣,镜头框柱的画面,除了脸,她还看见他的喉结。
望去的这一眼,正好瞧见那凸起的小核,上下地滑动。
往下,甚至能看见两片肌理紧实漂亮的胸肌。
他就是故意地勾着她,秦黛此时无比确定。
“到床上去。”谢斯白低低道。
声音比刚才更哑。
秦黛觉得自己不是鬼迷心窍了,是色迷心窍了。
“像刚才那样,好不好?”谢斯白眸如点漆,欲念掺杂进去,更加沉,“脱掉一点。”
秦黛动作慢极了,可越是这样,她能听见听筒中传来的呼吸声越发沉重。
“这样?”
“嗯……再往下点。”谢斯白只拿右手拿着手机,“被子也往下。”
秦黛听见他节奏乱了的呼吸声,间或发出一声长长的换气声,她被扰乱了,面红心跳。
耳朵发烫,等了好久,小声询问:“好了吗?”
谢斯似是笑了下,夹在微喘的呼吸中:“没有。”
话音一转,又说了一句什么。
秦黛低声反抗:“不要。”
谢斯白哄了好久,他耐心十足,秦黛发现自己耳根子有越来越软的趋势。
放在以前,她难以想象自己会答应谢斯白,这样无理的要求。
“你快点。”秦黛催促。
“嗯。”谢斯白笑了一声,不再欺负她,沉声说:“秦黛,你叫我一声。”
月亮从云层中终于舍得露面,月色落于地面,却不似寻常清冷。
秦黛不知道喊了多少声他的名字。
好久。
谢斯白闷哼一声,未褪尽的情动包裹着,他的声音又轻又缓:“秦黛,你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