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人生嘛就是起起落落咯
灰原雄也惊讶:“你能看到我？”
百日花指着自己的身体:“我也算是离魂状态吧，所以……”
灰原雄瞪大双眼，然后笑了开来:“原来如此！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百日花点头:“你说。”
空气中白光点点，是灰原雄的灵魂在消失。
他坐在停尸床上，双手撑在后面，仰头微笑，声音哽咽:“帮我告诉七海建人，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话音刚落，元气少年像一束花般，哗啦散开，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百日花轻声承诺:“我会转达的。”
……
本以为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却因为她迟迟回不了自己的身体而变得困难。
她的生命现在是靠着家入硝子每天的反转术士活着。
真是奇怪又神奇的术士。
而硝子只要治疗完她，就会在医务室大口灌酒，抽烟，看起来很是颓废，以及孤独。
但她连陪她说说话也做不了。
于是只好躺了。
因为离不开自己身体十米范围，她也只能将医务室转了个遍，发现除了病床凳子，和一些简单的治疗用品，这房间啥都没有。
简单得不像话。
安静的医务室，和煦的微风。
家入硝子手机振动，她懒散拿起一看，酒瓶从手中掉落，哗啦一碎。
百日花被吓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她走过去看她手机信息，上面一片绿，什么嘛，炒股失败，还以为出啥大事了。
百日花耸肩，跑到窗边坐着，看着家入硝子拿出五六根烟点燃，使劲吸了一口来压惊。
真可爱啊，硝子。
百日花感叹。
“硝子！你又这么抽！对身体不好。”夏油杰推门而入，将家入硝子嘴里的烟都拿了出来。
家入硝子一脸不满:“不让我吸我会死的，全赔了！”
夏油杰无奈:“都叫你别这样随心买了，很容易赔的，我的卡都没机会动，你拿去应急吧。”
家入硝子拍开他递过来的卡:“我输得起，杰，不要把我当孩子哄。”
说着，拿起烟和酒，跑了。
夏油杰将卡收回，其实他知道硝子不会要，但他还是期待她会收。
任务繁重，卡里的金额不知累积了多少，但却没有机会用，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袚除咒灵没有感情的工具。
若这钱能帮助到硝子，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夏油杰目光转向靠窗边的病床，少女正安静躺在那里，美好得与世间格格不入。
他走过去，熟练地将凳子拉过，与百日花说话。
“百日同学，怎么才能让你醒过来呢？”
坐在窗边的百日花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吗？最近咒灵成蛆一般涌出来，让我和悟都没有喘息的机会，我们的一天，不是在袚除，就是在袚除的路上。”
百日花一手抱住蜷缩的双腿，一手撑着下巴:“压榨童工啊，这高专除了工资高，真没啥好的。拿命赚来的钱，难怪硝子不要。”
夏油杰听不到百日花的吐槽，他只是坐在百日花面前，感受着难得的宁静与微风吹拂，念叨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而百日花也无聊得紧，哪怕知道对方听不到，但她每一句都会接。
“悟完全觉醒后，可称为当之无愧的最强了，我要配上最强这个称号，还得多多吸收咒灵才行。”
“可是咒灵好难吃啊，那味道简直难以言语。每吞下一只咒灵，我就会想死，难吃到死，你能想象吗？”
听到这，百日花观察了下他，发现他脸上完全没有一丝笑容:“那就不吞了，最强这称号有什么用呢？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不必为难自己。”
夏油杰继续道:“我想最强这个称号也没什么意义，毕竟能真正地为他人做点什么，才更实在。”
“称谓虽没意义，但变强是有意义的。天内理子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我不够强。”
“灰原雄会死，也是因为我不够强。”
百日花眯眼:“喂，这算什么？”责任可不是这么揽的。
“九十九游基说，咒灵是因为普通人控制不住自身产生的咒力产生的，要彻底解决咒灵，只有两个方法:一是让普通人能控制咒力，二是让普通人的咒力归零。”
百日花摸脑袋:“啥玩意？”在她看来，咒灵和恶灵差不多，就是人类负面情绪能量的堆积反应物。
要彻底解决掉它们是不可能的。
因为人类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夏油杰叹了口气:“而这两个可能，都是极其困难的。”
百日花点头:“所以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自己最重要。”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打开，穿着高□□服，戴着圆形墨镜的五条悟出现在眼前。
他先是勉强一笑，这才说道:“杰，虽然才见面，但又有任务了。”
夏油杰站起，嘴角虽上扬，但眉头却舒展不开:“悟，任务是什么？”
“夜蛾老师没细说，你去了才知道。”五条悟双手插兜，肩膀撞上他的肩膀，“这次早点回来，我们带花花和硝子去泡温泉！”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下，转头看躺在床上的百日花:“百日同学都没醒来，怎么泡温泉？”
五条悟低头，将墨镜下滑，苍眸看向百日花:“嘛，有硝子在总有办法的。”
夏油杰拍了拍他的肩:“我去找老师了，你任务才完成，好好休息。”
五条悟笑:“我就当你答应了，记得快点回来。”
夏油杰点头，走出了医务室。
百日花在窗边挥手:“一路顺风。”
这句话好似顺着风，飘到了夏油杰的耳里，他惊愕地转头确认百日花是不是醒了过来，最后发现她依旧躺在床上，安静的闭着眼，有些失望地离开了。
五条悟没理解好友脸上表情的转换，但他心大，也没多问。
他毫不客气地坐上病床，对着百日花说:“再不醒来，都要成老太婆咯！”
百日花:“……”她才昏迷两个月不到！
五条悟说着，从兜里拿出一颗棒棒糖，慢条斯理地打开包装，百日花以为是他要吃，直到看到他捏开自己的嘴，往里面塞才知道，这家伙是给她吃的！
喂昏迷的人棒棒糖，脑壳是有啥毛病？
五条悟这家伙，真是好欠揍！
“甜吧？剩的最后一颗，给你了。”五条悟觉得自己十分大方。
百日花表示，不稀罕这大方。
她必须把这玩意儿从她嘴里取出来，要是长蛀牙了怎么办！
就在她努力尝试触碰棒棒糖时，五条悟似良心发现，将糖取了出来。
百日花松了口气，指着医务室门口:“那就是垃圾桶，扔那！”
可五条悟听不见她的话，他只是拿着棒棒糖发呆了两秒，然后看向百日花粉嫩的双唇。
鬼使神差下，他弯腰，轻轻亲了一下，随即速度站起，将手里的棒棒糖塞进嘴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溜了。
目睹这一切的百日花:“……”
目睹这一切的百日花:“……”
目睹这一切的百日花:“……”
大脑宕机的她呆呆立在原地，有种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的感觉。
她僵硬地扭头，看向五条悟消失的方向，脸蛋瞬间变得通红，嘴唇也麻麻的。
明明她什么也感受不了。
捂着唇，百日花缓缓蹲下，酥麻飘忽的思绪缓缓聚拢:“啊！那家伙！竟敢占我便宜！”
……
“悟，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家入硝子在回医务室的路上碰到了某只偷腥猫。
五条悟含着棒棒糖，用手摸了下滚烫的耳朵:“有吗？还好吧。”
家入硝子上下瞟了他两眼:“你说是就是吧，夜蛾老师让你去他那一趟，好像有任务。”
五条悟不满:“我才回来！”
家入硝子:“杰他也才回来，已经出任务去了。”
五条悟咬碎棒棒糖:“那我也得快点，这次等我们俩回来，我们去泡温泉吧硝子！带上花花！”
对此家入硝子并无反对:“可以啊。”
得了回应后，五条悟开心地蹦跳走了。
家入硝子笑了一下:“悟这家伙肯定对花花做了什么。”
不然怎么一脸春心荡漾？
时间过得飞快。
五条悟紧赶慢赶回高专，发现夏油杰还没回来。
“杰呢？还没回来吗？”五条悟问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一脸凝重，黄昏的光线照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杰他，叛逃了。”
五条悟听此第一反应是不信，以为这是什么恶作剧。
直到夜蛾正道说出夏油杰杀了上百村民连夜叛逃的具体细节后，他才明白，这是真的。
“已经发布对他的追杀令了。”
“悟，你别插手。”
“我们会派九十九由基去。”
五条悟恍惚在原地，大脑不断运转，却想不出好友会做出此事的理由。
“不，我去。”他说。
他要亲自问他，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
夜蛾正道不忍心地撇开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没有告诉硝子，你去和她说吧。”
五条悟没有回应，只是麻木地迈开腿，离开了走廊。
来到医务室，家入硝子并不在，只有躺在床上对外界一无所有的百日花。
五条悟走过去，坐在凳子上，将头埋进臂弯，难过得说不出话。
百日花看到他回来本想问他那个吻算怎么回事，但发现他的状态实在不对劲，于是坐在旁边陪他一起沉默。
他愿意说的话，肯定会说的。
皎洁月色洒入的光芒，落在病床上，少女望着窗外，少年默默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五条悟抬起头来，张唇想说什么，却被家入硝子猛地开门声打断。
“温泉！走吧！”说实话，她暗搓搓期待几天了。
五条悟转头看向兴奋的硝子，明白隐瞒也无济于事，直接投下重磅消息:“杰他，好像叛逃了。”
家入硝子蹙眉:“什么？”
百日花也走到五条悟面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