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学降
我听到这个话就赶紧起来，说没什么没什么，但是阿聪扒拉开我，还是从胡盛世那里知道了。
我真的怕了。
我很怕阿聪去找玄沉墨的麻烦，不仅仅是出于怕尴尬，更怕的是——
阿聪会受伤！！！
并且——
“我跟他本身就没有婚约，本身就是意外，我俩……我倆只是革命友谊。师父，你别乱来！”
我急得不行时，阿聪忽然抬起头看我，说在我眼里难道他就是乱来的？
“我早说了，我不会再乱来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别怕。”阿聪说的时候，顿了顿再看胡盛世说，“玄沉墨确实也没主动承认过。你也别乱说话。”
我就松口气，连忙点头。
但是阿聪接着说的话让我有些为难，他说，他有一件事想要征求我的意见，如果我愿意的话，他就发个消息，不愿意就算。
接着，让胡盛世别看，只给我看，手机屏幕上打下的字是——
「玄沉墨，你知道什么叫坚定的选择吗？我从前没有被坚定的选择过，是萤坚定的选了我当师父，所以，我希望萤能够拥有被坚定选择——」
“不要。这些话好奇怪。”
我不等他打完，就摁下来手机，虽然我心里也觉得玄沉墨这样做是有点突然，可是本来我俩就没有那种关系，一直都没有！！！
只是我自己突然发现我好像有些喜欢他，但喜欢这种东西虚无缥缈的，说不准我就是单纯怕他——
怕他有了感情，不要我呢？
不……不还钱呢？
反正各种担心，也不一定就是喜欢！！
这样想，居然舒服了点，而阿聪看着我就只是叹气，去拉扯胡盛世，吐槽说玄沉墨到底怎么教的，给萤教的这么好……这都不生气，干脆让玄沉墨出个册子，要不，开个学堂统一培训，那世界岂不是充满爱！！！
结果胡盛世说，“你傻帽吗？培养媳妇能跟培养学生一个样吗？哦不对，不是媳妇。口误，口误！”
我在这边就是有些无奈，转身回去自己房间，但心情还是有些低沉，可胡盛世跟阿聪却在外面喝起酒来…并且还喝多了。
嗷嗷哭——
“哼，他玄沉墨想娶萤，我还不同意呢！”
“胡啊，你是不知道，自从我再感情受挫以后我就开始了花天酒地，但……直到萤坚定的选择我一次次以后，我就又站起来了，啊！！！玄沉墨真是个混账，有喜欢的女孩就别乱招惹啊！！！”
“……”
我赶紧堵住耳朵，背经书，背道法，背一切！
努力走上正轨。
什么感情，我只想变成一个更好的人，也许有一天我就开窍成为了玄女，那个让玄沉墨都仰望的玄女！
努力吧！至少不成为谁的负担！
奋发！奋发！
可奋发的结果只有我自己知道，当我越是想要专注和忘记，反而越是证明我越是没有专注和忘记。
最终，我承认了，我不是不喜欢玄沉墨，我是在找借口。
就像是早晨那几个女人说的一样，她们说的是胡盛世，可我想的是玄沉墨，或许……我现在还与玄沉墨不太相配。
真的是，开了情关窍后，我忽然能理解好多事，尤其理解凤宴戎。
他曾经说——
自己想要修，修到哪天我说撑不住了，那时候什么都不用说，他会出手。
现在我也想这样对玄沉墨。
玄沉墨真的很辛苦，他背负了很多，所以——
无论他喜欢谁，无论他选不选我，我都要坚定的选择他。
因为……不被选择真的太难受啦。
这样想明白以后，我就开始继续在桌子上摊开的朱雀笔记，虽然我还是不明白要怎么做，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一个个想！！
然而，想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阿聪鬼鬼祟祟的来，给我拿了一点喝的，还要我当着他的面一口不剩下的喝完，蛮高兴的样子，我实在是不好拒绝，喝了以后，感觉就是一碗清水，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弄完这一碗清水后，我就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居然在一处乱葬岗！！！
天黑漆漆的，到处都是棺材。
我正以为自己是不是「遇害」，就看到阿聪提着一盏煤油灯跟鬼一样飘过来，阴嗖嗖的说，“徒弟，别怕，是我！你想要学习降头术，就必须要学会与尸，尤其是陈年老尸相处，因为许多的解降术都是要从「药尸仙」身上请用的，有些学校把这个称为「大体老师」……”
我说大体老师我是知道的，就是捐献用来解剖遗体。
而阿聪接着点头又说了很多很多。
说降头只普遍存在与东南亚地区，其他地方不旺盛，可忽略不计，最下等的是南洋地区的女人们下的一种「负心降」！说那里的女子，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降。
也可以作为一种代表来讲。
所谓降，分为三等，末等的就是这种以「负心降」为代表的「药降」。
特点是需要入口才能下成功，所以跟蛊术常常被混为一谈，可区别却很大。
虽然都是将某种药物落在食物中， 混匀了给对方吃，但蛊的话，必会短期内催发！且无法控制收回！解蛊对蛊师也没有太大的影响，除非是子母蛊，此处不提。
但降头下下去，何时发作却取决与下降师的心情。
有些人得了降头一辈子也没死，有些人却被降头师催咒而当场全身腐化，溃烂而死……所以，所以，常常有人利用这些降头药去控制一个人， 使他听其摆布。
话又说回来，降头也不是全无药可救，也会有解药的，而这种解的法术，行内称为——
「仙人解降」。
“仙人——就是你面前这些「药仙人」咯。”
阿聪一面讲一面挖坟，还把提着煤油灯给我。
我皱着眉说挖坟是不是不太好？
可没想他接着说，“这片地方的尸仙人，可都是师父我花了大钱，才从各个地方弄到的药尸仙，地方嘛，暂时连你也不能说，所以就把你迷晕了，等你什么时候出师了，再告诉你。哦对，切记不可超度，魂魄也是药尸仙的重要组成部分。”
阿聪说完，让我搭把手给棺材盖子掀开。
掀开后，还没看，就忙对着这地方的药仙们鞠躬，还分别摆出了道教和佛教的礼仪。
我直接不等他说，跟他，一起拜！
拜完了，我才听到阿聪说，我现在要学习的就是分辨各种药尸仙身上的不同部位和不同药效以及对应的症状，而打开第一口棺材我就捂住了嘴。
棺材里全部都是粪便……各种粪便，堆积在一个人的身上，好像长在身上。
我真不想吐的，可是那一幕……实在是忍不住！！！
“啧啧，可怕吧？中了粪降就是这样的。这是用百粪炼化的粪降，中者无计可施，他生前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维修工人，在他死前，我才发现他，已经无力回天了，当时他怨气不散，我与他签订协议，帮他找到凶手，反噬此降，他的身体和灵魂就归我所有。可别小瞧了这降，可解许多花蛊，因为——”
“鲜花插在…… 粪上？？”我缓了缓说时，阿聪就是眼睛发亮说我真是聪明啊！一点就透！
“没错，就是因为花在这里，所以它生花，但是光有这个还不够，降头其实想要反噬并不是直接硬碰硬，可能跟你学道术不一样，要反着来，你得让那蛊知道，哦，这是滋养我的，那么蛊就不会再祸害，那么——它就会反过来祸害下他的。”
阿聪讲完，我更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阿聪蛮高兴，对我吐气扬眉的说：“是不是听着很简单？我告诉你，可不是哦！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门道还有许多，有些内行一句话点透的事儿，外人研究一万年也研究不出来！”
我忙说明白，接着阿聪又告诉我咒还有手印，他说先简单演练稍后给我写在本本上跟着练。
我再次说明白，听到他那咒不是国语，当场学起来是有点点拗口，但我对他的手法记得很熟，等学完这个后，就要接着下一个坟头。
去之前，还要把这个坟给埋上。
埋的过程中，我忽然想到什么，福至心灵——
“那个，师父，这个话可能是有点点冒昧，但我真的想知道，就是——这个咒语和咒印是不是跟降在商量啊，哎，你好，这地方不能呆着，咱们是一家的，你得换了地方打。”
阿聪听的愣了下，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一阵风吹过后他赶紧道歉，四下鞠躬，我也赶紧学着鞠躬道歉，风停下后，阿聪才说，是这样的，说我这样的降习师，真是天选之人！！
不过——
“有时候，每一门派所落降头之药不同， 多一点少一点可能都会在解的时候有所区别，但只要解的人意念以及修为比对方高的话，就一定能解完。”
后续阿聪就又带我开了许多棺材，那年头还不流行开盲盒，但是越往后，我就越是发现，粪降只是最基础的死法，后面还有许多因为「飞降」死的药仙，所谓「飞降」并不是「飞头降」，只是比「药降」高一个等级，不过，飞降拢共就只有十余种，「镜降」、「玻璃降」、 「活物降」(分蛇、蝙蝠、蜈蚣等)，「死物降」……等等。
记下这些人的死法，分类，以及对应的症状，能治疗的降，这一切，共花费了我足足两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如同玄沉墨说的一样，陈楠始终没来，但玄沉墨也没来，偶尔我会想到他，可是，想到他以后，我就更努力的干活，学习。
最后所有的学完，阿聪才告诉我说，所有降里，最厉害的就是「飞头降」。
飞头降成功后，只要取到对方的生辰八字， 或者身上任何一件衣物、鞋或手饰， 就可以在对方身上施法，甚至——
过去跟说句话， 笑一笑。
在无形之中就可以下降！
但他这个我觉得没见过，我整个过程中，让我感觉可怕的是「玻璃降」。
办法是先设法取得生辰八字， 或者身上任何对象，取到后立即施法， 初期被落降者与平常人无异， 过了一阵子开始胃痛， 痛极入院，经x光一照， 整个胃部都是玻璃。 以现代角度去解释， 那似乎是降头师使用一种超能念力， 将玻璃移入受害者体内， 的确让人匪夷所思。
其中我觉得最最离谱的是爱降，阿聪练了好几种…全交给我了，让我给玄沉墨下，我拒绝了，但……确确实实多看了两眼——
爱降，中降者会莫名想念着对方，中降深者必定与对方难舍难分。
“怎么样是不是很棒！！！等你解决了一切的事儿，就给他下一个！！”
阿聪说的时候，我却忽然想到什么，问他当初恋爱脑会不会是被下了降头啊，他一个笑，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说给他试试看吧，有些人中了降，对方死了话降也解除了，但是——降的本体还在体内，到底还是会影响寿命。
于是——
这一天，我第一次用解降就……给阿聪从身体里扒拉出来了三个降头。
“怎么可能！！！不是！我可是飞头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