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祭祀
“明明是被异族妖精的怪模样吓着了！”
踏上公路后，方游似有所感，明显察觉神性传来预警。
略一推敲，问题似出在空中大日上。
有什么东西通过新生的太阳锁定了自己。
“勾连无尽永恒，果然引来了祂们！”
不过他也不在乎。
此前这方宇宙并无超脱真神的存在，巨凶层次“趋吉避凶”特质下，一切行为下的后续结果必然朝着利于自身变化。
这点决然不会有错，“因果”本质上站在他这一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除非寂灭中的某位改变立场，要掀翻当前格局。
当然，若是事情当真朝着不利于自己变化，反倒也不算坏事。
至少，可以确定那位化身“因果”的存在已然与自身非是一路人。
而不利于自己的情况，无非就是继续入灭，向更深层次跌落。
“引来了谁，您的敌人吗？”
方游的自语引起菲亚蒂娜的好奇。
属于禁忌神灵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祂这样的存在也有敌人吗。
“引来了一些朋友。”
方游看着手中小家伙，来自无形的危机越发沉重。
“趋吉避凶”纵然超然，可若是已经察觉危险，还执意不做出应对，直面凶兆，那是就有些傻了。
天空中新生的大日加速运动，刹那已日落西山。
凡俗人们的思维动作也都加快了万倍不止，四周的场景犹如走马观花一般迅速流淌。
等到黑夜再次降临，“一天”已过。
“您的一天过得真快啊！”
菲亚蒂娜脸上笑容不变。
“神”的世界，真实的宛若虚假。
“时间本就是错觉。”
方游伸直手掌，如渣男一般淡定沉稳。
“等你成为新的巨凶，二次质变真实又唯一，可摆脱我神性带来的信仰侵蚀与影响。”
“希望到时候你别反抗的太凶。”
菲亚蒂娜想要说话，可忽然她发现自己的舌头不听使唤，连忙张口，却是一条扭曲如麻花一般的血肉聚合体吐露。
下一刻，她的躯体开始发生异化，不受控制的变成各种难以名状的组织聚合物。
带刺的粘稠肉块，附有角质层的绿色藻类颗粒，漂浮着饱含恶意的血色眼眸，完全由筋膜组成的脏器，弯曲螺旋的森然巨齿
刹那间，她的生命层次开始质变，在她意识反应过来之际，一往无前地跳过真神阶段，直接以“巨凶”的形式展露在大宇宙之中。
而原先的大宇宙意志在这一刻开始瓦解，崩坏，三道意识分别从巨凶级意识中跌落，先是落入现世宇宙。
可生命本质的跌落带来的“惯性”下，祂们四周的世界开始朝着黑白至灰发展。
二次质变不死，巨凶无寂，祂们的宿命唯有入灭一途！
“正是可笑，真神不虚，可到头来，我们连存在过的痕迹都将被抹去”
不甘神念回荡在宇宙间，受“寂灭”力量影响，无有任何生灵能够听到，好似祂们本就是不曾存在过一般。
方游没有理会注定入灭的三人，神情专注的观察着体型越发磅礴的菲亚蒂娜。
他需要对方完全获得巨凶果位的瞬间开启某种祭祀。
一来，如他所言，成为巨凶后，菲亚蒂娜的思维不再受自身神性控制，不再会有“依赖”，“迷恋”等可笑情绪。
她将呈现出“凶”的所有特质，包括了人性与神性的扭曲无序，包括了法则与能级的不受控制。
九阶神灵的记忆与意志在新生的巨凶意志下不值一提，新生的“祂”必然会想尽办法反抗成为“祭品”的命运。
这是必然！
而且，对方虽然在正式等阶上不如自己，可也不是大宇宙意志那般定格在这方宇宙。
新生的菲亚蒂娜不存在拘束，完全可以逃跑嘛
而一个巨凶若是想跑，趋吉避凶特质作用下，除非主神亲自出手，否则想要抓回来可太难了。
就算对方跑不了，不想成祭品，自我入灭下，那也是没有任何办法阻止的。
能级的提升在继续，生命本质越发扭曲。
菲亚蒂娜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那梦中的自己出生在一个名为“妖精族”，却又自称人族的世界中。
因为自身性格不溶于种族特质，导致了自懂事时起就很是痛苦，活的绝望而又迷茫。
不过好在后来梦里出现了一位“神灵”，是祂帮助拯救了自己，让自己能够以自身意志而活，活的像个人
“好想继续做梦啊”
她叹息一声，所有记忆都淹没在无边扭曲神性海洋中，压制在最深最深处，成为浩瀚扭曲意志下无关紧要的一份渺小组成。
等到生命形态扭曲到绝巅，一道异种神识探出祂那荒诞神躯。
方游点了点头，感受着新生的浩瀚生命体中某些特质趋于完整，他不再等待，立刻将自身神性完全侵入其躯体，要以对方的“命运”因果替代自身，终结“入灭”，向“高处”而去。
对方的神性始于自身，因果源于自身，就连证得巨凶的本质都在自身全权操纵下。
如此祭品，替代自己入灭应当无有问题。
正正合适！
神性交融，菲亚蒂娜的神性完全没有反抗，任由方游掌控全身，接替因果，向着深层次的入灭靠近。
这个过程异常顺利，直到后者完全接替了方游的某些命运，神躯一点点崩解脱离，向着黑白世界无限制跌落。
一缕幽森难明的光线在虚空呈现，纯极幽暗，从未明之地射向方游所处宇宙。
那是属于入灭前的世界。
相比于此方宇宙，更上层的宇宙似乎有着更加活跃的法则波动，以及更加明亮的世界本质。
在那光线射来的路途中，一个又一个入寂气息诞生又消亡。
那是属于无穷平行宇宙中一位位真神存在绽放的光辉。
平行宇宙无穷尽，然真神唯一。
祂们的生灭似乎诉说着某种轮回道理。
刹那间，方游感受到了来自真神们的注视。
一个个异域时空的真神感受到入灭归来气息引导，察觉到超越自身能级的巨凶生命体，最终将目光投注在此方宇宙“他我”之上，以之为眼好奇观测。
整个宇宙充满了真神的气息，所以生灵尽皆为神。
“古老大能在角渡”
“高远道路的模版”
祂们“目光炯炯”，神识贪婪的对方游以及入灭中的菲亚蒂娜进行观测。
“似乎是古老者们在此相遇，一方陷入寂灭”
“不对，一方被祭祀了”
祂们疯狂的通关观测巨凶生命体来获取自身宇宙匮乏的更高层次知识，期望能够迈出更加高远的那一步。
对此，方游没有过多理会，他入灭的过程虽然完全静止，可心中莫名有一种奇怪的悸动。
仿佛当初弱小之时面对主神时的悸动。
至于这悸动从哪儿来。
神性略一推断，却见那陷入黑白世界的菲亚蒂娜已然化作了妖精族身躯，嘴角有着一丝熟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