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妈
这一年最热的时候已经悄然过去，初秋的降临带来夜晚清凉的风，好像能洗净人一天的疲惫。
回到家已经十点，谢言桥却发现客厅的灯是亮堂的，他记得自己出门时是关了灯的。
不会是进小偷了吧？
他警惕地盯着，等了许久，正当以为没人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道迷糊的哼声。
有人？
他快步走到客厅，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留着干练的短发，脸上精致的妆容还没卸掉，靠着靠背假寐。
“老妈？”谢言桥朝女人怀疑地叫了一声。
罗燕赶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后没在家见到谢言桥的身影，想着大概是和朋友出去了，便靠在沙发上休憩了片刻，顺带等谢言桥回来，没想到这一等就真的睡了过去。但她睡睡眠向来很浅，在谢言桥回来时，听见门口的动静就醒了。
听见谢言桥叫她，罗燕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带着疲意。
“嗯宝贝，回来啦。”
听见这个称呼，即便已经听了十几年，仍然起了一声鸡皮疙瘩，谢言桥尴尬地抖了抖，问：“你不是说要过年才回来吗？”
“本来是这样的，但工作延迟了，就赶着你生日这天回来，结果请年假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没想到还是没赶上。”罗燕伸了个懒腰，“去给我倒杯水。”
谢言桥倒了水递给罗燕。
“那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大概一个月吧。”罗燕喝着凉水润嗓，“刚刚和朋友出去玩了？”
一个月啊，谢言桥出了神。
“嗯。”提到这个，谢言桥还未从方才的喜悦退出。
看到他这副模样，罗燕有些意外，好久没见到自己儿子这样兴奋地样子，下意识问：“女朋友？”
“说什么呢！老妈！是男生，你在想什么呢！”谢言桥连连否认，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慌张。
罗燕从来没见过谢言桥这样过，本只是随口一说的问题，这下是真的怀疑了。
“那你那么兴奋干什么，我也是你这个年龄过来的，青春期有喜欢的女生再正常不过，如果真的谈恋爱了，妈妈也不反对，但希望你记住，不要因小失大，因为感情生活而影响成绩。”
“没有，真的没有，真的是男生，本来打算去买蛋糕的，但那家店关门了，回来时遇上了同学，便聊了几句。”谢言桥连连否认，唯恐罗燕不信，不过顾延也确实是同学吧！
见谢言桥这么说，罗燕觉得没意思，不再打趣他，“好了好了，知道了。”
两人有段时间没见，见到罗燕，谢言桥是有些高兴的，虽然这一家人感情似乎不深，但和谢堔相比，谢言桥从小跟着罗燕长大，虽然后来对方出国了，留下一个小孩自生自灭，也不是很称职就对了。
“你爸呢？”罗燕问。
“老爸今天本来是打算回来的，但临时有事，回不来了。”谢言桥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子算不算是打小报告，但还是觉得要说一声。
“呵。”罗燕嘲讽地笑了声，“因为片场临时有事？”
谢言桥没想到罗燕竟然知道，点了点头，“你知道啊？”
“不知道，但他每次的借口都是这个，一点新意也没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拿那么多奖的，连借口都懒得换，那些评委怕是眼睛都瞎了。”罗燕对谢堔十分不满，提到这个人时满脸不耐。
谢言桥有点尴尬，没想到老爸在老妈的心中的形象竟然已经这么不堪，也不知道老爸都做了什么，老妈竟然连他的借口都这么清楚，想来是经常这么说。
“也没有这么夸张吧”他补救了两句。
“行了，你也别打掩护了。”罗燕打断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满脑子都是他那些破电影，也不挣钱，你爷爷去世后留下的家产恐怕都给他败光了。”
“算了，不提他了，蛋糕放在桌上了，记得吃掉，别吃太多，不然睡前不舒服。”罗燕打了个哈欠，回房，站在房间门口对谢言桥道：“生日快乐，宝贝，早点睡。”
见罗燕一脸疲惫，就知道她这是着忙急慌地赶回来，谢言桥心中一暖，道：“晚安，老妈。”
第二天是周一，罗燕起了个大早，在厨房忙忙碌碌。
昨晚蛋糕还是吃多了，起来后胃有点不舒服，起床后看到罗燕，他还浑浑噩噩地不清楚状况，等在盥洗池洗漱完毕，忽然惊醒，哦！老妈回来了。
看着罗燕忙里忙外的声音，他心里暖洋洋的，但等到罗燕端着锅走出来后，谢言桥后知后觉脸色大变，迅速回房间拿包出门。
“老妈，我上学要迟到了，先走了。”他走到门口，一只脚已经穿上鞋子，结果罗燕追了出来，举着汤勺叫着他的名字呵斥：“谢言桥，现在才六点半，迟什么到，找借口能不能好好找，我一大早起来给你做早饭，你不吃一口就跑是什么意思，我实在是太伤心了。”
谢言桥被罗燕一通话说得充满愧疚，最后还是动作僵硬地坐会餐桌。
罗燕做了一锅皮蛋瘦肉粥，谢言桥刚开始还感到惊讶，没想到老妈出国这么久，竟然已经能做出这么高难度的食物了（相对罗燕的厨艺水平），熬的白花花的米粥，上面洒了嫩绿的葱花点缀，看起来还像那回事。
但他还是想当然了，在罗燕期待的目光，谢言桥，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顿时愣住。
“怎么样？好吃吗？”
谢言桥僵硬地点了点头，险些吐了出来，强忍着咽下后，谢言桥脸都快扭曲了。
实在是太闲了，老妈究竟是放了多少盐，已经发苦了。
“喜欢就多吃点。”听到这句话，谢言桥当场脸都绿了。
他急忙劝道：“老妈，我觉得周锦然一定没吃早饭，他最近和他妈妈吵架，住在学校，生活费都给断了，最近都饿瘦了，我觉得应该带一些给他。”
“是吗？那你看着办吧。”
罗燕许久没见谢言桥，也是难得的母爱泛滥，做完这一锅，就回房间补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