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脸皮厚，吃个够
蒋书瑜兄妹俩到达时，身后自然跟着几个下人。
毕竟蒋书瑜打扰了人家那么多天，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蒋书珩备了一些礼物带了过来。
自然都是投其所好，是夏家几个主子喜欢的东西。
随着“兄弟俩”踏入大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除了早已见过蒋书瑜真面貌的夏予安等人，其他人都震惊了！
从外往内走来，或许是初升的太阳为他们增添了些许光彩，姿容既好，神情亦佳。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这容颜，的确不输楚安半分啊！
兄弟俩虽长得相似，却各有千秋。
蒋书珩一身书卷气，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蒋书瑜就长得有些雌雄难辨了！容颜过于精致漂亮，小小年纪，风华初露。
更何况她眼里的那股机灵劲儿，眉眼含笑，跟着兄长一起对着夏家祖母等人行礼。
“你姓蒋？蒋？蒋？”
夏家祖母看着蒋书瑜的容颜，大惊失色，再仔细打量着蒋书珩，神情有些复杂。
不停的念叨着蒋字。
“祖母？”
夏予安跑过去扶住有些慌乱的祖母，有些不解。
小一辈的人都神情茫然，倒是夏太傅和夏夫人，亦是震楞的看着蒋书瑜蒋书珩兄妹俩。
更甚者可以说是盯着蒋书瑜，仿佛在透过她，看向其他人一般。
夏无忌夏无痕兄弟俩对视一眼，看了看祖母和爹娘，再看了看蒋家兄妹，显然有些疑惑长辈们的失态。
“哪里的蒋家？”
夏夫人显然神情有些激动，手里紧握着手绢，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绪，随后询问。
“家里不过是一座山上的乡野村夫，阿爹有些子力气，靠着打猎为生，将我们兄弟三人养大，劳夫人挂念了！”
蒋书珩眼里若有所思，蒋夏家长辈的反应看在眼里。
他虽长得像阿娘，却是中和了阿爹的长相，所以并不怎么明显。
进京的这段时日，似乎很多上了年纪的人看到他都会震楞片刻，随后又不动声色的与他交往。
倒是没有夏家长辈这般失态。
很显然，他们失态的原因在于与阿娘有七八分相似的小妹。
或许是年龄尚小，或许是本身两人的气质不同，所以，其实小妹明明像极了缩小版的阿娘，却因为不同的脾气性格，生生将九分肖似变成了七八分。
所以，这些长辈，认识阿娘？
蒋书珩看了看小妹，恰好蒋书瑜看了过来。
兄妹俩本就不是蠢人，一个眼神已经懂了对方的想法。
既然阿爹阿娘不愿意说，他们也不会去深究。
随后又露出笑容，仿若没看到夏家三位长辈的失态。
“你阿娘……你阿娘也跟着……”
夏家祖母有些哽咽，跟着什么呢？
跟着居住在荒野山上？
这不是废话么？既然嫁给猎户，自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又怎么可能不与那猎户住在一起？
蒋书瑜终究有些不忍，哪怕不明白夏家人与阿娘有什么牵扯，但是他们眼里的关心掩饰不住。
“祖母可是认识我阿娘？倒是没听阿娘说过京都有什么亲戚，想来是我的长相与祖母的故人相似？”
蒋书瑜笑着开口。
声音清脆悦耳，打乱了思绪万千的夏家三位长辈。
“不过我阿爹阿娘一直居住在深山老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倒是极其幸福，阿娘如今过得很好，想来祖母的故人亦是。”
随着蒋书瑜的话，夏太傅等人回过神来，是了，如今或许才是她最幸福的时候。
又何必纠结那些外在条件是否安好？
且从这兄弟俩个的衣着打扮，以及教养方面可以看出，他们过得很好，有如此优秀的孩子，自然不会过得太差。
“小鱼儿这孩子的确是个小机灵鬼儿，过来祖母看看？之前以为你是个小黑子就特别惹人喜爱，如今肤色白净了，反而更加可人了！”
夏家祖母对着蒋书瑜招了招手。
蒋书瑜看了看大哥，见大哥微笑着颔首，便开开心心的走过去。
“我家里没有祖母，见到祖母您也觉得特别亲切，小鱼儿也喜欢祖母呢！”
蒋书瑜凑过去，本身就对老夫人有好感，如今知晓或许有一层亲缘过着其他关系在，倒是也能不由自主的撒娇起来。
“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
老夫人仔细打量着蒋书瑜，伸手抚摸着蒋书瑜白皙稚嫩的脸颊，摸着蒋书瑜的眉眼，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祖母和阿娘见着了小鱼儿的美色，就偏心了，眼里没有安安了！”
夏予安嘟嘴，故作不开心的说道。
“你个小泼猴，不都一直说认了小鱼儿做弟弟？怎地还吃弟弟的醋了？”
夏夫人原是跟着仔细打量蒋书瑜的，听着闺女儿酸溜溜的话语，没好气的将闺女儿拉进怀里。
轻轻的点了点夏予安的鼻梁，没好气的说道。
“弟弟怎么了，也不能因为有了弟弟，祖母和阿娘就看不到你们曾经最爱的孙女了吧！”
夏予安一副我不听我不听，随便你们怎么解释的模样。
倒是逗得其他人忍俊不禁。
一时之间，屋里低沉的氛围消失殆尽。
“听说你是上一届南阳的解元？以你的文采，金榜题名也不在话下，怎么不继续考下去？”
夏太傅照顾着蒋书珩坐，随后询问。
态度和蔼得夏家哥三个频频回首。
这可是他们有不起的温和。
向来只有小妹拥有这样的亲切，对于他们哥三个，往往都是言辞令色，何时给过他们什么好脸色？
哪怕夏无忌金榜题名，得状元之位时，夏太傅也只是严肃的说了句：不错，再接再厉。
夏家哥三：终究不是亲爹吧！
“书珩志不在官场，也没什么远大抱负，无拘无束惯了，向往自由。”
蒋书珩面对久经官场，自带威压的夏太傅也丝毫不惧，面不改色，云淡风轻的说道。
“可惜了！可惜了！”
夏太傅摇了摇头。
“对了，我这里有几本杨明山长的孤本，你可要看一看？”
夏太傅对看着温文尔雅，满腹经纶的蒋书珩特别有好感，竟愿意拿出自己的珍藏。
“阿爹，你过分了啊！大哥当初不过是翻了几下，就被你罚跪祠堂抄书……”
夏无忧替大哥打抱不平，这会儿看这个长得好看，且性情温和的蒋家大哥也没啥好感了！
“当真？书珩谢太傅大人厚爱！不知无忌兄可否一同前往？”
那可是三百多年前文气享誉四国的杨明山长呐！
得此机会，蒋书珩哪里愿意放过？
“自然！”
夏太傅看了一眼眼里充满希冀的儿子，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说道。
“阿爹，我也想看！”
夏无痕起身，欲跟着前往。
“毛毛躁躁的，看什么看？”
夏太傅一脸嫌弃，随后带头往外面走去。
蒋书珩不顾夏无忧愤愤的目光，赶紧跟着夏无忌一起跟在夏太傅身后。
杨明山长的孤本，世间难求。
“二哥，你得高兴，阿爹好歹还吼了你一句，阿爹可是自始至终都忽略我的话语的。”
夏无忧拍了拍二哥夏无痕的肩膀，一副开解夏无痕的模样。
夏无痕回头看了看这二傻子，随后抬脚跟了上去。
脸皮厚，吃个够。
阿爹不允许，不代表自己不可以死皮赖脸的跟着前去观看。
哪怕选择了从商，也不代表就不喜爱文学啊！
杨明山长的孤本，不知得值多少钱啊！！！
夏太傅并不知腆着脸跟来的二儿子的心里想法，只见他看到孤本时那小心翼翼，两眼放光的模样，心里熨帖极了。
觉得这孩子还有得救。
终究是他们太傅府的公子，怎么可能不喜爱文学？
“老三不跟着去看看？”
夏家祖母好笑的看着方才的这一番闹剧，看了看又缩回他们身边坐下的夏无忧，打趣道。
“算了吧，我看到书本就困，去了也是遭阿爹心烦的。”
夏无忧特别有自知之明。
这话语倒是让老夫人和夏夫人无奈的笑了笑。
老夫人和夏夫人又拉着蒋书瑜问了好一些话，这才放她和夏予安夏无忧去玩。
当然，家里到处可以玩，是不允许出家门的。
三人也识趣，这才关了三天禁闭，他们还没有忘记，乖巧的跑到后院去了。
“阿娘可是怀疑小鱼儿母亲是她？”
夏夫人见人走远，挥了挥手，让下人们都下去后，这才回头与老夫人交谈。
“不是怀疑，是肯定，不仅我，你和老大不也是同样的想法？”
老夫人看了看儿媳，没好气的说道，这丫头，还想套她话呢？
“当初突闻噩耗，的确悲痛了好一段时日，只是心里依旧有一分希冀，不愿相信她就这般年纪轻轻的香消玉殒，如今看来，上天待她不薄，只是不知夫家是谁？”
夏夫人笑着挽着婆母的手，亲切的靠近婆母，开口说道。
“无论夫家是谁？如今孩子都这般大了，且从孩子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她当真过得很好，或许，如今才是她最幸福的时候，咱们祝福就好！不去深究，也别让人察觉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