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矛盾至极
傅禹隋没马上作声,而是皱着眉头盯她审视,眸色怀疑,像是在揣摩她话中的真实性。
也许是证据太过于确凿,实在没得推翻,他没再和往常一样强词夺理,而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击道:“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你的荣幸!外边不知多少人巴着要给我当枕头,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我高兴你个大头鬼啊!
俞轻禾万万没想到,他脸皮居然厚到了这种程度,竟连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
正想再说几句顶回去,这时,提醒下站的广播又响起来了。
没的办法,她只好狠狠的瞪了一眼傅禹隋,起身站起来准备下车。
傅禹隋坐在外边的位置,要出去不可避免就要经过他。
俞轻禾低头看了一眼他横在路中的大长腿,没好气道:“你要是不想下车,就麻烦让一让!”
因为刚刚的理亏,傅禹隋难得没恼,站起来走到座位外边,长臂一伸,就把她的行李箱给拎了下来。
俞轻禾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傅禹隋却避开了手,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出去。
俞轻禾郁闷地鼓了鼓腮帮,也跟着走了过去。
顺利出了验票口,俞轻禾想着反正是赖不掉这个人了,只得边拿出手机,边对走在前边的男人说道:“我昨晚已经定好了酒店,你是打算跟我住同一家,还是自己另外订?”
傅禹隋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有些无语,不答反问,“你问的什么废话?都一起出来旅游了,还分开住?”
俞轻禾也猜到是这个结果,暗叹了口气,只得认命地给酒店打个电话,打算将原本和纪霏霏定的双人房,变成两个单人房。
结果话还没说完,傅禹隋就抢过了她的手机,对着话筒里的酒店前台说了句“维持原样不变”,然后直接掐断了电话。
俞轻禾都呆住了,不由瞪大双眼望向他,不满地控诉道:“傅禹隋,你又在发什么神经?不把双人房换成单人房,你今晚上睡哪里?总不可能跟我一起睡吧!”
傅禹隋哼了一声,“有何不可?咱俩不是已经领证了吗?既然是正经夫妻,住一间房不是天经地义的门么?”
俞轻禾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脸色蓦地涨红,羞愤交加地抗拒道:“谁要跟你睡一间房,你少做梦了!”
“做梦?”
傅禹隋冷笑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话中充满了嘲弄之意,“俞轻禾,都这个时候,你就不用再装矜持了吧?虽然你装得好像对这桩婚事没什么所谓,但是嫁给我,成为名正言顺的傅家人,应该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吧?为了稳住你傅少夫人的位置,你应该抓紧机会,趁机巴上我才对,还玩欲拒还迎这一套,是不是太可笑了点?”
俞轻禾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才可笑!傅禹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我现在可以很清楚明白的告诉你,虽然我很尊敬傅叔,也知道自己了傅家的养育之恩,但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
“是吗?”傅禹隋又是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宇间浮起森寒的冷意,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你不早点搬出去,为什么要赖到现在还住在我家里?”
“你以为我不想?是傅叔……”
“你是不是又想说,是老头不让你搬出去吧?”
傅禹隋直接打断她的话,目光直视她的眼睛,冷冷道:“俞轻禾,这些话也许别人会信,但在我这,我只当你在放屁。”
过于粗劣的言辞,成功地让俞轻禾涨红了脸,面色一片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抽了一耳光。
傅禹隋最后深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转身头也不回往前走去。
行李箱就被他丢在原处,孤零零地杵在那。
俞轻禾望着自己的行李箱,只觉得傅禹隋方才的话,像烧红的烙铁似地,深深地摁在她的心上,疼得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心神,挪着僵硬的步伐走过去,拉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忽然觉得无比自嘲。
虽然她一直认为清者自清,只要自己无愧天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不用去介意别人的想法和误会。
可真正直面对上的时候,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
出了车站口,她顺着人流走到马路边上,正要去找傅禹隋,这时,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车鸣。
感觉声音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循声望过去,就见到傅禹隋坐在一辆白色奔驰的司机位上,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到底还是走过去,将行李放上了车尾箱。
关上车后门后,她走到车后座,扶上门把,拉了一拉,没拉开,不觉疑惑地望向司机位上的人。
傅禹隋低沉醇厚的声音,从前边的车窗冷冷地传过来,“我不是你的司机,要坐就坐前边。”
俞轻禾咬了咬下唇,僵持片刻,最后还是绕过车尾坐进了副驾。
车子很快发动了,顺着前边的车流稳稳前行。
两人都没说话,车里十分安静,只能听到外边车龙水马的杂音。
这么开了一会,傅禹隋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旁边的女孩,见她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的路况,神情淡淡的,也看不出什么喜怒。
他默默地收回视线,心里也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刚那些话一说出口,他就马上 后悔了。
别人或许还能诓一诓,但他无法自欺欺人,俞轻禾要真搬出傅家,最先急得跳起来的,肯定是他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俞轻禾有这么复杂的感情。
见到她很烦,见不到她更烦。
见不得她对别人好,对别人笑,只要她跟谁的关系密切了点,他心里就跟被针扎似的,满腔都是蠢蠢欲动的燥意。
也许是这些年来,他欺负俞轻禾上了瘾,不知不觉中,对这女人产生了些难以言喻的依赖症,看不得她喜乐,也忍不了她被人欺负。
这种撕裂感,就像患了人格分裂症似的,矛盾至极,却又无法排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