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四合一)
这太像是一个现实,真实的不可思议。
怀中的年轻男人呼吸微弱，心脏有力跳动的同时，却也呈现出一种不符合一个正常活人的迅速衰竭的趋势,可以说在极短的时间内，重复着衰竭,再度鲜活，衰竭,再度鲜活的过程。
但呼吸倒是一直平稳，死死的吊着最后一口气。
两下对比就像是两种奇怪的力量在这个男人的身体内扭曲，被拉扯，互相虎视眈眈,却不肯退后哪怕任何一步。
也因此,这个男人的心跳，才会呈现如此奇怪的趋势。
这不是一般的怪异,考虑到这个男人刚从地下被人挖出来，怪异的程度还得打上一个着重号。
但放在哥谭这个城市的背景之下，这种怪异的感觉又似乎不是那么的明显，最多也就是能接受的范围——毕竟奇奇怪怪的人阿卡姆疯人院里面一抓一大把,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脑子和身体都有病。
前者不少,后者数量却又更多。
换个人过来，看到这一幕，第一感觉无非就是——这家伙估计是个阿卡姆疯人院的预备役罢了。
如果这个被挖出来的家伙还是个哥谭本地人,那么预备役的概率还会再往上飙升起码百分之三十左右。
而不管怎么说,这其实说起来都是哥谭内的事情。
哥谭和别的城市很不一样,它有着自己的规则,且城市当中的人,不管是好人又或者是罪犯，他们的排外性都特别的高。
以哥谭的独特程度，如果有外来人贸然的去干涉哥谭内部事务，很容易弄巧成拙，造成极其恶劣、甚至是不可挽回的影响。
如果是正常情况，超人是不会在没有蝙蝠侠的同意之下贸然干涉哥谭内部事务的——即使严格来说，有着刺客联盟的加入，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哥谭内部事。
但他仍旧不会。
现在是个例外——他需要【蝙蝠侠】的帮助。
因为这里已经不是他的世界，他似乎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迫的换了个世界。
超人低下头看了一眼被自己小心的抱在怀里的【杰森】，如此肯定的确认。
……
而对于现在正在面对出乎意料的情况的卡拉来说，事情就并非像是超人所想的“转换世界”那么简单了。
没有超级英雄的世界，听起来似乎就只是“没有超级英雄”那么简单。
但严格来说，却也是因为本该有，但其实没有，被排除出了所有包含一点点非普通因素的平行世界的范畴。
这里只有卡拉一个特殊的存在，按照世界意识，世界法则，这里一直到世界毁灭，都只会有卡拉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同时也意味着，超人，至少是面前这个超人是不该存在的。
否则如果这个世界有接纳外来超级英雄的可能，系统何苦还找上卡拉？随随便便找几个世界逛一逛，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比较混乱，不止死去了一个两个超级英雄的。
直接把这些超级英雄的精神体捕获，然后投放这个操蛋的世界，不比卡拉一个人苦苦支撑好上太多？
但现在仍旧只有卡拉维持着全职影帝的职责苦苦支撑，这足够证明本身这个世界的特殊。
那么这个超人的出现，定位就并非是正常情况——这属于异常的范畴。
意识到这一点，不管是系统还是卡拉本身，都不是一般的恼火——这个世界已经足够脆弱了，勉强维持不狗带已经足够艰难，现在还搞出了一个异常来……尤其是都不知道这个异常是单独的，还是干脆就是世界意识出了什么问题导致的。
【系统。】卡拉在精神海内开口。
同样知道事情麻烦程度的系统也没有多说废话：【我现在就去查。】转回头又问了一句：【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
一个好问题。
卡拉现在正在进行的大戏，简单的概括之后，可以叫做“红头罩之下”，只不过还没正儿八经发展到“红头罩之下”的内容，最多也就算是个红头罩复活，刚被从地里面刨出来。
按照卡拉准备好的剧本，配合上红头罩本身的设定问题，之后还得去刺客联盟泡个池子来一波极限复活，然后发疯，然后逃跑，然后掉下悬崖。
之后找个地方恢复个一年，回来组织一小波军队，联合稻草人搞事情，开始和【蝙蝠侠】各种纠缠。
当然了，后面的部分就不是红头罩之下了，不过也多少大同小异。
反正都是和蝙蝠家搞事情，还能两个大剧情来一波联动，所以卡拉设定剧本的时候，合理范围内也算是比较放飞。
只可惜，这一出大戏刚开始，红头罩【杰森陶德】别说是池子了，连一点点水都没看见，就被横插一脚——
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蝙蝠侠】在城内暂时被刺客联盟的其他人引开，【超人】那边暂时正在孤独堡垒，于情于理都暂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卡拉不能，也没办法调用其他的壳子过来。
而按照剧本发展，留给他的时间也不会很多，【蝙蝠侠】那边的壳子还在和刺客联盟周旋，就算是刻意放水，除非【蝙蝠侠】的人设变成一个傻子，否则他绝对不可能发现不了刺客联盟的意图。
卡拉沟通了一下自己的分意识，预估一下情况——留给他自由发挥的时间不会很多了。
【杰森陶德】这个壳子在彻底蜕变成红头罩之前是绝对不能和【蝙蝠侠】见面的，不然这个人设直接报废。
他们绝对不能对上。
而同时【塔利亚】也并不会知道面前这个超人并非是他们自己世界的超人——
“超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性感的女人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她的眼神在克拉克的紧身衣上面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克拉克的小卷毛上，之后下移，盯着对方的蓝眼睛。
“我想超人的管辖范围应该还没有覆盖哥谭。”【塔利亚】如此说道。
克拉克有点尴尬。
一种偷偷摸摸钻进搭档领地的糟糕感觉击中了他，但克拉克很快的稳住了自己。
就算他心知肚明搭档的性格，也知道自己这么干十有之后要被怼两句，但他是真的不能放手。
之前救人只是顺手而为以及某种特别的直觉击中导致的结果，但在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确定了被自己救下的人的身份之后，他很确定这个人绝对不能交给对面的【塔利亚】。
杰森陶德，蝙蝠侠的二代罗宾，红头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世界会和刺客联盟搭上关系，但不管是从寻求蝙蝠侠的帮助的角度，还是出于对于蝙蝠家的家庭关系的维护，超人都不觉得把杰森陶德交给刺客联盟是个好主意。
在他自己的世界，蝙蝠家那一段时间闹得程度，他虽然因为一些事情错过但也有所耳闻。
虽然现在不是他自己的世界了，但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明显靠前，有些可以挽回的事情克拉克也并不打算熟视无睹。
而在这里和刺客联盟的人纠缠并非是一件好事。
怀里的男孩儿情况并不是很好。
他必须尽快离开。
因此对于【塔利亚】的话，他并没有做出过多的反应。
【杰森】闭着眼睛感受着克拉克那富有弹性的胸口，对方没说话，但他能感觉出克拉克身上透露出的那种坚持。
【蝙蝠侠】已经发现异常，现在已经在过来的途中，按照蝙蝠车的速度，预计也就三分钟到达现场。
而按照卡拉对于超人的了解，最多还有几秒，对方一定会抱着人飞走——现在没飞，只不过是因为【杰森】在不清醒状态下的一些排斥的小动作。
必须速战速决。
【塔利亚】看着面前的三原色小飞人。
抛去别的不说，他对于超人，尤其是显而易见处于没有变色的三原色超人时期的超人好感度还是很高的。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要动手。
毕竟有些小东西用在他自己身上，也就是装装样子，但对于超人，那是实打实的伤害。
可现在别无选择。
【塔利亚】看向克拉克，性感的女人眼睛略微眯了一下，视线不动声色的下移。
克拉克本能觉得不对，但就在他即将对此作出反应的时候，怀里的【杰森】突然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喘息。
与此同时的一瞬间，塔利亚动手了。
一枚小小的子弹瞬间射出，目标直指【杰森】的脑袋。
克拉克几乎是下意识伸手阻拦，直到接触瞬间，子弹突然分崩离析，一股绿色的气体迎面喷出。
克拉克：“？？？？？”
小飞人瞬间坠机。
卡拉窝在克拉克怀里，以第一视角目睹并感受了这一幕，嘴角抽了一下，但也心知肚明这么点氪石喷雾阻拦不了超人太久，因此也没多做迟疑的迅速操控壳子把那一个瞬间差点被超人压死的自己薅了出来。
动作粗鲁，没有任何的迟疑，撤退的水平也是相当专业。
唯一的问题就是为了追求速度，避免一不小心把胳膊腿儿什么的扯断，卡拉选择的是薅头发，因此多少看着不是一般的痛，但也无伤大雅——反正速度够快就行了。
于是等卡拉穿着【蝙蝠侠】的壳子二度到达现场的时候，地面上只留下了一个被狗刨一样的坑，满地乱七八糟的新鲜泥土，一个被掀开的棺材板，以及一个倒霉扑街，满身都是泥土和鲜血的超人。
熟悉的哥谭，不熟悉的超人。
克拉克勉强回过神来，察觉到一阵车的轰鸣，但还没来得及从虚弱当中抬头，就看到了眼前的黑色披风。
哥谭的黑暗骑士站在距离他大概□□米左右的地方看着他，眼神锐利。
克拉克一怔，但还来不及开口，紧接着的，他就看到了【蝙蝠侠】的下一步动作——他伸手，掏出了一个眼熟的绿油油的东西——划重点：手铐状的。
黑灯瞎火，扑街超人，哥谭郊外，黑暗骑士和氪石手铐。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难道还需要质疑吗？
卡拉拿着手铐淡定的想着。
克拉克：“…………”
然后一个怔神就被拷住了。
克拉克：“！！！！”
他后知后觉的看到了【蝙蝠侠】的黑脸，以及抿成一条线的薄唇。
作为一个古老的城市，哥谭的历史足够悠久，而因为其特殊性，和之后会诞生一窝夜晚飞翔在城市上空的蝙蝠们的原因，卡拉对这个城市的塑造可以说是一万分的上心。
它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城市，特殊的天气和极其糟糕的城市氛围，都是哥谭的特色。
尤其是最开始的时候，哥谭是不存在的。
所以这对于卡拉而言，无疑是要把哥谭强行融入进这个世界。
可以说哥谭这所城市是系统和卡拉费劲千辛万苦才弄出来的特殊存在，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不容易。
这所城市内，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建筑都是来自于卡拉一手制造，剩下的百分之一，则是刻意让给普通人类的空间。
哥谭对卡拉是特殊的，如果可能，卡拉并不想要让这所城市变成现在这样，但世界意识在头顶压迫，卡拉不得不做。
这座城市是罪恶的，可之于卡拉却更加像是一个大型的影城，到处都遍布着他自己的壳子和壳子们的产业。
可以说这里是所有城市内，卡拉壳子数量最多，耗费精力也是最多的一个城市。
大家在这里演戏，打配合，共同塑造一个罪恶都市的形象，并把这个名声传播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作为支柱的核心之一，稳固这个世界。
卡拉就是这一切的策划者，因此理所当然的了解这所城市的罪恶，但这些罪恶是他策划的，他了解罪恶，创建罪恶，不代表他喜欢罪恶。
作为卡拉的壳子，即使是在犯罪，那也足够有分寸，死伤都是自己人，全面避免掉害普通人类因此死亡的可能，就连坏掉的建筑，损失，那也有后续各个壳子代为弥补。
表面上看，这的确是犯罪，但本质，却也并非如此。
卡拉心知肚明哥谭是个怎么回事儿，卡拉的壳子们也心知肚明哥谭是个怎么回事儿，但犯罪之都的名声打响，就注定有很多人不会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能看到的只有哥谭犯罪率之高，能看到的就只有哥谭巨大的利润，最多也就了解到哥谭罪犯极度排外，他们不会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在巨大的利润之下，即使哥谭排外的名声赫赫，也总会有人因此铤而走险。
一个城市不可能一点外来人都不接受，作为一个城市，人口流动是必须存在的，否则这就是一个死城。
卡拉的壳子占据哥谭人口的一大部分，但绝对不会是全部。
这就给了那些试图搞事的真正犯罪团伙可乘之机。
就比如说现在。
街头昏睡的流浪汉们清醒了一部分，他们彼此好像毫无接触，但又在视线流转的瞬间眼神相碰。
他们是卡拉的壳子，他们是卡拉埋在这个城市内关注哥谭的暗线。
平常时候没事他们就出没在各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好像一个将死的空洞躯壳，偶尔和垃圾桶作伴，偶尔运气好的会被某某犯罪组织抓走变成其中一员。
他们是流动性最强的一类人，也同样，会是卡拉最好的视线。
日常没事的时候，这些壳子们就会被丢在那里自主活动——因为所含的精神碎片很小，这些壳子的活动性都不高，也做不了很好地工作。
但一旦到了关键时刻，他们每一个都会是监控这个城市的摄像头。
流浪汉们睁开了他们日常微眯的眼睛，不动声色的观察环境。
没人注意这些随处可见的可怜鬼，但同样的，他们也不会在这些流浪汉面前暴露他们的计划。
可异常总归有迹可循。
当哥谭的细雨再一次于雷鸣中降落这个城市，把地面浸润的潮湿而泥泞的时候，哥谭的贫民窟一个垃圾桶边，一个流浪汉发现了异常。
男人匆忙的身影被投射在淡色的瞳孔内，当他匆匆路过这个垃圾桶边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垃圾桶旁这个一躺就是许久的老人，因此，也没有注意到对方无机质的视线已经隔着肮脏油腻的长发落在了他的身上，并无声无息的一路跟随。
他依旧很慌，低垂着头，两手插在兜里，只顾向前走，直到一个门前，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跟随之后，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在第三声扣响的时候被打开，随后迅速的关闭，遮掩了男人的身影。
一切，一气呵成。
门外，流浪汉还在看向这个方向，无神的瞳孔内，倒映着男人已经消失的身影。
……
【是鲍勃。】
阴暗的环境内漫天飘着絮状物，黑暗中唯一一块亮起的地方，卡拉的主精神体站立在一片泡泡的最中央，紧盯着最前方的位置。
在那里，系统投射的光屏闪烁着微微的蓝光，映照在卡拉的脸上，勾勒出足够硬朗的轮廓。
其中一部分的光被折射在卡拉的眼内，像是幽幽燃烧的蓝火。
系统还在一边展现这个鲍勃的生平，记录就像是列表被展现在卡拉的眼前。
【记录显示他是韦恩集团的前员工，不过半个月之前自己主动的辞职，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系统把关键点做好标记，展现给自己的宿主：【按照正常来说，他本来应该已经不在哥谭了。】
【是啊，本来。】卡拉道：【但现在看起来他还有新的计划。】
这也是他不高兴的地方——韦恩集团在整个哥谭绝对算是良心企业，给的钱也是足够的丰厚，一般愿意在哥谭生活的人，如果能有一份韦恩集团的工作，那绝对是不愿意辞职的，但实际上看起来总有例外。
尤其是这个鲍勃，辞职之后不仅没有再找工作不说，行踪也极其诡异。
不排除这家伙突然社恐选择自由职业的可能，但能被卡拉盯上，就足够证明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情况。
实际上，这也和卡拉最近在追查的事情有点关系。
——最近哥谭的码头有点异动，初步断定，大概是一群犯罪团伙试图进入哥谭，在这个知名的犯罪都市占据一亩三分地。
而众所周知的是，哥谭的罪犯都极其排外。
因此，如果想要成功在哥谭有一席之地，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策划一场足够盛大的犯罪行为让哥谭的罪犯们心服口服。
这一点没有明文显示可行，但参考现在在阿卡姆名声赫赫的常住户【joker】，已经算是成为了一些有心在哥谭搞出点名头来的家伙中间心照不宣的事情。
可这并不容易，毕竟之前就说了，哥谭的罪犯排外，合作打开哥谭大门彼此获利，这一点在哥谭的犯罪团伙中间绝对行不通，而直接动手明目张胆靠火力干进去，绝对会被【蝙蝠侠】找上门，很容易在发育初期造成毁灭性打击，所以也不行。
那么最好一点的方式，就只能徐徐图之，从哥谭的居民入手。
毕竟比起罪犯们，后者虽然也排外，可多少也还是有漏洞可寻。
就像是鲍勃——
门内，可怜的男人瑟瑟发抖的被一群持枪人员围在中间，但在金钱的诱惑下，他仍旧冒着冷汗，瑟瑟发抖的勉强开口：“先生，这是你要的资料。”
他看起来已经被吓坏了，只能勉强开口，然后抖着手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
那是一张白色的小纸条，里面包裹着一枚小小的芯片，
站在最前方的男人没有回头，只是略微一撇，一边持枪的人中走出一个，伸手把纸条接过，交了上去。
男人略微翻开看了一眼，随手把芯片接好接口，插在手机当中。
界面闪了几下，显示出了里面的几十张照片。
一时间，屋内的声音很是安静，没有人说话。
一直到差不多五分钟之后，男人停下了他翻阅的手，再抬头看向鲍勃的时候，眼内带了一点赞赏：“不错。”
看起来很是满意。
被枪指着的鲍勃松了口气，或许是这句话给了他惊喜，以至于他一时间看起来已经不那么瑟缩。
他甚至有胆子再度开口：“那，先生，我的，我是说，我的钱……”
他的一百万，他从韦恩集团辞职，选择帮面前这个可怕的男人做事的最终理由。
“钱？”男人抬眼看了下鲍勃，他似乎是刚想起来，露出了一个笑：“当然，一百万，你的想法很不错。”
鲍勃也笑了，他似乎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拿到那一笔钱。
但这怎么可能呢？
当你和恶人做交易的时候，你总归要想得到，一些钱不是好拿的。
一声枪响，片刻之后，一具尸体被悄无声息的拖出这个房间。
而在屋里，终于又只剩下了这个犯罪团伙的内部成员。
刚杀了一个人的犯罪头目面无表情的把枪丢在一边的桌子上，另一只手里，手机还亮着，地上的血迹还很新鲜，散发着血腥味儿，但此时此刻没人关注这点。
他们只在乎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老大？”距离头目最近的一个持枪男士开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他问：“我们的船和货到哪里了？”
“已经快要接近哥谭的码头。”“最近哥谭本地的黑帮似乎在码头有点活动，我们可以稍微绕过疑点，借机遮掩蝙蝠侠的视线。”
男人回答。
“那就尽快，我们不会有多少时间。”犯罪头目咬着牙：“往日那些蠢货们的失败全部都是因为蝙蝠侠，但这一次，我们可没那么容易失败。”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只要我们能顺利抓住诱饵。”
但这个诱饵又怎么会难抓呢？
哥谭，韦恩集团，布鲁斯韦恩。
犯罪头目勾唇笑着，似乎已经见证了自己的成功，而在他另一只手拿着的手机屏幕上，隐约的露出了一张属于布鲁西宝贝的俊脸。
——这将是他们用来对付蝙蝠侠的王牌。
但同时鲍勃也是特殊的，因为其韦恩集团前员工的身份。
很难说这群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特别的想法，决定以身冒险，顶着整个哥谭犯罪界极其排外的特性在这个城市内部扎根，但值得确定的是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意志也很坚定。
卧薪尝胆了数个月，在这个城市里面鬼鬼祟祟的窝着，忍着不搞事，这足够见证这些人的强大意念。
也是为什么卡拉之前没发现的原因。
毕竟流动性太大的城市，卡拉每天忙着自己和自己对戏，哪来那么多功夫看看那些进入城市的家伙的底细？他又不是什么究极控制狂，什么都得知道。
没那必要，也没那个时间，进入哥谭的居民，不犯罪的普通人类他都不会去关注，就连这一次的情况，都纯属是一个意外。
糟糕的意外。
卡拉一点波动也没有的借助流浪汉的眼睛盯着那扇门。
这个房间的隔音显而易见的不错，毕竟是卡拉建造的城市，偷工减料并不存在，就连贫民窟的建筑都带着一种奇异的做旧哥特风，仔细一看，还带着一种非艺术家不能理解的奇特美感。
隔墙有耳完全无法达成，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以流浪汉的耳力，绝对听不见屋里的交谈。
而卡拉也不准备听。
从鲍勃进门开始，他就只是在精神海内浏览着鲍勃的资料，另一边借助壳子的视线观察门内的人员进出情况，同时联系系统，开始检阅最近一段时间和鲍勃接触过的人员资料。
这是一个繁琐的过程，不过碍于哥谭基本大部分地方都有监控，没监控的地方也有卡拉的流浪汉壳子，所以并非难事，只是数据量大了一点，需要系统的协助而已。
时间过了一小会儿，鲍勃的尸体被人用袋子装好拖了出来。
卡拉的关注点没有放在那里。
精神海内，系统也同样没有关注。
他还在和卡拉交流：【看起来这家伙似乎打得是潜行踩点的主意。】
【很谨慎。】卡拉开口点评，又暗想：不过就是心里没点数，脑子也不太好使的样子。
若不然有这个毅力和耐心，去哪里占据一亩三分地不好？
说句不好听的，隔壁布鲁德海文都比哥谭好上太多。
偏要来哥谭——
只能说勇气可嘉。
但也不排除这些家伙本身就很有底气。
【所以你怎么打算？】系统道：【最近蝙蝠侠的排班表上面的事宜除却杰森的都可以朝后拖，如果你想，现在蝙蝠洞就可以得到一点信息，蝙蝠侠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出现。】
【我知道。】卡拉当然清楚这是最快的方法：【但我不想。】
哥谭最近一段时间试图进来浑水摸鱼的人实在是有点多了。
老实说，很烦。
卡拉不太喜欢反复的重复一个无意义的事情，他更喜欢一劳永逸。
搞清楚这些家伙的目的，弄清楚他们的想法，然后一次性解决，这是最划算的。
所以——【帮我看看和鲍勃有过接触的人的行程轨迹。】
一道白屏在一边展开，密密麻麻各色的线紧随其上。
【我得说，这些家伙的活动范围很广。】
卡拉：【没有重合率高的地方？】
【几乎没有。】系统：【但如果你一定要说——韦恩集团和阿卡姆疯人院，顺带上贫民窟的一些地方。】
【但我猜他们应该不会是盯上了那些疯子。】系统很中肯：【所以应该是个意外。】
【那不还是有个布鲁斯韦恩吗？】卡拉反驳。
话落，精神海内安静了一瞬。
片刻之后，卡拉和系统同时笑出了声。
【很有创意的想法。】系统团子乐的一颤一颤的：【不过如果这些家伙的脑子没有问题，应该不至于如此。】
谁都知道布鲁斯韦恩是正义联盟的资助人，即使不提隔壁大都会的超人，就看哥谭本地，那也还有一个联盟顾问蝙蝠侠。
对韦恩出手——是个勇士。
【他也可能是没有感受过蝙蝠侠的铁拳，试图想要借此感受一下哥谭本地罪犯们特有的待遇。】卡拉快乐的说：【毕竟这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东西。】
【可能？】系统道：【但如果真是这样，我敬佩他的勇气。】
要知道卡拉牌蝙蝠侠认真打人打的都是自己人，那些壳子没什么痛觉，只要卡拉精神碎片不抽回也没什么死亡的可能，所以【蝙蝠侠】下手那都不是一般的狠，全都奔着练身手去的，换个人来一拳头下去怕不是颈椎都给你打碎了。
要真是为了感受这个——
能耐，只能说能耐。
可如果不是奔着这个去的又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真的没事儿干了满哥谭蹲？
要知道这些家伙的轮船看起来可不久就要进入哥谭码头了。
鬼鬼祟祟，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但一时半会儿卡拉还真想不到他们到底想干嘛，只大概能猜出这些家伙好像是暗中盯上了什么人。
至于到底是什么人——
那总不可能是布鲁斯韦恩。
不然就像是系统说的，那胆子也太大了一点。
【我们暂时先按兵不动。】卡拉沉默了片刻，最终做下决定：【我找个时机试探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
……
“所以我们真的要去绑架布鲁斯韦恩了？”
另一边，正在被评价为大胆的众人正堆堆叠叠的挨在一起吃盒饭。
苦逼的犯罪人员，在没有打出名声之前，连正儿八经的一顿好饭也吃不了。
这就是哥谭的现状，底层的犯罪小喽啰们等着上头老板发工资，能拿多少钱，全看老板是不是好人。
碰上【急冻人】还好，像是【joker】那种，发的工资都不够吃顿好的。
但这肯定不适用于最顶层的犯罪分子，也就是阿卡姆疯人院那一群。
【企鹅人】就不说了，科波特家族本身就隶属于哥谭四大家族，【企鹅人】自己还在哥谭有不少产业，缺钱那肯定是不缺的。
至于说其他——嗯，你觉得日常能弄出来各种奇形怪状的炸弹和机关的，到底哪个能缺钱？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想在哥谭有一席之地的原因——哥谭的确乱，但如果能有一亩三分地，那绝对数钱到手软。
“可我觉得绑架韦恩的风险还是有点高……不是说布鲁斯韦恩是正义联盟的资助人吗？”其中一个扒了一口饭，含糊不清：“隔壁的超人不会突然就来了吧。”
“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另一个喝了口水，鄙视：“布鲁斯韦恩喜欢集邮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正义联盟那一群超级英雄和他可半点联系没有。”
“可不是还有……我是说蝙蝠侠，哥谭本地不是还有一只蝙蝠侠吗？”扒饭的人反驳：“蝙蝠侠可凶多了，我听说超人都打不过他。”
“那也不一定，虽然蝙蝠侠的确有报道声称他把超人摁着打……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有布鲁斯韦恩啊！”
“哥谭的骑士和哥谭的小王子。古老的戏码，但也是足够鲜明的弱点。”之前在屋里持枪男的其中一个开口：“这可是我们调查了好久的结果，放心吧，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绝对有一腿，只要韦恩在我们手里，蝙蝠侠投鼠忌器，绝对不敢对我们动手。”
“没错，蝙蝠侠绝对不会想得到，他的情人已经被我们抓住，到时候——”
“我记得韦恩应该算蝙蝠侠的金主来着？”一人忍不住打断。
“管他是情人还是金主，情人不错，金主更好！要是蝙蝠侠真敢动手，韦恩被我们弄伤，事后也绝对饶不了他！”另一人幸灾乐祸：“而且说不准到时候以布鲁斯韦恩的任性，正义联盟的相关赞助也得撤销，没了赞助，就正义联盟的日常战损，你说他们针不针对蝙蝠侠？指不定要内讧。”
“……你说的有点道理。”大家沉思片刻，纷纷附和。
谁说不是呢？这个世界钱就是一切，没见蝙蝠侠高高壮壮好凶一男的，也臣服在了金钱的威力之下吗？
这么厉害一人就白给布鲁斯韦恩那个花花公子糟蹋了。
哎……
但要这么一说，那要是韦恩到手，他们真说不准能顺利完成计划。
而且——“到时候说不定蝙蝠侠都要被迫失败呢！那我们可就出大名了！”
一人控制不住的搓手手。
大家都开始激动起来。
不过说起韦恩——
激动的众人中，也有稍微警惕的人：“那布鲁斯韦恩真的好抓吗？”
这倒也是。
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扒饭的行为，抬头看向彼此。
他们看到了相互之间眼底的忌惮和担忧。
一个犯罪团伙肯定并非全部都是精英，和之前鲍勃进的屋子里面那群持枪男不一样，现在在这里扒饭的，除却极个别，其他都是乌合之众，简称炮灰的那种。
他们不是不害怕的，老实说，要不是为了钱，为了那大笔大笔的美金，他们想都不敢想自己居然还想在哥谭搞事。
现在还是对【布鲁斯韦恩】动手。
“要布鲁斯韦恩真是蝙蝠侠的金主，两个人有一腿——”人群中一个脑子转的稍微有点快的这会儿也有点担心了，他指出问题：“他这应该算是大佬的男人了吧？或许是大佬的金主？蝙蝠侠能没给他点什么防身？”
有点道理哎。
不过，“韦恩应该没那么听话吧——他要真是身上带着蝙蝠侠的东西，这每天晚上一个超模睡的，能不被爆出来？”
就他们所知，哥谭那群记者对蝙蝠侠的态度，那可就真的是如狼似虎了，一个个的恨不得趴在蝙蝠侠最常驻的滴水兽上面怼着摄像头拍。
他们知道这群外来人知道韦恩和蝙蝠侠的消息，还都是从这些新闻上面获取的呢。
可惜蝙蝠侠最常驻的滴水兽在韦恩大厦上面，那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地方。
所以——“没事，韦恩身上应该没有，就算是有——蝙蝠侠的东西又不是谁都能用的和蝙蝠侠一样。韦恩那个草包，估计也就是个花架子，不用担心。”持枪男性中肯评价：“就算是他身上有什么呼叫蝙蝠侠的东西，我们都在白□□动，蝙蝠侠是夜行生物，白天很少出现，等他反应过来，韦恩都到手了，那还怕什么？”
“实在不行，等抓到韦恩，为防止他身上带着呼叫蝙蝠侠的东西，我们还可以把他直接扒光。”另外一个男人大胆提出设想。
对哦，也是。
大家一想，觉得就还挺可行，不由得给最后发言的这位朋友点了个赞。
聪明。
最后发言的男人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谈论完了可怕的【蝙蝠侠】，眼看着计划的实施程度的确很高，这群犯罪团伙这会儿也难免放松了一点。
气氛逐渐缓和下来，没了一开始的紧张，大家索性又开始快乐扒饭。
清汤寡水的一顿吃完，没吃饱的也并非只有一两个。
但大家伙儿的资金全部都用来购买即将进入哥谭码头的那一批货，上头boss没发钱，一个两个钱包干瘪，自然也没那条件加餐。
况且接下来还有紧锣密鼓的行动，吃完了饭也没必要凑一起聚着，干脆三三两两的都回到之前的地方，检查自己的枪、聊天、或者补眠，准备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可并非所有人都如此。
要知道哪怕是一群乌合之众，也都是有头儿的，持枪男属于核心人物那一块儿，虽然不是这一批人的头儿，但也有着安排人的权利。
简单的饭后休息一小时之后，站在一边检查枪支的他，就得到了上面发过来行动的消息。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