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息泉秘境(三)
庄梦鱼曾听陈乐乐说过,魇魔是脑子有病的魔。
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自鸣得意的庞大,固定,射击活靶。
这不是公然挑战一个中阶选手的尊严吗!
她二话不说,握在左手的剑,用力一投,剑借着飞龙越卷越急的风力,以流星嘶鸣之势,咚的一声巨响,绿液飞溅,生生击穿魇魔的一只眼。
魇魔痛得尖啸一声,却不见退缩,那一击让它杀意更盛,八条腿勇往直前,嘴巴一闭,咕噜咕噜的似要酝酿什么。
弱智boss的血条厚,这是闯关的铁律。
瞧它下方的岩石大坑小洼,冒着烟,就知道它的唾液肯定是强腐蚀性。
庄梦鱼将抱住的两人,一把拉到身后,玉戒倏地放出两把剑,操起就掷过去。
咚!咚!另一只眼和嘴都被击穿,魇魔咔嚓地坠下,身体掩住了一半的洞口。
李般般见状,兴奋地用力一搂蓝风意,欢呼道:“师姐,你好厉害!”
蓝风意好奇地望过去,被死死按住的嘴,动了动,嘶了声,含糊不清道:“它zi了吗?”
质疑师姐?李般般一听,呛道:“闭嘴,师姐的实力不容你质疑。”
话音刚落,那魇魔忽然动了动,仰头尖啸,伤口处汨汨流出的绿色液体滋滋作响,三把剑身上开始腾起烟。
瞬息间,插在它嘴里的那把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殆尽。
魇魔的尖啸声比刚才的更强烈,在隧道里回荡,刺得大家耳膜嗡嗡疼。
可惜,它刚啸完,嘴里噗的又刺入一把剑,力度之大,径直让它的身体往后倒退了数米远。
庄梦鱼跃到龙首处,她不想再浪费大师兄的剑了,所剩无几的灵力被全数调动,她喝道:“追风杀!”
“噗!”,魇魔嘴上的那把剑嗖地飞出,剑身沾着绿液滋滋冒烟,追着魇魔疯狂穿刺,痛得魇魔嚎叫,一头撞向旁边的岩石。
顿时,整个隧道震了震,不少石头像雨珠似的唰唰滚落,砸到飞龙上。
庄梦鱼闪避不已,飞龙跟着上蹿下跳,晃得她脚趔趄一下,差点摔倒,她迅速分出些灵力稳住龙头里旋转的剑,人才勉强没有倒下。
后面的两人就没那么幸运,连体木桩似的翻天覆地转了个圈,头磕头,撞得满眼飞星。
眼看越来越靠近魇魔,庄梦鱼焦急了,胸口闷得喘不上气,她灵力快耗尽了。
她咬了咬唇,忽然紧蹙的眉头松开。现在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把它吹出去。
恰好此时,蓝风意好不容易攀到龙首,此刻的他,别样的“红”。
一朵鲜明的红掌印绽放在绯红的俊脸,红肿隆起的额头快要把抹额撑散,嘴唇似破了皮,渗出点点血。
星眸如炬,燃着熊熊火焰。
那火焰是尴尬、羞耻过后无尽的恼怒、愤怒,急需一个替罪羊来承受这份火热。
他紧握不败剑,愤愤道:“让这玩意尝尝不败剑的滋味。闪灼虎龙神剑飞,电雷声震出真龙!”
庄梦鱼眉头略扬,这小子是我肚子里的虫吗?转念一想,灵力掌控的不错嘛,能跑到前头来。
一刹那,双头飞龙缠绕,咆哮声响彻整个隧道,龙威灼灼,劲风紧逼。
魇魔见状不利,忍痛用爪子一拔,甩出一只眼里的半根残剑,带出的缕缕绿液,横飞四溅。
它抓住那半根残剑,哐的一声,打飞追着它脸刺的剑,尖锐地嚎啸一声,口中竟发出阴恻恻的嗓音:
“俺还会再回来。”说罢,八条腿向后高速倒退,眨眨眼,就钻出了洞口。
这“典型的弱智反派boss遗言”?
庄梦鱼愣住,直接被雷得停下动作,白白让它溜了。
顺利越过洞口,扑鼻而来浓郁、夹杂清新水汽的灵气,三人几乎耗光灵力的身体,几乎同时虎躯一震。
秘境的时间还是白天,光线明亮,入目的景色清晰奇丽,一溪流水沁人腑、山石奇峋绿苔肥、水草青茂蜂蝶闹。
三人坐在庄梦鱼的龙首,于流水上空飞过时,险些被跃出水面的,三两条大鱼甩尾击中。
蓝风意恰巧提剑刺中一条,只见那鱼的嘴尖如鸟喙,背上鳍棱,薄透如蝉翼,却异常锋利。
蓝风意吮着冒血的指尖,问道:“这鱼能吃吗?”
剑上的鱼凶得很,身体扭得厉害,宁死不辱,鱼嘴一张,冲蓝风意“突突突”狂喷珠子。
一个不察,被珠子蹦了下脸,蓝风意立即伸长手臂,远远地举着剑。
庄梦鱼眼疾手快,手一捞,握住一颗,摊开一看,外观透明,捏起来像光滑的石头。
李般般凑过来看了看珠子,说道:“可以吃,不过口感不好。这是鱬魮鱼,通常生活在西边的滥水一带,怎么这里也有?”
庄梦鱼耸耸肩,她是三人里对这个世界了解最少的人,她也不清楚。
以防万一,三人最后选择在离溪水较远,草木丰茂能作掩盖的地方,稍作休息。
三人一下龙首,庄梦鱼再也撑不住,剑一插地,体力不支的软瘫在地。
她轻轻喘着气:“般般,你帮我护法。蓝风意,你和般般一起,等我调息好,再寻一处灵气充沛的地方给你俩修炼。”
李般般手堪堪伸出,还没来得及扶一把师姐。他赶紧蹲下,从师尊送的玉戒里掏出水壶,拧开盖子,想伸到师姐的嘴边,却被庄梦鱼抓住了水壶。
李般般松手,手虚虚地撑在壶底,盯着师姐慢慢喝了一口。这才留意到师姐的唇色比他俩身后那树梨花还白得透明,一向明亮的双眸爬满血丝,疲态尽露。
他心一下子抽起,心疼不已,应道:“好,师姐放心。我寸步不离守着你。”
蓝风意松松筋骨,在离庄梦鱼不远处坐下:“劳驾你也寸步不离守着我,方才使了两次飞龙在天,少爷我灵力也差点耗光。”
李般般白了眼,小小声骂道:“不要脸。”
瓣瓣纯白,徐徐掉落,风里裹着静谧的清甜,树下某人调息着调息着,跳进了梦乡,鼻子哼出微弱的鼾声。
李般般恶狠狠地剜了眼蓝风意。他不敢掉以轻心,骨碌爬到梨树上,握着斧头,眼睛紧盯着树下的动静。
头上那朵紫菊迎风颤了颤,作为稀客,霎时引来几只蜂蝶,来回“扣门拜访”。
忽而,离树不远的一处杂草,窸窸窣窣,轻轻耸动。
李般般立刻爬下树,踮脚悄悄靠近
他居高临下,高举斧头,呲牙狰狞作凶狠样。
杂草兀地拨开,李般般陡然对上一双绿豆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