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先辈与二师兄
“与众不同的路。”林遇心底重复着巨猿说的话，后者没有详细的解释下去。在这位提出对自己那般特殊的期望后林遇更加怀疑自己何德何能……
“等着吧。”老家伙抬头望着，一颗颗水晶在各族强者的生命余火反哺下不断被点亮，光芒闪耀如晨星。
“轰——！”随着一阵剧烈的颤动传来，四十九颗悬于上空的水晶已经完全被点亮。一幅巨大的星图出现，缓缓下沉，直到构成星图的四十九个基点与各族的祭坛相重合。
立在祭坛前的各族小兽一一上前开始接受传承。
“怎么一些祭坛不曾有反哺者登上？”林遇望着猛虎所在的祭坛。
“你觉得传承就一定会成功？”巨猿反问，指着自己族群的两个后辈，“你以为有的族群会有两个甚至三四个参与者是为什么？是和你们人类一样争权夺利吗？”
靓仔无言，不敢反驳……
“出发吧。”待到所有接受传承的种族就位，星图中间升起一道光柱，光柱穿过水晶所在直指那望不见的顶处。
“卧槽…“林遇还没有反应过来，巨猿的大手就握住了林遇的腰身猛地将他扔向光柱。
“人类可没办法跳过这么远的距离。“巨猿像是完成了一个恶作剧般，脸上因为某些回忆露出了笑容：“当初那个家伙可是求了我好久……”
……
“滴滴滴~~！警告！警告！能源异常消耗，请及时补充能源！”
“警告！警告！能源已耗尽，殖装进入关闭倒计时，10，9，8，7，6，5，4，3，2，1……”
按照这套勘测殖装的设计，它本身并没有搭载任何高能耗的功能，其装配的太阳吸收装置配合蓄能模块可以保证三到四个月的正常运转。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殖装在接触到光柱的那一刹就开始响起能源警报，直到落地就已关机。看着贴着面甲耸立的石柱那刀尖一样的顶端，林遇再次庆幸自己的好运没有消失，“差点就被玩死。”
失去动力源的殖装僵硬的像是古代地球上西方国家最为沉重的板甲，林遇解开安全锁从中爬了出来。很快的，林遇将四周的环境察看完毕。“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林遇第一时间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不同于站在岩台上看到的那片仅有溶柱和碎石点缀的空旷地带，映入眼帘的是另外一片景色，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上有野马奔腾，天空中有雄鹰在窥视着落单的角鹿，不远处的一片林子边甚至有几只地鼠正在肆意撒欢。
“往前走。”陌生的声音出现在林遇的脑海里。从殖装上卸下了一把匕首，取出仅剩的一点食物，林遇深呼一口气，朝着那个神秘声音指引的方向走去。
草原在风的吹拂下蔓延出一道道绿色波纹，远处盘旋的巨鹰朝着落单角鹿发起进攻。角鹿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依旧低头啃食着面前的鲜嫩青草。巨鹰的利爪已经接近它的后颈，角鹿抬头，前肢腾起，靠两条强壮后腿支撑着整个身子向后仰起。那对巨大的鹿角像尖刀一样将巨鹰穿透。
“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操作……”角鹿抖动着双角将巨鹰的尸体甩落在地，林遇再次被这颗星球上的生物所折服。
草原上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变换。直到林遇步伐变得虚浮难以继续前进时一块稍显凌乱不见青草的空地出现在眼前，空地的中间一头正常野猪大小的二师兄正在专心的刨着土。
“往前走。”莫名的声音再次传来，可这次林遇的脚步却没能继续迈开。
……
“一头刨土的野猪…”看着那头拦在自己面前的家伙，尽管它努力刨土的动作看上去真的有点滑稽，林遇却不敢掉以轻心。在一头看似普通的角鹿都能瞬间反杀，轻易戳死巨鹰的世界里没什么东西可以被轻视。更何况眼前着这头野猪肌肉发达板筋虬肋，除大小外与外界那头巨猪并无二样。
迷你二师兄转过身子看见身后的人类，眼睛睁的如灯泡般不时上下打量。一人一猪，就那样站着，看着，看着……
正在林遇犹豫是不是应该拔出匕首尝试逼退它，野猪向边上退了两步，猪鼻子向土坑的位置拱了拱。
“是让我自己埋自己？”琢磨这坑也不够大啊，判断野猪不会攻击自己，林遇走到了小土坑前。
“原来它不是在挖坑。”土坑里埋着东西，从已经被挖出的形状看是个拳头大小的金属盒。银白色的表面非常光滑，露出的半截上有条隐约的黑线，应当是盒子的开口。
林遇接过野猪的活儿将盒子挖出拿在手上：“你是在挖这玩意儿。”盒子不知道是什么金属铸成，手感上比同体积的黄金还要重很多，明显是科技的产物。
“应该是巨猿口中第一个人类试炼者留下的东西。”想了想，介于野猪没有攻击自己，东西也不是自己发现的，林遇并没有打开金属盒，就将盒子递了过去。
野猪摇了摇头，哼唧几声，转身走向远处。
“奇怪的家伙。”林遇见着野猪将盒子留给了自己便不再犹豫，立即打开盒子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盒子被完全打开，底座上镶嵌着一条银色镯子。拇指按住盒子中间的圆形锁扣，林遇取下之后发现镯子并不是硬的，整体由一节一节鱼鳞似的金属片构成。随着镯子被取出金属盒开始发光，从阿手中脱落，浮在半空中重组成一个圆球形状的物体。
等人高的立体投影出现在林遇面前。
“我就猜到早晚会有人发现这里。”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的男性出现在投影里笑着说。
“你好啊，地球人。”一口字正腔圆的华夏语。
“你…好啊。”投影里的家伙像是活生生的出现面前与自己交谈，人工智能虽然也能通过模仿做到这一步，但林遇觉得并不是那样。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能确定你是地球人，而非其他宇宙文明的类人生物。”
“记得你按下的锁扣没，它能识别你的基因片段，如果是其他种族生物想要拿起手镯，那么就会…boom…”投影里的人双手做出了爆炸的手势。
“你想得没错，我不是人工智能，这仅仅是为了后来者而留下的录像。”
“听着，后来者。”男人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我无法预测来到这里的你有没有足够的实力通过全部试炼，但我不愿意放弃每一次机会，所以会给你一些帮助。试炼规则不允许无主的强大异物留存，我用了些特殊手段也只能留下这只手镯。”
“指引你找到这条手镯的野猪是第一层的看守者。我答应过它会让后来者庇护他的种族，作为交换他会帮你尽快通过第一关。”
“既然能够得到我好兄弟的允许进入这里，那就把握住机会。”
“你耳边出现的声音是这颗星球的意志。顺着它指引去完成试炼。”
“一定要成功登顶。”
“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也有我为人类留下的一切。”
随着男人说完最后一句话，投影结束的圆球在半空中剧烈颤动。圆球不被这片世界所接纳，规则在排斥它，不久后化作一道银光消失在天空的尽头。
“我想要的东西和为人类留下的一切。”林遇不难理解，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关于老猿和这位先辈长生的谜底，至于这位先辈为人类留下的东西，“难道是这位先辈当年在超古代文明中得到的东西？”
以人类如今的科技手段，立体投影这些东西都早已普及到泛滥，即便是圆球此前的悬浮也能用微型反重力引擎解释。唯一能够让林遇感到新奇的只有金属块从方盒重组成圆球的过程，想到巨猿说过这位先辈在人类来到这颗星球的前几十年里才逝去，“或许是近一百多年里人类还未掌握的科技手段。”
远处的野猪没有真正离开，看到圆球消失便哼唧的叫了几声，林遇明白那是让自己跟上它的身影。
林遇再次领略到超越平凡的力量，野猪领着自己如同跨越空间般穿过草原，越过高山与湖泊来到一棵被称之为“世界“的巨树前。一路上驱逐了各色各样的生物，也从各处得到等两种神奇的物品，一颗吃下后让自己瞬间恢复体力的果子，一片敷在伤口上能快速愈合的树叶。
“第一层的试炼是最基础的生存，你需要有足够的毅力和智慧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并在伟大意志的指引下应对各种生物的阻挠到达世界树。”这是野猪第一次开口，声音和巨猿一样直达心底。伴随着声音传出，它的蹄尖出现灰白色的异变开始向身体蔓延。
“我与那个人类有过约定，所以违反规则帮你加速了这个过程，也避免你有可能错过的恢复状态的机会。“灰白色覆盖了四肢，看起来和石头一样。
“攀上世界树，去迎接你接下来的试炼。”因为石化带来的痛苦，表情变的狰狞，带着不甘。
“如果能成功，别忘记你先辈留下的承诺。”说完像是放弃了抵抗，石化瞬间从腹下扩散至全身。
最后一滴汗珠落下，野猪的生机消失。第一层的世界中从此少了一位为了试炼而存的看守者，多了一座为守护族群而生的雕像……
他是兽神星上第一个出现智慧的野猪，凭一己之力带领族群进入传承序列之二。
他死后依旧被选为世界的看守者，只在七百多年前因为渎职而触怒星球意志，他与大角鹿的族群后代能在传承中汲取的力量被剥夺到十不存一，两只族群在传承序列中排名逐渐跌落。
野猪与大角鹿的先辈在第一层浑浑噩噩的游荡，直到九十多年前那个害他被罚的男人拖着伤体再度出现在眼前。
“我不喜欢这颗星球，祂很虚伪。”男人说。
祂怎么会虚伪，祂是这颗星球上最伟大最公正的存在，野猪这样反驳。
“我打通了七层世界，你和大角鹿拦不住我。你明白的，我是真正的打通。”
是啊，拦不住，可自己并没有拦，因为知道那个男人最初进入这个世界也要靠那头猩猩的帮助，自己和大角鹿嘲笑他即使放水也会止步在第二层。
“祂知道你们并没有放水，只因为我来自外星球。所以祂不该愤怒，也不有该惩罚。“
野猪想起了男人在被嘲笑后不再伪装弱小，召唤出的巨大机械，银白色如天神般矗立在草原之上。仅仅是一根手指便压服自己与鹿
“我会杀了祂，最少也会让祂变得公正。“男人伤势很重，却依旧自信。
杀了谁？祂？野猪被吓得不敢继续听下去，身体颤抖着。
“自此之后请你帮我一个忙。”男人提出请求。
“帮忙？”
“帮我把东西交给后来的人，以及给他一些帮助。作为交换，他会在试炼之后庇护你的族群。”
“我答应。”野猪没有犹豫，原来先前的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只要祂重新变得公正，族群就不会受到惩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