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辞退萝卜头
她点头：“大人，造这么大的棉绢，我估计问题不是太大，明天就可以着手操办！”
“嗯，期限就两个月吧，我带来了二百镒的订金，如果做的好，达到太尉满意了，赏钱也不会低于这个数的……”
“嗯，好的大人，我今天就回去了，先回去安排一下明天用到的人和东西……”
槐花又和干爹合计了一翻，既然是朝廷派下的任务，就是头拱地也要办好。干爹这里，只要是干女儿说了话，人和钱物，一切悉听调度。
她在回家的路上一路盘算，一个镒是二十两银子，二百个镒就是四千两了，这可是大手笔了。虽然制作这么大的棉绢困难重重，但既然是朝廷派下的任务，就得全力以赴的办好。
她回家了，干爹和小山子随后跟回来了。
既然，棉绢是超大的，相应的浆池，捞子，压水的底板盖板都得加大，所用人工也多了，就从工坊那面抽来了五个人，萝卜头也在其中。
萝卜头这些日，由于吃得好睡得着，已经胖了些。只是，姐姐教给他的事情还没有什么进展。
每当小山子勾兑浆池纸浆的时候，都会把所有人支使的远远地，然后自己按比例的斤两，称称勾兑。
萝卜头在远处也能偷看到，但眼睛是看不清称杆的星子的。再说了，小山子也会防着人，一会称一满称，一会称半称，到底他一种原料称了多少，只有他自己
知道。
来了工坊一个多月了，只知道原材料的品种，也知道了加工步骤，只是不知道原料配比。他很听姐姐的话，既然得不到想要的，也不能让槐花过得舒服了。
这么大的棉绢，可没有制作过，用到的纸浆没有问题，关键是工具都得改进。首先，捞子必须大，纸张加压快干也是关键。
接下来，可不能直接造高八尺长十二尺的，就得从四尺的开始制作，成功了以后就接着制作六尺的，循序渐进，最后才是一面墙那么大的。
纸张(棉绢)大了，加压快干就棘手了，过去，都是十几，几十张棉绢从浆池捞出，摞在一起一起放在稍倾斜的底板上，盖板盖上以后，用大石块加压快速压出水分的。
现在看来，不是光捞子加大了，一切底板都得加大，上面的盖板也相应的加大。
她们紧张的实验，槐花忙的脚打后脑勺，头一挨上枕头就能快速入睡。
一天半夜，小灵魂又在槐花耳边轻声说：“那个萝卜头，在纸浆的池子里偷偷的撒了一泡尿……”
“啊，该死的东西，他想干什么？”
等到她起身出去看，外面是有微弱月光的，浆池那里早就没有人了。
萍儿打着灯笼过来给她照亮，两人来到了浆池边，就看到了浆池一个角上，漂着一堆没有消散完毕的泡沫。
“姑奶奶，怎么了？”
“有人往浆池里撒尿，我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人已经跑了回屋了。”
她谎说看到了人影，只是没有看清楚。给萝卜头留脸面是应该的，但也只有这一次。如果他一计不成接着使坏，那就不要再客气了。
既然夜深了，也不便去打扰雇工们休息，此事今天就作罢了。但是，必须让宵小知道，使坏要被抓住的话，可是破坏朝廷物资的重罪，一旦抓获，会严惩不贷的。
萝卜头的一泡尿，并没有给棉绢质量造成伤害，原因是浆池浸泡的纸浆量太大，小小的一泡尿起的作用微不足道。再说了，她也没有试验过浆池里掺杂了尿液，对于造棉绢，也不一定是不好的东西。
后来，萝卜头又一次发坏，白天歇工时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厕所边上有一堆粗砂，那是垒浆池的时候剩下的。
他晚上上茅厕，偷偷把鞋子里装了许多沙粒，再费劲的穿上鞋。到了半夜，找了个屋里人都睡着了的机会，把粗砂倾倒在了纸浆池里。
小灵魂再次来给槐花告密，这次槐花不能忍了，看小灵魂给她指出了粗砂的位置后，半夜就把人召集了起来，让大家穿上衣服来到了浆池边上。
几盏灯笼照耀之下，她让小山子下到池子里，把一大把粗砂捞了起来。
“大家看到了吗，这又是有人发坏往浆池倒的粗砂，纸浆做出棉绢里面有粗砂会怎么样呢，大家想一想？”
“棉绢会咯出窟窿的！”有人气愤的回答。
那个人是打更的，是槐花这院子后来的雇工，干活他体力不行，打更看大门倒是挺合适。如果院子里出了搞破坏的事情，他没发现是有责任的，弄不好就得丢饭碗。所以，浆池被人偷摸的撒了沙子，他特别生气。
上一次有人往浆池撒尿，已经把他气够呛，这次如果抓不到撒砂的人，被东家辞退也是有可能的。
他一个月的工钱，和这些干活的是一样的，在街上出苦力的话比这辛苦的多，可连这一半的银钱都挣不到，还得自己掏钱买饭吃。
是东家考虑到他一个人成宿的不睡觉，这才给他开这么多工钱的，还供他一日三餐的好饭食。如果丢了这个饭碗是他的一大损失。因为他负责看门守院子，坏人搞破坏没抓住，他的责任也很大。
槐花接口：“是的，这些大幅的棉绢是宫廷用的，是绘制图形的，破坏了可是重罪！”
“那个搞破坏的人，是用东西装了粗砂倒在纸浆池子里的，现在，就把那个人找出来！”
萝卜头吓坏了：“我先去一趟茅厕……”
看他说完了就要跑，槐花还没有来得及拦截，打更人上前一步把他拦住了。
“你先别走，翻看一下你的口袋”
面色紧张的萝卜头，一听说翻看口袋就长出了一口气。
口袋被挨个的翻看了，什么都没有发现，连槐花也纳闷他是用什么装的粗砂。
“把鞋子脱下来看看！”
打更的毕竟岁数大了，社会经验比较多，为了尽快找出坏人，不得不接着出招。
“你有完没完，我都要拉裤子了，等着我从茅厕回来就给你看……”
打更的看他着急跑，立刻觉得他嫌疑最大。不容他躲闪，打更的就强行脱下了他的鞋。
在灯笼的照耀下，看到他鞋子里倒出来的沙粒，和他脚上沾到的沙粒，槐花问到：“萝卜头，你鞋子里这么多沙子，不硌脚吗？”
“姐，不是我啊，我怎么能干这事呢？”
“哈哈，不是你，你鞋子里的粗砂怎么解释，你宁可硌脚也不想让别人发现，你又怎么解释？”
“我，我，是鬼迷心窍了吧……”
“算了，我看你和你姐往日的面子，也不把你送官府治罪了，你可知道，破坏官商的东西是怎么处理吗，会被当成官奴的。我就不想把你送官了，你明天和东家算了佣金就回家吧！”
萝卜头不能用了，如果听了他的哀求，心软了接着用他，早晚会出大事的。
萝卜头被辞退了，春花也没有好意思来闹。
姐弟俩纳闷，往纸浆池子里撒尿和撒粗砂，都是夜里无人的时候偷摸进行的，怎么会让人抓住了把柄呢？
槐花只是后来听说，已经脱了奴籍的萝卜头，在孟村买了个破旧的小院子，自己试着造棉绢，把一家的存钱折腾光了，也没有造出合格的棉绢。
他造出的棉绢，不光是不如槐花干爹工坊的产品，就是连别家出产的仿制品都不如，是纯粹的马粪纸，就是人用它擦屁股都会嫌弃……。
槐花这里，这些不合适的工具，就这么改来改去的，一个月过去了，制作的成品，还是没有超过六尺的。
不过，这些棉绢虽然画地图不合格，但裁成二尺的当成普通棉绢还是一样的，并没有浪费一说。
槐花这些日也没有闲着，她没有画过地图，就找了一些本地的地图来，按照原先地图的标识，加上自己的创意，用软墨工笔描摹出了山川道路，郡县边界也标注了，打算先练练手。
那时候的地图，河流也只是曲折的线条，并不能看出宽度和水深。道路也是如此，地势高低也难以准确的标注，有高山的地方，也就是用个小山峰标识一下，准确率几乎没有。
她则不然，高地和山峦就用圈来代替，比如丘陵，从地势开始抬高就标识一圈，地势再高了，就从内里标识上一圈，最多的时候是三个不规则的圈代替。
如果是拔地而起的山峰，圈的数量就达到了六七个，最多的时候是内外九个圈，表示这山的峰峦高大雄伟，让人想到为山九仞这个名词。
练手的时候，一开始也是不得要领，渐渐的就熟悉了，又结合了现代地图的绘画技巧，添加了自己的创意。
当她把囊括七个郡府的一张地图快要完工的时候，不小心让成华业看到了。
他惊讶的看出槐花有着惊人的画地图天赋，不但地图誊画的精准，山地沟壑，大小河流和关隘道路，也用不一样的线条和符号，都用不同的颜色勾勒了出来。还会扩大缩小各地图的比例，每块相邻的地图组合在一起，地界能做到完美衔接。
地图的左下角还有提示，提示看地图的人，各种线条符号代表着什么，让看地图的人能一目了然。
他看到的是沧澜郡本地的地图，主体是浅绿色的，周边的巴山连郡，阔湖郡，金山郡，南澳郡都用不同的颜色做底，人一看颜色变化了，就知道变了别的色的那里就不是沧澜郡辖地了，其余各郡县的地界也是如此清晰。
那些和郡外联通的道路，也是不间断连接的，想去中间隔着一个郡的另外地方，也能提前就挑选适合的道路。
成华业赞叹了一番后，立即修书一封给上司，告诉了这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