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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吕家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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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吕凡,是吧?接着说你是哪里人?为何会到了这里?”刘风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吕凡。

    吕凡点点头,瓮声瓮气的又说道:“俺是平阳城北十八里处吕家亭人………”吕凡的眼睛有些朦胧,仿佛不太愿意提及回忆。随着吕凡的回忆刘风等人也大致了解了吕凡的以往,个个唏嘘不已。

    吕凡出生在吕家亭,今年十八岁,父亲不仅十里八乡的文化人儿还担任着吕家亭的亭长,就是汉高祖刘邦起事前的角色,不过人家吕亭长可比刘邦那个亭长靠谱多了,吕家亭下辖的五个小村子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会来找吕亭长解决,有了纠纷也要找吕亭长断个明白,而吕亭长都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引经据典,口若悬河的劝说一番,直到把闹纠纷的两个人都说哑口无言,迷迷糊糊,懵懵懂懂,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后吕才会让二人回去,并且还要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同类错误。由此吕亭长也就更得人们的拥护,当地人称“五圣人”,为啥要叫五圣人是有原因的,孔夫子是孔圣人,孟夫子是亚圣,曾子是继圣,天子当然也要算是一圣了,接下来就是吕亭长这个五圣人了,也就是排名第五的圣人。

    据说吕家的祖上也曾出过大官,官至一郡太守,不过近百年来却堕落了,到了现在也只是一个亭长。吕亭长也是个有能力的人,他愣是把吕家亭这个方圆十五里的几个村子治理的太平安定,家家有田种,户户有余粮,可以说很对得起他这个五圣人的名字。

    吕亭长只有一个独子名字叫做吕凡字不凡,至于为啥取这个名字也只有吕亭长知道了。吕凡从小就很不凡,吃得多,长的快,一个人的饭量相当于十个同龄人的饭量,这还得多亏吕家小有家产,不然还真能给吃穷了,吃塌了家业。吕凡吃的多力气也是非常大,十岁时就跟普通成年人一样的力气,十二岁在吕家亭就没了对手,十四岁就能举起两百斤的大石锁,十六岁时单手乐举起两百斤的大石锁,身高已经十尺有余,到现在已经可以单手举起四五百斤了,身高也到了十二尺还多。用力举千斤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半年前开始,吕家亭出事了,出了大事。

    平阳县有三个大家族,三大家族几乎瓜分了易阳所有的良田,这三家分别是万家,恒家,黑家。这三家在城外有大片良田,在城内有大片商行店铺,比如万家的城外的万家大庄园和城里的万氏大商行;恒家的恒家大庄园和恒氏大商行:黑家稍小一点,但是也有黑氏庄园和黑氏商行。三大家族几乎拥有平阳县所有的良田垄断了易阳县所有的商业。

    其中势力最大的恒家看上了吕家亭的这方地块,因为吕家亭这几个村的田地位置太好了,地势平坦不说,还紧靠着一条不大不小河流,吕亭长在任三十年来让人挖了三条水渠使得吕家亭这几千亩地成了旱能浇涝能排的丰产良田。恒家想要买吕家亭的田地就找到吕亭长,要吕亭长配合,承诺事成之后会给吕亭长一大笔好处费,吕亭长当然知道所谓的配合就是帮着恒家哄骗吕家亭的百姓!以吕亭长的脾性当然不肯答应了,否则怎么对得起圣人之称。吕亭长断然拒绝了吕家的要求,并说这片地是吕家亭的所有人的祖上开垦出来的,祖上传下来的不敢丢弃。

    被吕亭长拒绝后,恒家就没了动静,好像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吕家亭人还是没有料到那些大家族是多么的无耻下流,多么的残酷无情,不!他们就不是人,是人就干不出这种事。说到此处,吕凡咬牙切齿,怒意横生。

    金秋时节是百姓们最高兴的时候,地里的庄稼累弯了腰,老百姓乐的合不拢嘴,看着一天天逐渐成熟的庄稼他们心里比喝了蜜水还要甜,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明年又有了指望,他们为能生活在吕家亭感到高兴,他们感激吕家,因为吕家三代人都是亭长。正是有了吕家亭长他们才有了现在的幸福生活,才有了其他地方的人都羡慕的生活。

    他们憧憬着收完庄稼,留下足够用的粮食,再卖出一部分还能为家里再添置一些家什,有的人开始找人合计要不要打伙买一头耕牛,这样干起活来又快又省力,如果能产下一头小牛犊的话那不就发财了吗!就在吕家亭的人们在喜悦中憧憬着美好未来的同时,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暗处悄悄伸向了吕家亭。

    八月二十八,那一天是大好晴天,吕家亭的人们已经磨好了镰刀,准备明天就开始收获了。

    傍晚时,微风送来秋日的凉爽,人们还在谈论趁着这几天天气好赶紧收割了庄稼,省的过几天天气不好时就后悔了。

    夜里,南风吹拂着,那只罪恶的黑手终于不再隐藏,半夜子时,吕家亭的人们被村庄外那接天连地的大火惊醒了,敲锣声,呼喊声,叫骂声,痛哭声,还有指挥救火的声音响彻在吕家亭的上空。

    救火?谈何容易啊!遍地的不是枯败的野草刘风待收的庄稼,都是见不得一点火星的,那是见火就着啊!现在的火势已经冲天而起,想要灭掉,除非它自己烧完了。不管是泼水还是扬土都不过是杯水车薪,只能尽人力听天命了。吕亭长开始组织人在大火前边抢收没着火的庄稼。

    经过一夜的抢收,抢回来的不到一成,吕家亭这次遭受的可以说是灭顶之灾了。天亮了,肆虐了一夜的大火也渐渐熄灭了。说到这里,吕凡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吴青松拍案而起,怒斥道:“这还有天理吗?这些世家的手段为何如此下作&39;”。

    雷虎拳头攥得嘎嘎作响。吕凡咽了好几口的唾沫,好像把怒气压进了肚子里,待的情绪稳定后又继续说下去。既没人打断他也没人催促。

    吕亭长父子走在满是灰烬的田地上心里愤懑难平,地里除了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色的还在冒着烟的灰烬,还发现了十几具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那都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庄稼百姓,他们不甘心自己一年的努力化为灰烬,所以他们才会拼死冲进火海要抢回自己的收成。吕亭长看着眼前这极为惨烈的一幕,脸色涨红,两眼发直,胸口急速的起伏,猛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仰面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吕凡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扶住吕亭长抱回家里。

    吕亭长昏迷不醒,可把吕凡一家人吓坏了,请了附近的所有医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急火攻心,静休几日当有好转,给开了一些药后就都离开了。

    吕亭长一直昏睡了三日气色才有所好转,但是一时半会还好不了了,甚至下床走动都成了问题,他一直在自责,他总是在说如果自己早几日让人收割了庄稼不就好了吗。如果自己能料到天气干燥容易起火多派人巡查不也就没事了吗。他总是在说如果如何如何,。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吕亭长的身体不仅没有康复反而更加憔悴了,医者说病人总是闷闷不乐的对病情没有好处,要想办法让病人高兴起来。现在哪里还能高兴起来,整个吕家亭就没有一个人能高兴的起来。

    又挨过了一个月,这一日,吕亭长忽然下床了,他拄着拐杖,让吕凡驾牛车拉着他到了吕家亭的每一户人家,虽然没人埋怨他但是他已然坚持给每户都道了歉,并保证哪怕是卖了吕家也不会让大伙再受罪,保证大伙都能度过这个冬天。在走访途中,他们还见到了在几个村边被大火烧毁的草屋,这是因为草屋离着庄稼地太近了,好在只是烧了几间房,只有几个人没地方住了,吕亭长就让他们去自己家里先住些天,等房屋修好了再回来。

    最惨的当属被烧死人的那十几家,因为烧死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男主人,这男人一死整个家都塌了,留下的老幼妇孺就更艰难了。吕亭长说自己会照顾他们度过这个冬天,等明年就把自己家的牛借给他们用。

    转了一遭的吕亭长回到家里忽然咳血了,吕凡又赶紧请来医者,开了些镇静药才让吕亭长昏睡了。

    日子在众人的痛苦中过去了,人们的痛苦却不会随着日子离开,但却可以被日子磨掉一些,变得淡了一些。人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磨掉这痛苦不堪的记忆。

    时间进入了腊月,离过年越来越近,人们的心情稍微有点好转了。这一日,恒家又来了,来的是恒家管家恒伍德,恒伍德告诉人们说恒家可以帮助人们渡过难关,只要他们把田地卖给恒家就会得到大笔的钱粮,足够他们过上两年舒心的日子,有些人心动了,大部分人则都找到吕亭长讨要计策,吕亭长当然不同意卖地了,他讲了卖地与不卖地的优劣,众人都明白了如果自己有地,这困难是暂时的。如果自己没了地那就什么都没了。于是,就连那些本来要答应卖地的人都反悔了,恒家当然也知道是吕亭长看透了他们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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