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你乖不乖

    方舒阮顺带洗了个头，花费的时间就长了些，又在卫生间里找了半天的吹风机，没找着只能拿毛巾裹着，出了卫生间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房间有两个床头柜，方舒阮弯腰找的时候，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吱呀”一声。

    他这会穿着祁霁森给他的浅白色睡衣，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湿润，发梢上有凝结的小水珠滚落，恰好落在了抬眼时漂亮的眼睛里，本就潮湿的睫毛轻颤着睁开又闭上，里头像是化开了一汪冬日冰山的雪水。

    祁霁森半天都没能有所反应，直到因为水珠滚落的湿意淡去，那股柔软重新变回有些疏离的冷漠，方舒阮站起身，问他，“吹风机在哪？”

    “哦，在客厅。”祁霁森眼神飘忽了下，反应过来说。

    方舒阮便打算去客厅拿，步子刚迈动又突兀停下，他额前落下好几滴呈自由落地往下坠落的小水珠，很快晕湿了地面一片。

    祁霁森顺着视线往下看，心领神会，“我去拿，你等会。”

    祁霁森以最快的速度翻到吹风机回来，方舒阮在用干毛巾擦头发。

    “谢谢。”方舒阮接过，进了卫生间，开了二挡暖风。

    男生的头发不长，吹干也很快，方舒阮结束后把吹风机递还给祁霁森，看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眉头拧了拧。

    “还有事吗？”

    祁霁森吐出一口气，让自己正常起来，“药还没擦呢，给你擦完我就走。”

    平日里见惯了方舒阮总是冷漠又不耐烦的模样，像这样把人带到家里，穿着他的睡衣，看起来无害又柔软的模样，总觉得有几分不真实做梦的感觉。

    方舒阮这才看到他另一只手里攥着的东西，是一瓶药油。

    “不用。”方舒阮拒绝，他受不了这味道，难闻的要死，说完便自顾自上了床，掀开被子躺进去，“你走吧，我要睡了。”

    他刚钻进去侧身闭上了眼，就感觉困意席卷而来，只是当他准备安然入睡的时候，下一秒身上被子就被掀开了，祁霁森把他拉了起来。

    方舒阮眼神立马凶了起来，满是不耐烦，但吹干的头发有几搓卷着翘起，甚至眼睛都是微眯着，属实没什么威慑力。

    “擦完就睡，很快的。”祁霁森好脾气哄。

    方舒阮无视他，瞪人都懒得瞪了，抽回手直接躺下去睡，他被子还被祁霁森拽着，就也不盖着侧躺，又迷迷糊糊要睡着了。

    祁霁森看他困成这样，有些哭笑不得。

    床是真的软，被子上有股好闻的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方舒阮觉得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他脑子都有些迟钝了这会，直到鼻尖传来很浓烈的刺鼻味道，有些发烫的指腹擦在他脸颊往上的位置，传来一阵刺痛。

    睡意瞬间消散了，方舒阮睁开眼，冷冰冰的视线望向祁霁森。

    祁霁森倒是无畏，手上动作不停给他揉着，“很快的，你困就先睡。”

    这样被揉着脸怎么可能睡得着，而且这味道熏得他想吐，方舒阮拍开祁霁森的手，坐起身，暴躁了，眼神像刀子扫向祁霁森，“我说不擦，出去。”

    暴躁的小兽支棱起身体，大有下一秒不照办就攻击的意思，只是可惜的是，小兽今晚已经露出太多软肋，于是吓不着人。

    祁霁森由心而动的伸手摸上了垂涎整晚的柔软的发丝，小兽被翻了个面，露出柔软的肚皮来。

    “方舒阮，一个晚上闹个两三次，你不觉得羞啊？”

    掌心宽大温热，带着点压力把翘起的头发按了下去，莫名的安心的感觉，祁霁森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响起。

    方舒阮的任何不那么友善的情绪，在祁霁森这里却能得到同样的耐心的回应。

    祁霁森不觉得自己多温柔，但面对方舒阮习惯性的好脾气，虽然偶尔也会有实在被惹生气发飙的时候，但没一会他就能自我消化了，其实他以前还会想着气气方舒阮心情愉悦，但从宋然那知道方舒阮家里的情况开始，他更多的是想对方舒阮好点，希望至少能抚平一些原生家庭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