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第九十六章
“算了,是我说的多了。现在你应该解决掉眼前的事情。”乔改直起身,“接风洗尘宴那天,我因为提前知道了点风声,试探过谢长欢。可这狗东西一个字儿都没透露,我便稍稍放下心。现在想想,未尝不是他早有意。看看如今,满城风雨中,他正好借着你送来的东风不痛不痒的过去。而你在众矢之的,不得安生。”
“谢长欢是在拿我做挡箭牌啊。”萧随尘喃喃。
乔改却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道:“不,萧观未必就不是这次的罪魁祸首。”他快步回到萧随尘身边,扯过椅子凑近她说,“那日——”
乔改说完之后一直观察着萧随尘的神色,见她不说话也知道她心中百转千回,想的太多。
于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说你也甭想那么多,真要是有什么,一切都能很快知道。要我说,你就该先去斗一斗裴家。”
“这事与裴家无关。”萧随尘沉思的结果就是回了乔改这么一句话。
乔改挑眉,“怎么,如今算是有五成把握是大冰块做的了。他做了什么不都是裴家护着的吗?我知道,你同裴家不对付,他们向来是直来直往,这次却是不动声色反常的很。但事出反常必有妖,也难怪会闹了这么大的动静。”
可怜乔改说了这么多,萧随尘还是摇头,“这事不是裴家做的。”
“…你居然会钻牛角尖儿,算了,是与不是由你自己去求证。左右我想你明日会四处奔波。谢家,裴家,还有你那摄政王府不得都去看看?”
“是要都去探探。”萧随尘说,“这事真是戳到我的命脉,我必然也不会放过。也得看看究竟是谁,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回归的大礼。”
萧随尘桃花眼霜寒,气势汹汹,乔改却放下了心。
他知道,如果萧随尘这样,定会查出个所以然。
然后,他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一件事,“阿尘,我早就想同你说,只是先前忘了。裴尘回京,是跟着大冰块回的摄政王府。我瞧着那架势,说不上来的怪异。”
从戏楼出来的萧随尘望了望天,夜幕里星子尤亮,倒是月暗星耀。
夜幕里的景色,萧随尘现在记得的最是漂亮的还是几年前的漫天的天灯。
她看得入神,最后是被一声轻唤拉出失神状态的。
“阿宠——”
于夜的尽头,有人静静站在那里,等着她。
“寒月殿下。”萧随尘笑道,“殿下这么晚游街,真是好兴致。”
“非是我好兴致,而是我知道你今日回来。”沈寒月今夜出街穿了一身繁复精致的霜色衣裳,他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带着点点妩媚。
萧随尘喜欢生的好看的人,想必也没有人不喜欢。
她等着沈寒月走过来,感慨一声:“现在看殿下,真是想不到殿下当初的狼狈。”
“这都是因为你,你是我的福星。”沈寒月同萧随尘并肩而行,侧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缠绵得很。
萧随尘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不久前乔改的话——“你知道沈寒月看你的目光吗?我甚至觉得他都是可以的。”
她又非一根木头,焉能没有感觉。
只是她同沈寒月大约是没什么可能的,于萧随尘来讲,她喜欢对她偏向言听计从的。
况且他们的身世敏感,沈寒月又不知她的身份。
现在只能说,是沈寒月断袖之心不死。
她复杂的看了一眼沈寒月,揶揄道:“我算哪门子的福星。殿下可知我带回了谁?还如此说。”
“除了你最近的是非,最多的就是你又在玉国带回来个。旁人兴许满头雾水猜测不出,但我总归是清楚知道的,是沈明月。”沈寒月垂目,自始至终都不曾慌乱半分。
这让萧随尘有点好奇。
她问:“殿下既然知道,为何如此平静?难道殿下不知道沈明月的归来是催命铃铛吗?”
“自然是清楚的,那阿宠认为我应该是怎样的?”
萧随尘想了想,“合该知道他来者不善,也清楚你们二人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殿下这么多年信我如初,那我也开诚布公的同殿下实话实说。殿下此次真是风雨欲来,甚至是性命攸关。你我都知道,我们是在宁州境初见的。
殿下一直在宁州受尽折磨,不比明月殿下,自打出生便被带到玉国皇宫。纵然是殿下先由我带回皇京,可一旦对方证据确凿殿下就是欺君之罪。不单单是欺君之罪,也是殿下母亲的污名。”萧随尘虽然语气平静,说的漫不经心,其实实在不理解沈寒月。
皇室最是忌讳双生胎,若遇双生必定会斩杀一个。
所以,当年世人皆知是龙凤胎,便就是现在反口是双生胎也不能挽回后果。
况且,在玉国为质这是两国的信任问题。
一旦撕破脸皮,免不得要受玉国反扑。
即便是玉国公主在,可国之体面黎国本就理亏。
想必这么多年,沈寒月拒绝旁人近身伺候也是有这样的考量。
但更重要的是——
萧随尘叹息一声,“殿下总是这般模样,仿佛船到桥头自然直。可是殿下,当年真正阻挠你的,让我见过穿过女装你的,是那灭国的预言啊。”
这件事并未声张,还是萧随尘近年来同皇帝亲如父子,对方态度软化之下说给萧随尘听的。
说是太子沈瑞年身为嫡长子,体弱多病。
于是请了曾定四国皇后颇有名望的仙人来看过。
本来萧随尘觉得这种事虚无缥缈当不得真,可这倒是却是自有一套察言观色,推演判断的本事。
他定的皇后,果然各个贤惠得民心,后宫之中也是一片平和。
但他这一生只为一国看一次。
这也让他的名声水涨船高。
待他来到黎国皇宫,皇帝招待了他,本欲想问东宫身体如何才能好。
谁料这道士先说了句,“陛下,宫中可是有两位娘娘有孕?这倒是有趣,若是两个为皇子,那其中一个乃是天命的龙门贵胄,得命中人便是如鱼得水;另一位则是凶星贪狼,不见血则不停手,是孤寡之命。”
皇子是为孤寡之命便就是说他生来克父克母,戮杀皇室兄弟姊妹。
可当时便只有沈寒月的生母有皇帝的骨肉,本来双生胎就留不得,更别提这样的预言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会谎报性别的缘故。
萧随尘最是不信这些,但是身为的帝王免不得总是疑神疑鬼。
要不然皇帝近年来为何寻仙问药。
萧随尘投其所好也只能将一些好的药方弄成丹药,以此来献给皇帝。
“其实不用他拿出证据,只要他脱了衣服就已经足够了。殿下此刻便就应该想好对策,不求旁的,总归是要保命的。”萧随尘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危机意识,还是不在乎自己。
沈寒月只是笑了笑,他的笑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是一种看不明白的苦涩。
“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再做什么都是无用功。阿宠,你后悔吗?你说过同我同甘共苦,共同进退的话。”
“我生来只恨,却从来不悔。”萧随尘知道他心里也不太平,这句话算是给沈寒月吃了颗定心丸。
果然沈寒月垂目和缓了情绪上的陌生,他轻声对萧随尘道:“我知道,这件事一旦被拆穿,势必也会给你带来麻烦。你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弄潮,我也担心你受我牵连。”
“你放心,这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毕竟当年的事情,算是东宫的锅。况且,现在我打算这件事解决了再带沈明月见陛下。你如何,都是于我无碍的。”
“是啊,我怎样都和你扯不上关系…”
“…你来找我做什么?”萧随尘问,“既然不是为了沈明月的事,我实在猜不出来了。”
“你总是不知我的心意。”沈寒月轻声道,然后注意到萧随尘的耳朵,“你什么时候有了戴耳饰的习惯了?”
“在玉国看到不少男子戴的好看,也就学了来。”萧随尘拨了一下链坠,在夜中衬得她很是张扬。
沈寒月也点头赞同的说,“嗯,衬你也很好看。”
“我来是因为流言之事。现在街头巷尾都是这件事,不少说书,戏班子都在编排你。”沈寒月跟着她走到一处僻静处,“因为情况愈演愈烈,我才发觉你可能是对这件事束手无策。到底如何了?”
“你说的不错。”萧随尘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寒月,她如今才发觉沈寒月似乎细心与乔改没差多少。他们都从流言差觉出了她的处境。
或许,沈寒月对她的关注并不少。
萧随尘接着说,“有些棘手,不知背后推波助澜之人是谁,我竟然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我同白蔹商量过,此人应该极其熟悉狱骁营的做事风格,以及知道我早年经历。否则又怎么会传的这般活灵活现。”
“熟悉…”沈寒月锁眉,猛的想到:
如果说既了解萧随尘,又熟悉狱骁营,甚至能够在狱骁营的探查下钻空子,这个人是裴尘的可能性非常大。
裴尘。
沈寒月冷哼一声,他偶然听到过的对话依然清晰。
如果真的是裴尘,那无论是动机还是条件全都符合。
沈寒月的胸中闷着一团火,烧的他几乎气绝。
他不懂,为什么裴尘得到了自己最珍贵最渴望的,却放弃的理所当然。
非但放弃了,还这样糟践她。
沈寒月不甘,他想要告诉萧随尘真相,却也明白。
裴尘与萧随尘互相依偎,相知相伴数年,不是他说几句话就能扯断纽带的。
况且,裴尘同萧厉互换本就是摄政王萧观的计谋,他若是不管不顾,说不定会搅乱萧观为了替萧随尘谋取而做的计划。
“阿宠。”他轻声唤她。
“嗯?”萧随尘抬眼去看,正对上沈寒月欲言又止的神色,便问,“殿下想要说什么?”
沈寒月摇头,“不若你回摄政王府看一看?”
“是我母亲出了什么事?”萧随尘锁眉,“还是裴铃兰又想了什么新招数?”
沈寒月:“都不是,我只希望你去看一看。你便当是离开摄政王府六年之久,该去看一看吧。”
“好,殿下既然不说明白,自然是有道理的。得了空,我便借口准备玉国公主与兄长的婚事去看一看。”
“婚事啊,原来他的婚事要由你亲自操办…”沈寒月突然感叹着,他仰头看见了星子闪烁的天幕,“阿宠,你看星空,是否就像那天?”
“我刚才也在想。”萧随尘也跟着抬头去看,“那是我见过最美的夜晚。”
“我也是。”沈寒月答。
他知道萧随尘只是单纯说风景,可他不是啊。
他一生最美的风景是做笼中鸟被折翅撕羽,闯入笼中的曦光。
是所见非伤即死劫后余生,闻到的浅淡空山檀香。
是重获自由生觉无望,所浸满视野的星河烛光。
更是他明知是死路,仍旧从容的眷恋涟漪。
他想,自己就是迷了心神的昏君,他分明该逃跑。
不去管他们怎样,就算是苟且偷生,也该为此反抗。
可他连命都想要了。
这是为什么呢?
他侧头看她,成长的剧痛,并不会让沈寒月只会为了那点儿女情长放弃性命。
他也没傻到任人拉扯,为了风花雪月全然忘了自己。
他自己挣扎活过了暗无天日、浑身狼狈被囚禁的少年,又借着自认为的光在皇宫明知道沈瑞年一箭双雕除掉他的计划走了现有的时光。
他是真的觉得累了,萧随尘已经救赎了他两次了。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况且萧随尘尚且自顾不暇,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而他呢,偷来的几年,总归不那么痛快。
谁又能只顺从心意活过呢?
他又有什么抓得住,值得他鱼死网破也要努力喘息一口气呢?
萧随尘吗?纵然心悦,纵然欢喜,可她也是旁人的光。
她带回了自己,又何尝没带回沈明月。
这不是唯一。
她也不是只凭自己的心意而来。
纵有约定在,可自己丝毫好处都不能给她带来。
本就是一厢情愿,沈寒月不愿意死缠烂打。
他只是想,像萧随尘这样的人,也难逃捉弄。
她将亲手准备盛大的婚事,将本是自己的夫人送去给旁人当夫君。
而裴尘呢?
做这一切,是否会后悔呢?
临死前能够看到这些,也足够了。
所以,沈寒月对萧随尘说:“阿宠,你未来定有所为,莫要因一时困顿而郁郁不出。你也带了萤火之光给旁的人。这萤火之光,或许是他短暂一生,唯一尚算温情的慰藉。”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请,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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