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孟以兰和穆怀德到达老夫人的院子时,已经有人提前到了。穆立德和高氏夫妻俩比孟以兰他们早到一小会儿。
见到孟以兰他们,穆立德跟高氏客气地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孟以兰他们也客气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这次丫鬟们没有再无视孟以兰他们夫妻俩。他们俩一来,丫鬟连忙端来两杯茶。
孟以兰端起茶盏,悠闲地呷了几口茶后,发现高氏在望着她。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略微疑惑地看向高氏。
“三弟妹,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说完,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高氏听到孟以兰这么问,略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二嫂,你脸上没有东西,只是……我见你气色好像好了不少。”以前的二嫂,眉宇间总是萦绕着淡淡地忧愁,还喜欢低着头。现在的二嫂,眉宇间的阴郁消失了,整个人变得有精神不少。二嫂现在说话都是抬头挺胸,整个人的气势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孟以兰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说:“是吗?我都没有注意到。”
“二嫂,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情?”高氏刚说完,就想到穆清和要参加科举一事,不由地露出一抹恍然地神色,“二嫂,是不是因为和哥儿要参加科举?”
孟以兰听到高氏这么说,不明白她是不是在嘲讽她。看高氏的神色,也不像是在笑话她。
“是啊,和哥儿决定好好读书参加科举,这让我们一家人有了盼头。”
高氏听到这话,向孟以兰恭喜道:“二嫂,和哥儿愿意好好读书参加科举是一件好事,希望和哥儿能考取到功名。”
穆立德在参加科举方面是有经验的,听到孟以兰和妻子的对话,就忍不住插了一句道:“二嫂,和哥儿现在不在府里读书,在哪里读书?”
“和哥儿现在在江先生那里读书。”孟以兰微微笑了笑,道,“江先生是我父亲帮和哥儿找的先生。”
“二嫂,我记得你的父亲是一位教书先生,为什么不让你父亲教和哥儿?”高氏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还要特意去找别的先生脚和哥儿?”
“我父亲说他只是秀才,给小孩子开蒙没有问题,但是教导和哥儿参加科举就不行了,所以他老人家就帮和哥儿找了一位先生。”
“这位江先生是谁?”穆立德关心地问道,“教书教地怎么样?”
孟以兰就在等穆立德这话,“这位江先生年轻的时候中过进士,在京城里当过官,后来年龄大了就回到苏州养老。”她表面上故作矜持,但是语气里充满得意炫耀,“江先生前几年曾收过一个学生,这个学生也考中了进士,如今也在京城当官。”
穆立德和高氏听到孟以兰这番话,两人心中都十分吃惊,但是同时又有些不相信。
“这位江先生这么厉害吗?”高氏侧头望向坐在身边的穆立德,“夫君,你听说过这位江先生吗?”
穆立德轻轻地摇了下头:“没有,我没听说过江先生。”
“二嫂,你说的这位江先生该不会……”高氏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
孟以兰听到高氏这么说,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快,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三弟不知道江先生是正常的,毕竟三弟认识的先生不多。”呵呵,高氏以为她丈夫穆立德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么,她丈夫不知道的人就不行吗?
听到孟以兰这么说她丈夫,高氏心中也很是不满,心想她明明是一片好意才问得,怕二嫂他们被人骗了,结果二嫂不仅不领情,还说讽刺她夫君认识的先生不多,真是狗咬吕洞宾不忍好人心。
穆立德倒没有不高兴,依旧微笑道:“二嫂说得对,我认识的先生不多,不认识江先生是正常的。”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位江先生这么厉害,和哥儿跟着他读书,日后一定能考取到功名。”
孟以兰爱听穆立德这话,刚才因为高氏的话产生的不愉快顿时没了。
“承三弟的吉言。”
就在这时,穆千德跟温氏来了。
一走进大厅,穆千德见到孟以兰跟穆怀德,就毫不客气地嘲讽道:“二哥、二嫂,听说你们家和哥儿要参加科举?”
孟以兰跟穆怀德没有搭理穆千德。
等穆千德跟温氏坐下来后,丫鬟们连忙端来茶水。
穆千德端起茶盏,大口地喝了起来,还粗鲁地发出喝水声。喝了几口,他还故意大声地说道:“还是母亲这里的茶好喝。”
温氏附和穆千德话说:“母亲这里的茶都是好茶,自然好喝。”
穆千德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饶有兴味地看着孟以兰他们。
“二哥、二嫂,听说你们家和哥儿要参加科举,这是真的吗?”
温氏拿着手绢轻轻地擦了擦嘴边的茶水,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假的吧,和哥儿怎么可能会去参加科举?”说完,她想到了什么又说道,“话说,这科举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能参加的。”
孟以兰抬眸望向温氏,冷着脸说道:“四弟妹这话说得对,科举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能参加。”
“二嫂,你还有……”温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孟以兰打断了,只听到孟以兰说,“但是有些人还不如小猫小狗。”
一听这话,温氏就怒了,立马瞪向孟以兰,语气很冲地问道:“二嫂,你什么意思?”
孟以兰回以温氏一个无辜的表情,“我什么意思都没有。”
“没想到几日不见,二嫂的嘴变伶俐了不少。”温氏沉着脸,语气犀利,“看来和哥儿参加科举,给了二嫂不少底气。”
穆千德讥讽地望着孟以兰和穆怀德,大声地嘲笑道:“哈哈哈哈哈……二哥、二嫂,你们在痴人说梦吧。”他语气充满轻蔑,“就和哥儿那副穷酸样,你们居然让他去参加科举,你们这是在给我们武安伯府丢人。”
“可不是在给我们武安伯府丢人么。”夫唱妇随,温氏附和着穆千德话,“和哥儿要是去参加科举,到时候其他人怕是会认为我们武安伯府没有人。”
“二哥、二嫂,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让和哥儿去参加科举。”穆千德一副为孟以兰他们好的口吻,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充满藐视,“如果给我们武安伯府丢人现眼了,母亲和大哥他们可是不会轻饶你们的。”
“四弟,我们家和哥儿参加科举怎么丢人了?”穆怀德听到穆千德这么说,一头的火,一张脸变得铁青,“我第一次听说参加科举考试是丢人现眼的事情,你这么说是在笑话全天下所有的读书人吗,是在嘲讽朝廷不该举办科举考试吗?”
孟以兰接着穆怀德的话说:“四弟,我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大胆,竟敢质疑朝廷举办科举,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孟以兰的语气就变得大义凛然起来,“你们要是想死,不要连累整个武安伯府。”
“四弟,你平时在府里嚣张跋扈就算了,没想到你竟敢胆大妄为地质疑朝廷举办科举。”穆怀德的脸色非常凌厉,“这科举可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朝廷最为重视。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老百姓都能参加科举。”
“四弟,你不会以为科举是你说了算吧,是你说谁能参加就能参加吧?“孟以兰说着,露出惊恐的表情,“四弟,你以为是你皇上吗,想让谁参加科举就让谁参加吗?”
穆怀德跟孟以兰一句接着一句,一句比一句犀利,说得穆千德一时间插不上嘴。
“三弟,我没有读过什么书,想问你一下。”孟以兰转身求教地看向穆百德,“像四弟这样质疑科举,说朝廷坏话的,是不是会被砍头,还会不会连累我们整个武安伯府?”
穆百德自然知道孟以兰之所以这么问,是为了故意吓穆千德,他乐意配合她。
“质疑科举就是质疑朝廷,这是重罪,很有可能会被砍头,也很有可能会连累整个家族。”
“我的天啊……”孟以兰装作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随即目光怨恨地望着穆千德,“四弟,我们要被你害死了,你要害得我们整个武安伯府家破人亡啊,你好毒的心啊。”
温氏气得胸膛剧烈欺负,一张脸涨得通红,怒指着孟以兰说道:“你胡说什么,我夫君什么时候质疑朝廷了。”
“四弟妹,你也一样,你刚才和四弟一起质疑科举,你们就是在质疑朝廷,是重罪,都要被砍头的。”孟以兰故意用尖锐地声音说道,为的就是恐吓穆怀德他们夫妻俩,“你们夫妻俩要害死我们。”
“孟氏,你别血口喷人……”穆千德被孟以兰吓得心里有些害怕,虽然他此刻对孟以兰怒吼,但是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我血口喷人?!”孟以兰冷笑两声道,“你们夫妻俩刚刚说的话,我们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你们夫妻俩就是在质疑科举,在质疑朝廷。”
“我们什么时候质疑科举,质疑朝廷?”穆千德站起身来,望着孟以兰的眼神十分怨毒,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在说穆清和没资格参加科举。”
“你说我们家和哥儿没有资格参加科举,就是在质疑科举。”孟以兰也站起身来,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按照朝廷规定,我们家和哥儿能参加科举考试,而轮不到你说我们家和哥儿没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你说我们家和哥儿没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就是在质疑科举考试的制度,就是在质疑朝廷,就是重罪,就是要害整个武安伯府!”说完,她指着穆千德的鼻子骂道,“你就是想我们一大家子人坐牢砍头。”
孟以兰气势逼人,一句话比一句话说得重,故意给穆千德扣上“高帽子”。
穆立德这个时候还帮腔:“四弟,按照朝廷规定,和哥儿完全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你说和哥儿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就是在意朝廷制定的科举制度,这是大罪。”
高氏连忙附和她夫君的话,说道:“四弟、四弟妹,你们这是要害死我们一大家子人啊!”说着,她面试露出惊悚恐惧地神色,“如果被外人知道,向朝廷举报你们质疑朝廷制定的科举制度,那我们武安伯府就完了。”
穆千德跟温氏两人被孟以兰他们这一唱一和吓到了,此时他们心里充满惊惶不安,但是嘴巴还硬,不过语气却非常虚弱。
“你们……别血口喷人……我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