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你请问。”卫明溪视线并没有从容羽歌身上收回来，只是放淡了一些。
卫明溪在观察容羽歌，容羽歌隐在人群里，也已经偷偷观察她许久，这女人比视频中更有欺骗性，正派、从容且淡定，让她看起来不像一个伪劣的神棍。也是，若只是寻常神棍，又岂能招来这么多信徒呢？
对手足够强大，才会更有趣。
“这世上真有神的存在吗？”卫明溪越是表现得完美的模样，容羽歌就越想亲手撕开卫明溪完美的伪装。对绝大多数事都索然的容羽歌，感觉自己似乎多了一些预期外的期待。到底是年轻，她竟有些迫不及待了。
容羽歌的问题一出，卫明溪就知道对方是来踢馆的，也明了她对自己的敌意和轻蔑从何而来。
卫明溪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她愿意不厌其烦再回答一遍，给对方和自己正面交锋机会。
“我觉得世上存在着神。”卫明溪很认真回答道。
“神在哪里？”容羽歌努力想把坑挖得深一些，让卫明溪往里跳。
“我所谓的神不是宗教意义上的神，一切未知都是神。人对未知天生存在敬畏之心，敬之为神明，惧之为妖魔，一切都由人的心念而生。宗教里的神，我理解为更高的文明，或者是更高维的存在，他们有高于我们的能力，便是所谓的神通之处。就好比，人于蚂蚁而言，就是神。”
“前者你在否认神存在，认为一切都是心理作祟。后者，你是在用科学解释神的存在吗？”容羽歌没想到本该装神弄鬼的卫明溪首先就否认了神的存在，这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容羽歌万万没想到卫明溪的装神弄鬼，竟然还用科学理论做奠基。
“也可以这么理解。”卫明溪没有否认道。
“你提出的灵魂疗愈可是明确承认灵魂的存在，你又否认神的存在，现在又加入了科学理论，不是很像一锅四不像的大杂烩吗？”容羽歌质问道。
“我尊崇唯心主义，但是我并不否定唯物主义。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更像是这个世界的两种语言。这两种语言对世界的描述就像是不同学科对同一事物的不同描述，因侧重点不同，角度不同，呈现的象也不同。它们有相同的目标，就是让人更好的，更全面的认知这个世界。”卫明溪觉得两者并不冲突。
只要卫明溪有明确她装神弄鬼的立场，自己就能用科学和唯物的立场反驳她，她却狡猾的把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结合在了一起，逻辑自洽。真是新型邪|教，与时俱进。
“唯物主义是可以被科学论证，可唯心主义那些论点却无法被论证，很显然唯心主义并不适用来认知世界。”容羽歌自然不会轻易认输。
“你用解数学的思路来解语文题不适合，同样，你用唯物主义来理解唯心主义也不合适。”卫明溪见招拆招。
容羽歌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弱势感，显然她和卫明溪这场辩论已落于下风，卫明溪这个女人太会诡辩了。
“你不过是在用诡辩的技巧，表述着白马非马荒谬观点。这几百年，科技进步为人类提供的便利和好处是人所共见，神学和唯心主义只带了愚昧和迷信，大家应该相信什么，不言而喻，根本无需辩论。”容羽歌坚信自己的立场才是正确的。
“事物总是一体两面，科技带来便利和好处的同时也存在不好的一面，只论好处，不论坏处，都是流氓理论。当然，我也从不认为我提出的观点一定就是对的，所有的认识都存在局限性，我只是为大家多提供一个角度去思考。我主张怀疑和思考，盲信任何权威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科学也一样。”卫明溪从来不是要推翻物质和科学，而是在物质和科学外，有所补充，希望人可以重视灵魂和精神层面。向外求，人的欲望永远都无法满足，向内求，则可以本自俱足。
容羽歌感觉卫明溪就像和自己打太极，太会借力打力，把自己的论点先驳倒再反扑。
“照你这么说，这世上就没有真理了，任何一切荒谬可笑的想法，都可以成为一个观点，一个视角，世界岂不是充满了虚无主义，怀疑主义？”容羽歌冷笑反问道。
“一切都可以信，一切也都可以怀疑，选择你的心感到舒适的，不用强求什么，顺其自然。”卫明溪说得云淡风轻，观点最终又回归到心上。
“卫学宫长的观点真是发人深思。”容羽歌违心的说道，卫明溪看似不争的争辩，却占尽了上风，显然已不适合再继续。她想难怪这群人会被洗脑了，卫明溪简直就是天生洗脑神棍。
卫明溪微笑，她知道对方并不会轻易就接受自己的观点。
容羽歌看着卫明溪的微笑，觉得刺眼极了，总觉得是对自己挑衅失败的嘲讽。
下课铃声响了。
容羽歌内心的窘迫得以缓解，她起身跟随周围的学生一起离开教室。
学生们陆续离开课堂，卫明溪的视线依旧未从已经跟随人群涌出的容羽歌，她预感她们应该还会再见面，那女孩看起来就不是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
卫明溪感觉自己已经在开始期待她们下一次的见面。
翠微宫计算机科学院负责“神域计划”项目负责人陈睿，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一张嘴就能把所有人得罪光。在学校已经得罪了不少的校领导，不过因为能力太强，再加上校长顾长庚爱才偏袒，才没被其他计算机学院的领导们联名赶出计算机院。
计算机科学院的院长王炳因自身形象有些猥琐，肥胖的啤酒肚，有点秃头，再加有点爱摆官威，就曾被陈睿骂“光长肚子，不长脑子的秃驴猪”，让王院长沦为计算机学院的笑柄。
王院长气得够呛，偏偏这么大的项目，高氏集团竟然指定陈睿来负责。
这样嘴毒且低情商的陈睿显然不适合接待来翠微宫做项目视察的高氏集团总裁高雅祯，至少得找能制得住他脾气的人，免得一张嘴就把高雅祯给得罪跑了。
于是全翠微宫性格和人缘最好的江凝月，被迫和陈睿一起接待高雅祯。
因为嚣张的陈睿只有在江凝月跟前，最怂，最安静。谁都知道他喜欢江凝月，可是都三四年，他都不敢向江凝月表白。
身为女omega的江凝月因为桃花太旺，不得不公开宣布自己是性少数派，她只喜欢女性，特别是女omega。
陈睿作为男beta显然就没戏了，但是他对江凝月的爱并没有因此停止。他把精力全部投入在ai的研发，他立志要研发和江凝月一模一样的ai人工智能作为替代品，所以高氏集团要联合研发ai的项目，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作为心学宫的导师的江凝月压根就不想和陈睿一起招待高雅祯，作为心学宫的导师竟然要沦落到冒充计算机科学院的导师，这对自己职业太不尊重。只是迫于领导压力，她不得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