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开车不喝酒
南翕坐上回江市的飞机都还在琢磨，周维此那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维此问完她想定居的城市后，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们要是更早认识就好了。”
她不解：“什么？”
“就是觉得，和你认识的时间太短了，可能不够证明些什么。”周维此顿了顿，“没事，以后也不晚。”
她再问，周维此也没有个正经解释。
这是周维此难得的莫名其妙，实在令她费解。
沈南翕直到下了飞机也没想明白。
助理在机场接她，同时告诉沈南翕：“沈总提醒您，您大伯的生日就要到了，时间是下个月九号。沈总说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亲人最重要，让您一定要回来。”
沈南翕点头：“我知道。”
老沈记仇得很，前年他生日的时候沈南翕赌气没有回家，他记到现在。
表面说不要忘记大伯的生日，暗地里不过在敲打她，今年不要忘记他的生日罢了。
老沈一急，她就不急了，大不了下个月大伯生日时再去看他，反正总见得到的。
南翕对助理说：“先去我公寓那边。”
还是家里那个孕妇更让人担心。
好在谢情悦的脸色很好，状态看起来很不错。
“你这两天怎么样啊？”
谢情悦微笑着说：“挺好的，也没什么孕期反应，还照常上班呢。”
“是明天去医院吗？”沈南翕问道。
“对，预约的是上午九点。”
沈南翕点头：“行，明天我们一起去。”
到了医院沈南翕才第一次见识，虽然我国生育率持续走低，但在强大的人口基数下，妇产科依旧人满为患。
沈南翕看着此等盛况深感举步维艰：“你挂的号是多少啊？”
谢情悦倒是平静：“36号，应该快到我了吧？”
见到医生的时候，沈南翕觉得自己比谢情悦还紧张，医生问了几个常规问题后，就让沈南翕带谢情悦去做b超。
b超室也很多人，她们排了很久的队，在大多数肚子已经很大的孕妇中，她俩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轮到谢情悦的时候，沈南翕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上去。
她想到谢情悦的肚子以后也可能会这么大，就感到一阵头疼。
医生也惯常和谢情悦搭话：“孩子还小，平时有感觉吗？”
谢情悦看着仪器上的屏幕：“没有什么感觉。”
医生又说：“七周大的宝宝，各项指标都正常，很健康，恭喜你。”
谢情悦沉默了一会：“谢谢。”
又做了几项检查，最后拿到单子回到诊室，一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医生可能是看到谢清悦身边没有男性，问道：“你结婚了吗？”
谢清悦摇头：“没有。”
医生说：“宝宝很健康，你准备怎么办？”
谢清悦沉默了，转头看向沈南翕。
沈南翕移开视线：“你别看我，我现在真想把刘一皓抓过来摘除人体器官。”
刘一皓就是谢清悦十年爱情长跑的初恋前男友，这一上午沈南翕又听谢清悦讲了很多细节，越听越“上头”，怒火要是有实体，她这把火势必要冒三丈高。
那狗男人最近又“回心转意”了，尝试通过各种途径开始了各种道歉。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谢清悦顾着多年情分，分手的事这么多天来就告诉了她一个人，可这狗男人，直接大张旗鼓在朋友圈说要追回她，弄得人尽皆知。
渣男是出轨了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同事，满心欢喜以为找到了逝去的激情和人生的第二春，但他妈妈不同意。
谢清悦早好些年就见过他的父母，两人门当户对，两位长辈也很喜欢她。
所以他妈妈也知道自己儿子干的不厚道，风风火火去渣男新家里把这小两口拆散了。
只是虽然他们很喜欢谢清悦，但最爱的还是自己儿子。
阿姨三番五次劝谢清悦原谅自己的儿子，也代渣男道了歉。
渣男也好像突然醒悟，在朋友圈发起了小作文。
只字不提自己出轨的事，把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回忆得情真意切，用磕绊的笔墨洋洋洒洒将自己廉价的感情铺陈得不可一世。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共同好友也人数众多，朋友们也都知道他们这一路走来不容易，不明真相劝谢清悦和好的人数不胜数。
谢清悦也是不胜其烦，私人手机直接关机，和沈南翕都是用工作微信联系的。
沈南翕生起气来也很平静，当她语气漠然地说出“他那不正常的大脑就不配拥有一个健全的身体”后，医生还有些惶恐。
“小姑娘，我们还是要合法办事啊，买卖人体器官属于违法行为啊。”
沈南翕不以为意：“就他？买卖都嫌晦气。”
医生试图拉回正题：“那关于这个孩子，你们考虑好了吗？”
谢清悦再听到这个问题，还是下意识望向沈南翕。
沈南翕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自己选吧，我没办法给你建议。”
谢清悦沉默了一会，沈南翕又说：“其实不用太纠结，不管你怎么选，以后都会后悔的。生下来会耽误你的事业，不生下来又好像愧对你的孩子。”
沈南翕顿了顿：“就按你现在的想法来吧，考虑太多也没有用。只是你得告诉你的家人这件事了，我这段时间都得去京城，家里没人照顾你，怎么都不放心。”
医生也是见惯了各种场面，提醒她：“怀着孕呢就不要思虑过重，对你身体不好，你还有时间考虑，就算你选择放弃这个孩子，手术也最好安排在孕期6周以后，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
她俩也听劝，就此回了家。
孕妇多觉，她俩还没聊一会，谢清悦就有些犯困，她强打着精神说：“我其实应该猜到的，我说我们在江市买房，但他偏偏要在他老家买，听说他的工作年后也要调回他老家，可我的工作肯定要在江市啊，他打一开始就没想和我有结果，”
迷糊中她又说了一句：“我以为感情最重要的就是坦诚相待，可搞半天就我一个人天真……”
说完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沈南翕给她盖好被子，突然想明白了周维此话里的意思。
他问她想在那个城市定居，也是想试探一下她对未来的计划吧？
但她……实在没法把周维此放到自己的计划里来。
谢清悦说的没错，感情最重要的是对彼此真诚，周维此已经足够有诚意，而她不是。
虽然她并不清楚自己对周维此到底有多深的感情，但他们能交往两年，对她而言已经足够难得。
她有意无意中隐瞒了周维此很多事，换成是她，她是无法接受自己的男朋友对她这样的。
这点上她实在对不住周维此。
沈南翕思考了很久，她要如何跟周维此坦白。
还未得其果，就被不速之客打断。
沈南翕有一个弟弟，叫沈宜北。
今年在江大读大二，两人年纪差七岁，但关系还不错。
但她没想到沈宜北会在今天突然到访，还带着一个自己的朋友。
沈南翕刚打开门，沈宜北的大嗓门已经开始嗷嗷叫了：“姐！我今天和我朋友去音乐节来着，你是不知道这场面多爆炸！而且周围的酒店居然已经爆满了！我要打车前面居然排了有一百多单！”
“我和我兄弟差点流离失所，但我一看！还好这离你这不远啊！我就骑着共享单车过来的！我牛逼……”沈宜北说着就拉着朋友往里走，然后在看到客厅的谢清悦后愣住，补充了一个尾音，“吧……”
沈南翕一顿，突然想起谢清悦还怀着宝宝，宝宝怎么能听脏话呢？
于是她说：“别他妈说脏话。”
沈宜北没觉着有哪不对，还觉得屋里的姐姐可能是什么合作对象，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回去，排队等车。”
“你等等……”沈南翕叫住他，准备把自己的车钥匙给沈宜北，谢清悦拉住她：“这是你弟弟吗？”
沈南翕点头：“见笑了。”
沈宜北不服气：“怎么就见笑了，我也没说什么丢人的话啊……”
谢清悦不好意思道：“南南，如果我不在，他们肯定就留下了，这么晚了，他们也累了，就让他们住着吧，不用顾虑我，我已经打扰你太多了。”
沈宜北向来嘴甜，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挥手：“这位漂亮姐姐你就放心大胆地打扰我姐吧！她这平时根本没人来，太缺少人气了！有你在是我姐的福气！”
他的朋友也跟着嚷嚷：“是啊姐姐！我俩皮糙肉厚随便住哪都行！就不打扰你们了！”
沈南翕从包里找出一把车钥匙递给他们：“你俩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沈宜北和他朋友都愣住了，你看我来我看你，都没伸手。
沈宜北犹豫道：“姐……我俩喝酒了……”
气氛陷入了沉默。
沈宜北又说：“但只喝了一点点，你觉得我们能开车吗？”
沈南翕神秘一笑：“你俩先进来坐会吧。”
沈宜北不敢动：“姐，我真错了，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我绝对不会开车的，我老老实实排队等着……”
沈南翕打断他，重复道：“进来坐。”
“好的。”沈宜北拉着朋友进了客厅，边走边说，“姐，这是我室友，叫庄子桐，他说他以前见过你，在二婶的生日会上……”
沈南翕等两人坐下，才打量了一下这位沈宜北的朋友，确实有点眼熟。
十八九岁的小男生蹦完迪回来还是神采奕奕，作为亲姐姐，她当然看不见自家弟弟的颜值，不过这个庄子桐，清秀白净的，倒是比一般的男爱豆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