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长刀甚尔

    松赫枫子在高专不是一个合格的咒术师，在平安京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主，在港口mafia也不是一名合格的mafia。

    高高的站在墙头上，她单手插兜，扛着一把长刀，睥睨众人，名为兰堂的法国男人站在墙下，带着耳罩围着围巾，完全是一副冬天的打扮。

    俊美“柔弱”的法国男人搓着手，时不时的往手心哈气，而他的周围是穿着统一服饰的港口mafia。

    兰堂只有在少女跳上墙头时看了一眼，稍微想了一下这位首领直属想干什么后就不在抬头去看，因为这次对外围剿的领导者不是其他人，正是站在墙头的，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少女。

    虽然他对大部分事情都不感兴趣，但是他也不会反抗首领的命令，至于首领是谁他更不会考虑，反正他也从没向任何一个人献上忠诚。

    松赫枫子正在思考人生。

    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她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远离家乡的旅者在自认为的他乡里遇到了家人，毫无防备的冲击与惊喜，让人心脏骤停的欢喜与近乡情怯。

    走丢多年的儿童在走丢后时隔许久再次遇见了自己的亲人，纠结着到底要不要上前相认，在一瞬间的狂喜后留下来的只有害怕会被抛弃的恐慌。

    而其中更加隐晦而阴暗的心情是——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真的要相认吗？不会妨碍到我吧？

    以上描述毫不夸张。

    就在刚刚，伏黑甚尔这个名字重新进入了她的生活。

    不是说哪里有问题，也不是说她开始讨厌伏黑甚尔了，虽然伏黑甚尔不值得他人尊敬，但是起码还值得她尊敬的，虽然只是在心里尊敬，但是起码她还是尊敬的。

    如果让她写出她遇到的每个人在她心中的占比，她的母亲是第一，伏黑甚尔就是出乎意料的第二，毫不夸张的说，伏黑甚尔占据了她脑海中只有一道剪影的父亲身份，并且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在认识伏黑甚尔后，无论有多少人站在她面前，毫不夸张的说，她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的选择都是正确的，就算是错误的也没关系，只要是他的选择就绝对没问题。

    伏黑甚尔救人，她采药，伏黑甚尔杀人，他递刀，就是有这么夸张。

    少年人的感激、喜悦与贴贴的愿望再热烈不过，但那仅仅是少年人，因为再大一些他们就学会审时度势。

    学会思考，学会衡量，“这么做真的值得吗？”“他只是教会了我一些东西，没有他，我也能活下来。”之类的。

    虽然不会有以上的心情与想法，松赫枫子的心情还是十分复杂而纠结，她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什么都会想老父亲(bushi)老师的小孩子了。

    也就是说，她每天都说老师学老师的年龄已经结束了，结果就在她已经开始工作的时候，老父亲来探班了，并且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的“助手”了，那种复杂的心情松赫枫子是一点也不想体验的。

    『“别耷拉着表情啊，我可是专门来看你的啊。”』

    男人在熟悉不过的声音如同能让她安心的良药，也如同狮子威胁的低吼。

    伏黑甚尔就是会带给他这种又安心又警惕的复杂反应的人。

    没错，天与暴君伏黑甚尔，她的老师，成了他送给她的刀，虽然真的那把已经断了现在她手上这把是系统用能量造出来的哄当时脑子不怎么正常的她的复制品，系统还以为她不知道

    但是这叫什么？

    五条悟鸡掰猫，夏油杰咒灵球，伏黑甚尔一把刀？

    呵，在比谁更不是人吗？

    那算谁赢？

    没等他心情复杂完，伏黑甚尔已经大概搞清了蠢鸭子现在的处境，忍不住吹了个口哨，『“不错嘛，混黑也比当咒术师强，看起来你的地位相当高？”』

    没错，经历了很多的伏黑甚尔已经不会蠢到把白痴鸭子往所谓“光明”的那面推了，他应该早点想清楚的，什么光明不光明，什么她更适合阳光下的生活，什么放她去去当咒术师，和他这种垃圾划分界限。

    他深深的觉得松赫枫子这只白痴鸭子好好活着就很好了。

    就连好好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

    /

    无论如何，松赫枫子都从来没有想过伏黑甚尔也会来。

    五条悟是天选之子，夏油杰是天选之子的挚友，伏黑甚尔是谁？本来被妥帖的安排上了豪华便当的人渣。

    能活着就谢天谢地了，到底为什么还会被白痴世界意识送过来？

    负责和世界意识交涉的系统整理了下语言，斟酌着说，【虽然我不知道世界意识说了什么，但是祂的大概意思是看在你杀了两面宿傩的份上祂收留了伏黑甚尔一段时间。

    但是本来就应该死去的人一直放祂那里就像是猫舍里被放了一只病猫一样，怕传染，于是祂和这里的世界意识打了个商量，把伏黑甚尔打包直接送到这里了。】

    ［“……也就是说…”］

    系统真心实意的表达了恭喜，电子音中都掺杂了一些音乐，足见系统的共情系统的优秀，【也就是说恭喜宿主，您可以拥有一只世界意识造的付丧神了。】

    松赫枫子：……

    松赫枫子并不打算责怪自己愚蠢的系统，毕竟愚蠢的系统还是一只小白，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学习。

    它不知道有一个词语叫叶公好龙，也不知道有一句话叫“我就说说。”，更不知道有一个你不在了，我想想你，你在的话我就开始嫌弃你，这个全世界共通的事实。

    松赫枫子算是口嫌体正直的类型，她尊敬伏黑甚尔是事实，但是他从来不会说，就像是伏黑甚尔哪怕觉得她优秀也不会夸奖一样，这是没办法的事。

    前者觉得伏黑甚尔在值得尊敬的同时也不是很值得尊敬，毕竟伏黑甚尔是个人渣，尊敬但也不尊敬，在两者之间反复横跳，大概就是尊敬但不尊重？

    后者是清楚松赫枫子的秉性，完全不打算夸奖一下，不爽某人的得意洋洋，但是会用极其隐晦的方式对松赫枫子表达赞扬，至于对方有没有意识到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总的来说，松赫枫子很欢迎伏黑甚尔在这待几天，但是如果是长久的……她不是很确定自己会不炸毛。

    /

    伏黑甚尔现在有点警惕和焦躁，因为被自己打磨的好好的宝石从身形上好像回到了原石的状态。

    13岁，这个麻烦到让天与暴君不爽的年龄，他与松赫枫子的初遇，就是在眼前的小鬼13岁的时候。

    伏黑甚尔是在一个雨天捡到松赫枫子的，莫名其妙的将人捡回家，莫名其妙的教导了她，莫名其妙受她偶尔的大小姐脾气，然后将石头压缩压缩再压缩，终于将其打磨成了一颗闪亮的宝石。

    那是一颗以大量红色的打底，渐变出一点森绿色的宝石，她是那么的光彩夺目。

    按照少女的描述，在没遇到他之前她都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以13岁的幼小年龄打劫校园霸凌他人的渣滓过活，还不止宰一次，是很多次，几乎每个星期都会跑到偌大的校园里挨个收钱的那种。

    当然，伏黑甚尔现在并不担心少女的生计问题。

    他皱眉看着少女面无表情的脸，咋舌，『“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弱的像山猫一样。”』

    ［“什么时候甚尔你也稍微明白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这句话。”］

    松赫枫子无奈，摩挲了下刀柄，好奇的问，［“甚尔，我现在握着的是你的什么部位。”］

    伏黑甚尔再次不满的砸舌，但还是回答了松赫枫子的问题。『“手。”』

    松赫枫子面色毫无变化，了然的点点头，［“这样啊。”］

    而十分了解松赫枫子的伏黑甚尔却挑眉，『“你以为呢？”』

    松赫枫子相当耿直，不好意思到有些扭捏，『“我以为会是头或者脚，感觉会很傻，所以稍微想试图发出嘲笑的声音，不过甚尔，你以为我以为的呢？”』

    伏黑甚尔嗤笑，成熟的大人从来不会像小孩一样玩弄拙劣的把戏，他回握住了对他而言少女握住她的手，红色刀柄绳顺势缠上。

    说诡异吧，不像，说暧昧吧，也不是。

    就大概……

    松赫枫子好奇的观察着手中的刀，好奇询问，［“如果我用的时候不小心把你折断了怎么办？”］

    『“你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天与暴君，术式杀手，背负着天与束缚的伏黑甚敛眸，无比温和的注视着身旁幼小的少女，嘴上却嚣张欠揍的说，『“我可是天与束缚，你一直认定的最强。”』

    松赫枫子眨眨眼，抚摸过刀锋，轻笑了一下。

    ［“可是如果在这个世界的上的话，虽然最强不是很确定，但我能打得过甚尔你哦！”］

    ［“因为我原先的术式是夺取他人的才能，甚尔的才能就是毫无咒力的天与束缚，一旦获取了甚尔的才能，我就无法使用自己的术式，而无法使用自己的术式我就无法获得甚尔君你的才能。

    简直就是另类的人间失格，还只针对我，咒术世界，我唯一最害怕的对手，稍微有点让我无法施展开手脚的前任最强。”］

    松赫枫子看着自己握刀的手上的红色刀柄绳，凑过去贴贴了一下。

    ［“现在我可是异能者。最强这个位置怎么着也该由我来当了吧？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