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人,可有兴趣?
苏蝉衣踩着滑板车,一路“哧溜”、“哧溜”就往贤居茶楼来。
说是茶楼,其实已经败落,更没有所谓的掌柜和小二。
眼看茶楼就在跟前,苏蝉衣急忙回头招呼身后那匹马,以免它刹不住跑过头了。
“嘿,这里,这里,你知道是这里b-a-!”
“吧”字没说完,苏蝉衣只觉得脚下一颠,滑板车一斜,头重脚轻,整个人瞬间失去控制,“扑通”一声,猛地摔在地上。
“哎呦”,她惨叫一声,疼得龇牙咧嘴。
这一幕,恰巧被开门的轻风看到。
而轻风身旁的那个少年,更是肆无忌惮“哈哈哈”笑得前俯后仰。
好在轻风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追日,你莫不是想像流云大哥一样去挑粪?
追日见状,只得赶紧憋着道:“这……这个……太滑稽好笑了!”
苏蝉衣这么一摔,本来就恼火,一抬头就看到两个人在看着自己,其中那个昨夜见过的,竟然还在笑她!
正欲发火,眼神却停留在了那个不认识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看似和萌妹子一般大小,可浑身却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丝毫没有小孩的模样。
这倒是让苏蝉衣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不知道那个少年便是轻风,可轻风却是知道她的。
轻风正欲开口,却听得身后一个声音道:
“大小姐倒是不必行如此大礼。”
这个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
当然,这声音苏蝉衣也听见了,暗暗骂了一声“屁嘞,谁给你行礼”。
只是无奈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自然还是得夹着尾巴,毕竟如果像昨夜那么嚣张,恐怕就见不到人了。
想到这里,她咬咬牙,爬起来,道:
“给大人您行礼是应该的,您是百姓的父母官,能如此给您行礼,是本姑奶……小女子的荣幸,小女子当铭记一生,时常回味。”
闻言,追日惊讶地看着她,继而转头看向轻风,眼神里写着:
她还真不要脸,明明是自己摔的,还真能顺着杆子往上爬?
轻风意会地点点头。
他亲眼见到这个女子在苏府的那些古怪行为,自然也就有了免疫力。
不想,这一切却全被苏蝉衣看在眼里,于是他们遭遇了她一个白眼警告。
“苏姑娘,这边请!”
轻风倒还是很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领着苏蝉衣上了二楼。
一道破旧的雕花木门被推开,满室的茶气瞬间扑鼻而来。
清淡而不浓烈,甘甜而不腻烦。
苏蝉衣抬脚进去,方才发现这边已经被布置过,虽然家具都是老旧的,但却打扫得干干净净。
看来,是不止为了迎接她这个客人。
她扫视了一周,眼神最终留在了那道隔帘纱帐上,那后面,显然坐着一个人。
而纱帐前边,还站着两个满脸威严的护卫。
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却先道:
“苏姑娘速度倒是快,后面可跟着尾巴?”
苏蝉衣笑笑,双手一抱拳,“这个自然是要谢过大人。”
他都给自己安排了马匹,那尾巴的事情,还用她担心吗?
“苏姑娘倒是聪明过人。”
“大人过奖了!”
“说吧,你有什么交易要和我做?”
对方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在嘲笑她一个小小女子,懂得什么。
“这交易,自然是要做的,只是,有个前提。”
话音刚落,那两个护卫却已是一道凌厉的眼神射向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能让她进来,已经是她的荣幸,竟然还敢提条件。
“哦?苏姑娘不妨说说看。”对方倒是好像来了那么一点兴趣。
苏蝉衣笑笑,不紧不慢道:
“既然是做交易,就要彼此坦诚,这生意才能愉快!敢问大人,您是江夏之辈,还是可治理江夏之辈!”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护卫大喝道:“大胆!岂敢在这里撒野!”
说着,逼上前一步,就要拔出大刀。
没想到苏蝉衣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紧不慢,
“大人,别误会,小女子绝无冒犯之意。小女子的意思是,若大人是江夏之辈,我自然做与江夏之辈的交易。若是能治江夏之人,我自然做对您有利的交易!”
“你……”那个护卫竟然被她气到。
这个小女子,简直就是狗胆包天。
什么叫做若是江夏之辈就做一笔交易,如果不是就做另外一笔交易,这不是在把别人当傻子耍吗
不想,帐内之人倒是站起来,手负在身后,踱了两步,“那苏姑娘觉得,我是江夏之辈,还是能治江夏之人?”
“这个小女子不知!但是我相信大人完全有选择的余地,并且我相信大人会选择正确的一方。”
“愿闻其详。”
“这个嘛……”
苏蝉衣在屋内绕了一圈,似乎在思考,眼睛却四处转溜溜,然后才转身回到帐前。
“江夏之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纵使他看似掌握了兵权,且和博罗国关系要好,又善于收买人心,但别忘了,如今的皇上,当年还是太子时,可是弑父杀兄,区区一个江夏,又何足挂齿!”
话音刚落,一把大刀就架在脖子上。
“大胆!”一个护卫正欲动手。
“胆敢诋毁当今圣上,你可是不要命了。”另外一个护卫也喝道,她真是越说越大胆了。
只是不想帐内的那人,却抬了抬手,“让她说下去,你们去外面守着!”
“主子!”那两人还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再多言,只好一边看着苏蝉衣扮鬼脸,一边往外走。
“嘿嘿,谢谢。”苏蝉衣吐吐舌头,其实刚才她也有被吓到。
但是,对于眼前这个人,她自然只有说实话。
毕竟能治江夏那只老狐狸的,必定是一只更大的老狐狸,甚至是狐狸精。
所以这个情况下,说实话才是最大的武器和优势。
“那依你之见,江夏不足挂齿?”
“那倒不是。”
苏蝉衣转了一圈,有些脚酸,只得可怜兮兮道,“那个,我可以先坐下来吗?”
“自便!”
于是,她就一屁股坐到地上,这倒是将帐内的人有些困惑,她为何不坐椅子?
不过,苏蝉衣倒是不以为意,继续道:
“自古以来,没有哪个有谋反之心的人,会把‘谋反’两个字挂在额头上的,只有江夏。可他好歹也是一个老狐狸,他没那么傻,可见他只不过是被推出来当炮灰罢了。”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
“那就请大人来判断小女子说的对不对了!”苏蝉衣不卑不亢。
“难道你就凭这些猜测,和我谈交易?”
“当然不是!我只卖大人想知道的,和大人不知道的。大人,可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