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百车辎重，马腾的困境
成公英跟随韩遂多年。
从韩遂还是一小吏开始，如今成为了西凉叛军巨擘。
韩遂的野心，足以装下整个荒凉的天地。
哪怕是和马腾结义，也只是暗中想要拉拢马腾的部曲。
韩遂两年之前，杀边章后，他的目的彻底暴露，得到了马腾深深忌惮。
韩遂当时在明面上，已经控制十万大军，膨胀到了极致。
甚至是想要以武力威逼马腾臣服！
这时，马仁出现了。
一千骑兵，直接冲溃了五千韩遂的士卒……
当时各部刚刚归附，人心不稳，士卒质量也是参差不齐。
即使如此，北凉铁骑碾压了五千韩遂军，也是极为恐怖的事情。
黄土地上的凉人，天生彪悍。
就算是五千猛兽各自为战，也从未被一千骑兵正面冲破！
本以为这就是北凉铁骑的巅峰战力。
直到此刻……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成公英和屠强骑兵共事过，更知道他们的恐怖。
凶悍狠厉，嗜血而狂。
当年的北宫伯玉，率领屠强骑兵，甚至是以一半兵力，正面击破过数位大汉名将。
如今进军陈仓的大汉左将军皇甫嵩，都曾被屠强杀败。
就是这么一支恐怖的存在，也是如今，韩遂想要掌握后，用来稳定自己根基的强大部族。
被一千北凉铁骑，一场夜袭，一夜的时间……杀的支零破碎！
就像是做梦一般。
“马仁，究竟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些……猛兽。”
人形凶兽！
马腾起兵很晚，当时的凉中精锐，大部分都被瓜分干净了。
韩遂也不过是看重马腾的出身，想要利用一番。
马腾手下的兵源，相比其他叛军，实际上很差。
纵然如此，依旧有一支无双战骑出现了，一千人横扫一个万人强部……
成公英感觉自己，世界观都被直接颠覆了！
“听闻他只是马腾义子，他能够在马腾手下，训练出如此精锐……要是得到主公支持呢？”
成公英震撼之后，惊呼了一声。
韩遂手下精卒一大堆，一旦马仁加入，会不会直接训练起来，一万这样的凶猛士卒。
那时候，整个凉州，都任他闯！
“凉州大地，能人辈出，老秦人留下的血，几百载过去，亦见血性。”
成公英用力的吸了口气，转头说着。
“立刻回去，将这里的消息，禀告给主公。”
“请他不惜一切代价，拉拢马仁。”
马仁……才十八岁啊。
未来的他，成就不可限量！
就算是韩遂没有办法收下他，成为义子。
也一定要与这个人交好。
与他为敌的代价……
成公英不希望屠强的血雨腥风，也刮到韩遂的统治之下。
……
寒风呼啸之中，休整了一夜的马仁，已经踏上了回程的路。
一千铁骑，一人三马，驱赶着这一战得到的四千余精良马匹。
当他们从成公英众人身前躲藏的狭窄谷地冲过。
成公英只感觉一阵狂风卷动。
他硬着头皮，近距离的打量着这支铁骑。
黑甲在身，煞气缭绕。
漠然的杀意，直冲云霄。
他们跟随着马仁一起，五年的时间，战功赫赫，功勋卓著。
他们的眼神，坚定的仿佛就像是……一个人。
最前方的，马仁。
八岁随军出阵，即使是彪悍的凉人，也很少有马仁如此强势的。
他不仅做到了，还迎着血雨风暴，硬生生的杀出了无上威名！
这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脖颈，仿佛被人捏住。
他猛然低头的瞬间，看到了如鹰般捕猎的眼神。
被发现了。
一瞬间，成公英心中警惕到了极致。
直到谷地之中，再也听不到声音，他才缓缓的抬头。
卷动的沙尘之中，可怕的黑潮已经逐渐消失在天边。
成公英的内心，这才舒张。
终于不用再面对这些荒漠屠夫！
只是，在看到了被马仁拖走的百余车辎重。
还有数百只牛羊。
成公英的眼瞳，再次变得无比血红……
“该死！”
“屠强部这么多年抢掠的东西和粮食，全部都被带走了。”
成公英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走，我们也回去……”
成公英话音落下，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回头就看到了一张咧开的笑脸。
这笑容多开心，成公英的内心，就是多么的冰冷。
这笑脸主人，手中冰冷的枪尖，已经对准了他的脖子。
“英子，几年不见，我家将军请你去叙叙旧。”
张绣的声音，让成公英的心，直接坠入了谷底！
……
陈仓北部，渝麋城。
出北地郡，沿着汧水南下，这里就是最后一座扶风郡雄城。
马腾此时，就率领两万本部精锐，驻扎在此。
“主公，韩遂实在是欺人太甚。”
“二十万联军进攻陈仓，竟然只给了我们一个月的粮食。”
“我们的两万多勇士，很多人还拿着砍坏了的刀！”
“就让我们，这样去和皇甫嵩厮杀？”
“……”
梁兴不满的发着牢骚。
坐在首位的中年人，阴钩鼻，满脸桀骜，如高傲九天的苍鹰。
他就是渝糜城的主人，马腾。
“汉阳决战后，本将率人与韩遂合军，是本将看错此人了……”
马腾同样神色不善。
一年之前，凉州大汉官军部，最后的精锐和叛军在汉阳郡决战。
马腾当时明面上，依旧属于大汉军序列，在汉军失败之后，马腾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去找他的‘好兄弟’。
只是如今的结果，让马腾充满了失望。
韩遂故意拖着他们的辎重补给。
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西北叛军全部联合，推王国为帅，数十万大军陈兵陈仓之外，即将和大汉一决生死！
韩遂到现在，竟还玩着心机！
克扣他的辎重，逼他完全臣服。
深冬之中，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的。
就让大家，这么去和皇甫嵩的精锐拼命？
马腾的神色铁青，汉阳大败后，跟着马腾一起投靠韩遂的关中诸将，同样神色难看。
梁兴见到大家的情绪都暴躁起来，原本藏在了眼底的冷笑，已经快要溢出眼眶了。
“诸位，这个时候，我们绝不能这样下去。”
“主公，末将请命，就该好好的教训一下韩遂！”
“他不给，我们就直接抢。”
梁兴的怒吼声，直接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大殿之中的气氛，已经变得无比暴躁。
这片大地的汉子，是彪悍的，可没有几个好脾气！
“不行。”
马腾皱眉，深深看了眼梁兴，冷声开口。
“进攻陈仓，大战在前，如今内讧起来，你是想要看到吾等被各个击破，最后身首异处？”
大汉叛乱多年，恨极了叛军，一旦被抓住，那就是直接砍了。
马腾胸有谋略，绝不是会被梁兴轻易调动的傻子！
“主公，那就任由将士们，忍寒挨饿！”
“这不等进攻陈仓去，都要冻死一半人了。”
“主公不让抢掠百姓辎重，要是再不去找韩遂拿点，还怎么过？”
梁兴毫不畏惧的抬头，直接逼着马腾，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