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眼万年
段宸一抽乌龟一连输了好几局，喝了几瓶酒气的不玩了，把牌一扔甩手出门上厕所。
回来时刚好瞧见高林芃有些微醺，倚在包间外的墙壁上，一头浓密飘逸的黑发就那样散着，对比之下格外细腻白皙的皮肤，鼻尖有些泛红，仰着头眼睛迷离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宸一忽然有些紧张，呼吸也跟着紧促起来，脚步放轻缓走两步，直到她近前，白茉莉的香气又涌入鼻腔，原本躁动的心也跟着慢了下来。
段宸一犹豫了下，停在高林芃身边隔了一点距离，学着她的样子也倚在墙边，迟迟不言语。
包间隔音不太好，隔着墙壁还是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歌声，高林芃忽然咧嘴笑了，“他们两个现在倒是亲近多了。”
段宸一愣了片刻，也跟着笑，“两情相悦，自然亲近。”
高林芃颇为惊讶，扭头看着段宸一，短短几月不见，男孩儿似乎成熟稳重了不少，眉宇间不再是之前那般轻挑稚嫩，倒多了些从容平静。
“所以季锦洲也喜欢……”
“嘘，”段宸一伸出食指靠在嘴边轻声提醒，眼角微弯带着漫不经心地笑，“我猜的，他没告诉我，他们两个的事儿让他们两个自己琢磨去。”
高林芃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这个，又抬头望着段宸一，“最近还好？”
“你指哪方面？”
高林芃一时语塞，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还没等着开口，只听那边轻笑一声，“挺好的。”
她看着段宸一故作洒脱的样子，心酸的紧，尤其当瞧着向来开朗阳光的男孩儿一改往日音容笑貌，那双原本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微红的点点光亮，用力地挤成微笑的模样，高林芃心里止不住的愧疚。
段宸一看着高林芃眉头微蹙，嘴唇抿成一条线，脸色难看的样子，心里也莫名跟着酸涩，“被拒绝的明明是我，你跟着难过什么？”
高林芃眸子微微颤动着看着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段宸一见她这样，忍不住心疼起来，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别哭丧着脸，等爷们找到女朋友，你再哭也不迟呀！”
高林芃被他一句话逗笑，忍不住噘了噘嘴，眨眼的时候浓密的睫毛忽闪着，仿佛能掀起阵阵清风，“好啊，那我到时候一定哭得惨烈。”
段宸一也笑，“那是，错过了我，你就等着后悔吧。”
两个人对视，眼里似乎都带着悲伤，只一瞬就被笑意遮掩，盖得严实。
段宸一就这样盯着高林芃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原本执拗的心忽然就变得坦然了。
这些日子mia和黎初都劝着他放下，他不是不懂，只是不会。
可是现在，他盯着高林芃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他悄然懂了。
也许她说得对，理想型是会变的，或许有一天，他也会喜欢上那个跟高林芃截然不同的女孩儿吧。
……
季锦洲之前没想过，黎初唱歌也会那么好听。
他坐在包间一角，直勾勾地盯着女孩儿的侧脸看，面部线条流畅得恰到好处，细眉杏眼，鼻尖挺直，唇珠莹润，让他抑制不住的想要一把勾入怀中，仔仔细细地看个够。
这样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儿，会唱歌会跳舞，性格开朗，成绩优异，他季锦洲何德何能，值得黎初这样喜欢。
正发着呆，女孩儿唱着歌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眸子里漾着盈盈水波，清澈婉转，她勾勾嘴角，朱唇皓齿，诱惑至极。
喉结滑动，冰凉的啤酒落入喉中，他盯着黎初的脸，一眼万年。
一晚上喝酒唱歌，杜殊被大家灌的不省人事，被罗逸飞和段宸一架着往外走着，林蓁担心地跟在杜殊身后，生怕他脚下一个不稳跌到地上，身后的高林芃和付安宜为了给后面的人制造独处的环境，故意走得靠前。
黎初和季锦洲在最后，一左一右慢吞吞地走着，黎初今夜喝了不少酒，走到室外，被凉风一吹，小脸红扑扑的，可爱的紧。
季锦洲盯着她看，见她摇摇晃晃地走着，怕她摔倒，一双手悬在身前做好时刻接住她的准备。
不过黎初并没有给他接住自己的机会，虽然左摇右晃，却还是顺利地走到了路边。
最终还是让女孩儿们先上了出租车，四个男生在路边等着下一辆车，段宸一还在扶着杜殊，扭头发现季锦洲盯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还在发呆，心里默默对自己的猜测多了几分肯定。
车上，杜殊倚在罗逸飞的身上，已经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罗逸飞扔铅球累得不行，也一手撑着头闭着眼休息，车上安静的很，让段宸一没来由的紧张。
季锦洲盯着前排的座位，声音不大，试探着问了句，“你知道霍萌前段时间去找过黎初的事情吗？”
段宸一愣了愣，瞬间回想起，mia曾经跟自己说她和黎初的初遇，就是因为霍萌出言不逊，mia心里不爽替黎初打抱不平、替天行道，两人才成了好友。
“知道。”
果然，他没猜错。
段宸一安安静静地坐在前排，眼晴盯着前方笔直的马路，把霍萌在morning挑衅，以及对黎初宿舍、竞选做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季锦洲听，本身mia传递给段宸一的就已经是添油加醋之后的版本了，到了段宸一这一版，更是把霍萌说的恶行昭著。
季锦洲沉着眸子一言不发，每听完一句，眼中的阴郁又沉重一分，他不在，黎初平白受了这么多委屈，下午霍萌伸手推搡黎初的画面又在脑海中回荡，想起黎初愣在原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更是止不住的心疼。
“我知道了。”
季锦洲淡淡吐出四个字后，有些疲惫地合上眼睛，抬手揉了揉眼角，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想他有必要和霍萌谈谈。
时间还早，到楼下大约十点，季锦洲站在宿舍楼下连廊，打开手机通话记录，找到那一串跨年夜里给自己打了23通未接来电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拨通。
滴声响了两声，那边响起女孩儿兴奋地声音，“锦州！”
季锦洲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在哪儿？”
“我在宿舍，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三分钟，楼下等你。”
电话挂断，季锦洲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的时间随后把手机揣回兜里，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刚好能够看到黎初宿舍的阳台，灯已经亮起。
他就这样盯着看，似乎能看到里面人影晃动，却无法判断黎初现在在做什么，正出着神，霍萌忽然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娇嗔，“锦州！”
他呼气回头，眼中瞬间染上一层冷漠，“第一件事，不要这样叫我。”
霍萌愣了愣，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代替的是疑惑，她还在轻喘着气，大抵是急着跑下楼，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在那三分钟里，用尽每一秒钟精心地打扮了一下自己。
“好。”她点了点头，期待季锦洲说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之前你找黎初的麻烦，我暂且不跟你计较，从今天起，你如果再去招惹她，后果自负。”
季锦洲说完，接着头也不回地扭头要走，刚迈出一步，霍萌声音带着哭腔，“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她？”
季锦洲没有回答，脚下的步子还在继续。
只听得后面女孩儿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句，“季锦洲，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