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要不要坚持
mia也是京大的学生，大黎初几级，刚来morning打工不久。
mia喜欢苏东坡，聊天时动不动就会蹦出几句古诗词，相处久了你会发现她古怪酷拽的外形下，是一颗洒脱疏狂的心。
和她聊得多了之后，黎初不知道是受了苏东坡的影响，还是受了mia的影响，心态有了很大的转变。
渐渐的，黎初悄然发现，她好像对于季锦洲拒绝自己这件事，反应有些过激，以至于深陷情绪低谷不停地否定自己，越陷越深，使她一度认为生活迷茫、灰暗、不知所措。
被季锦洲拒绝之后，她的心像是笼罩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生活好像失去了色彩，快乐的事不再快乐，难过的事更加难过。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她的生活并不应该因此失去光彩。
mia送了黎初一本《苏东坡传》，她说，这世间熙攘深沉，最是风雨难料，执意清醒只会越陷越深。
她说，做人，难得糊涂。
起初黎初有些迷茫，等看到那句“人生如逆旅”时，止不住地笑了出来，转眼第二天送了mia一本《纳兰词》。
她有一种直觉，mia一定有过独特的经历，才让她变成现在这般潇洒通透。
……
黎初和段宸一有过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开学之后段宸一宿舍四人都忙着集训比赛，段宸一是游泳专项，一直在校外封闭集训，再见到时已经是四月中旬。
段宸一居然去了morning应聘，成为了mia 的徒弟。
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坐在桌前迟迟不言语，还是段宸一先没憋住。
“二姐，我是真的太忙了，实在没时间找你聊。”
黎初没说话，静静地喝着咖啡，眉毛轻挑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哎呀你快说吧，你和老季到底怎么回事呀？那天你打电话说找他有事，他挂了电话之后整个人都蔫了，坐在网吧门口淋着雪发呆，问他怎么了也不说，当天他就回家了，开学之后他去集训再没回学校，问你你又只说不追了，你那么喜欢他说不追就不追了？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闹掰了？”
黎初听着段宸一滔滔不绝，她太久太久没有听到季锦洲这个名字了，当这三个字重新出现在耳边，她还有一瞬间的错觉。
可是，明明是他拒绝了自己，他又在难过些什么呢？
难道是愧疚吗？
黎初不解，“也没什么，就是我跟他表白了。”
坦言说出的那一瞬间，黎初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心口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被倏地移开，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久久未有的舒畅。
“啊？然后呢？”
她云淡风轻地说，“然后他拒绝我了。”
“靠，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什么意思？”
段宸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支支吾吾还是在黎初的注视下说了出来，“我放寒假的时候，也表白了，也被拒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我都不知道啊？”
黎初刚疑惑，复又想到高林芃最近和付安宜整天形影不离，心想可能她跟安宜说了，心里虽然不太舒坦，却也没表现出来，毕竟是她最近对高林芃的关心太少了些。
黎初没说话，只是颇为同情地看了看段宸一。
“哎算了，反正我也不是那种放不下的人，她说做朋友，那就做朋友呗，也没什么的，喜欢老子的女孩儿多了去了。”
段宸一故作不在乎地说了句，还没等着黎初回应，又蔫了一样，摇了摇头笑了出来，轻轻的骂了一句，“cao。”
黎初装没听见，“怎么来这里打工了？缺钱？”
“爷们能缺钱？爷们缺的是感情。”
“来这儿就有感情了？”
“气氛好，有助于调理失恋后的心力交瘁。”
“……”
“哎呀别说我了，我问你，你真的不追了？”
“……”
事情发展到这步，却是头一次有人这么问她，黎初明显愣住了，她不知道。
她喜欢季锦洲，就算他拒绝自己，她也喜欢。
可还要追吗？
被拒绝了还要继续死皮赖脸地追着，向来骄傲的她根本不可能做到。
放弃，她不愿意。
继续，她怕给季锦洲造成负担。
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眉头紧皱，眼睛里愁绪遍布，段宸一一眼看透了她心中所想。
“季锦洲现在在荣川比赛，我之前没有跟你提过，他短跑真的很棒，这次他夺冠的几率很大，估计这几天就能回校，要不要坚持，你好好考虑。”
说完，段宸一回到吧台开始学习咖啡拉花，黎初一人坐在桌前，望着眼前空荡一片，失魂落魄。
一连几天，黎初都心不在焉。
mia和段宸一看着她，就怕她从此抑郁。
这天mia终于忍不住，走到正发着呆的黎初身前拍了拍她。
黎初回过神来却还在发愣，盯着mia的眼睛空洞无神。
mia没说话，伸手勾了勾手指，示意黎初跟她走，接着扭头往门口走去，黎初深感困惑，却还是跟了上去。
黎初乖乖地在mia后面走着，只见她七拐八拐走到了艺术中心大楼门口的小亭子，接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随手抽出两根，一根叼在嘴里，另一根递给黎初。
黎初愣了，整个人原地石化。
“愣着干嘛，接着。”
mia说一不二地塞到黎初手里，下一刻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轻轻吸了一口，似乎在口腔中回味，两秒后微微张口，灰白色的烟圈一层一层的从她口中涌出。
黎初还直勾勾地傻站着盯着她看，烟圈层层铺在她脸上，奇怪的气味顺着她的鼻腔绵延进入，下一刻呛的她鼻涕眼泪直流。
mia被她逗得直乐，“你傻站着干嘛，怎么，吓到了？”
黎初忙忙摆手，边咳嗽边说，“没有没有。”
她见过很多人抽烟，也不是第一次见女孩儿抽烟，可是mia和她见过那些抽烟的人都不一样，她手里夹着香烟冲着黎初轻轻吐气的样子，格外的清丽动人。
黎初讨厌烟味，却不讨厌mia抽烟，甚至有点喜欢。
“说真的，你试试，抽烟能够缓解你此刻的压力，比什么都好用。”
黎初果真动摇了，不经大脑思考就伸手接过了那支烟，学着mia的样子叼在嘴里，独特的烟草香气缓缓地袭来，却不似点燃后那般呛人，竟然真的莫名让她心安。
mia拿起打火机靠近她嘴边的烟，“吸。”
黎初乖乖照做，火苗噌的一下窜起，火舌瞬间攀岩上烟草的底部，顺着向上绵延。
黎初不会抽烟，她按照mia的指挥，深吸了一口气，嘴巴里满是烟雾，她吓得把烟拿开，“不行不行，”边说着，嘴巴里的烟团还在往外突突的冒。
mia笑得弯下腰，只感觉小女孩儿可爱的紧。
黎初刚想把烟还给mia，伸手的一瞬间，她看到身后路过一个人，身影莫名熟悉。
男孩儿一身纯白运动服，额前头发柔顺的铺着，那双内卷外翘的眼睛正朝着这边看来。
下一秒，黎初瞳孔瞬间放大，沉寂许久的心又一次狠狠地跳动起来，似乎要把之前那段日子压抑的力量一下子全部释放，跳得愈发剧烈。
季锦洲看到黎初，错愕后是惊喜，接着是慌乱，再到看到她手中捏着的那根正在燃烧的香烟，眉头皱成习惯性地角度，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愣了一瞬，他小声喊了一句，“黎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