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谈个交易
坐进教室，几个人吃着早饭，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姐，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黎初愣了愣，才明白那人把自己误认做高林芃了，只得发了个无奈的表情。
“我不是你姐，我是她室友。”
“？？？”
黎初望着一团问号，犹豫了一会，心想反正这人也不是季锦洲，而且看起来也很吃高林芃那一套，于是乎头铁道，“不妨告诉你，二姐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
“自我介绍下，我叫黎初。”
“段宸一。”
“名字还挺好听，你是季锦洲的室友？”
“对啊。”
“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让他当你二姐夫，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
那头的段宸一对着手机直乐，不由得感叹今天奇妙的境遇，短短十几分钟，世界上最奇葩的两个女生都被他遇上了。
直到坐进教室，高林芃好看的眉眼还在他眼前回荡，只是回想她的样貌，他就觉得心脏跳得剧烈，满腔的情丝涌动，不仅是长相，就连性格，高林芃的一切，都是他理想型的真实模样。
他想破头也不知道要跟这个气场强大的美女说什么才能引起她的注意，绞尽脑汁最后还是怀着满腔的期待问了一句，姐，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发出去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low爆了，刚想点撤回，就见对面黎初的信息回过来，整个人再一次楞在当场。
知道了黎初的目的，他忽然计上心头。
见黎初迟迟没有回应，他想了想打破了沉默，“这样，二姐，你先告诉我我姐叫什么。”
“高林芃。”
这字念什么？还没等着发送，段宸一又挨个删除，找到浏览器查了查，又返回聊天界面，“好名字。”
“……”
“你想让我帮你追季锦洲对吧？”
段宸一瞧着对话框上“对方正在输入”六个字出现又消失，再出现，不由得笑出声。
身边坐着的季锦洲递来疑惑的眼神，“大清早的发什么春？”
“你不懂，爷们在为你觅姻缘。”
季锦洲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一脸贱笑的段宸一。
段宸一：“谈个交易，你帮我追高林芃，我帮你追季锦洲。”
三分钟后，微信一条弹出消息。
黎初：“成交。”
段宸一：“对了，这是咱俩的秘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黎初：“ok！”
上完课，几个人抱着课本往宿舍走。
黎初的手机铃声响起，看到屏幕上闪烁着“哥哥”二字，黎初愣了愣神，察觉到身边异样的目光，她忙接起电话。
“哥哥”、“嗯”、“好”、“知道了”…
不足半分钟挂了电话，几个人凑过头来。
付安宜问，“你有哥哥啊？亲哥哥吗？”
“嗯。”黎初还在消化方才黎塘的电话，点了点头。
高林芃察觉到她的异样，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黎初顿了顿，“我哥跟我说，他结婚了。”
“啊？”三人异口同声道。
付安宜最先反应过来，“是领证了还是办仪式啊？怎么结婚了现在才通知你？”
黎初犹豫再三，“办了仪式。”
高林芃拍了拍黎初的肩膀，“毕竟京港离宜台那么远，你刚上大学，你哥哥一定也不希望你到处折腾，这不马上就国庆假期了，到时候回去见见你那嫂子就是。”
“对啊，芃芃说得对，你别想太多，我都饿了，咱们去吃饭吧？”林蓁说着，几人往食堂走去，一路上黎初心事重重。
高林芃早看出了黎初的不对劲，几次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去。
“今天好像是中秋诶，你们有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付安宜吃着米线，忽然提起。
“对，差点忘了，等回宿舍我也打个。”
黎初闻言看了看日历，默默地翻开通讯录，在收藏夹那一页的“爸爸”和“姨妈”两个名字中间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锁上了屏幕。
回到宿舍，大家都在给家里打电话，黎初悄悄地闪到了阳台，默默地拨通了陆婉清的电话。
“喂，黎初啊，吃饭了吗？”陆婉清的声音响起，黎初忽然有些心酸，即便在那个家里有诸多的不愉快，她却从来没有离开这么久，想起离家时陆婉清忍着腰痛下床送她，不停嘱咐她照顾自己的样子，泪水浸湿了眼眶。
“吃了，你吃了吗？”
“我还没有呢，一会就吃，那边冷不冷啊，你记得好好吃饭，不要熬夜，东西一定要好好放着，不要跟室友吵架…”
陆婉清滔滔不绝的说着，黎初听着竟然有些想念她。
“嗯，我知道了，你的腰还好吗？”
陆婉清的腰间盘突出在黎初高三那年突然恶化，医生说做手术有很大的风险瘫痪，最后陆婉清选择了保守治疗，在家里中医调养了大半年，在高三那年暑假，从没下过厨的黎初给陆婉清做了一个夏天的饭。
和陆婉清说了几句，电话挂断，黎初吸了口气，又拨通了黎绍安的电话。
电话那头黎绍安的声音中气十足，并没有什么称谓，只听得，“怎么了？”
黎初愣了一下，鼓足勇气说了句，“爸爸，中秋节快乐。”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才听到黎绍安略微傲娇的“嗯”了一声。
一时间，父女二人都没找到话题。
又过了几秒钟，黎绍安开口问了句，“要钱吗？”
“啊？”黎初又一次惊愕，“我有钱。”
“嗯，”黎绍安又应了声，良久，“没什么事挂了吧。”
“爸爸再见。”
直到嘟声响起，黎初吸了口气，擦了把眼眶中的余泪，低头回去爬上了床。
黎初睡眠浅，很容易因为心事失眠，稍微一点事就能勾起她无数的回忆。
她忍不住想陆婉清。
她的记忆里，没有母亲这个角色，唯一像母亲的人，是陆婉清。
她会在高明镜抢黎初的玩具时一语不发，也会骑着单车风雨无阻的送黎初上下学；她会在高明镜打黎初时置身事外，也会在黎初发高烧时冒着漫天飞雪背她去医院；她会在高明镜闹脾气时忽视黎初，也会在黎初失眠害怕时哄着黎初睡觉…
黎初不明白陆婉清为什么这样，她好像不爱黎初，又好像很爱。
黎初觉得自己非常没骨气，她恨自己明明受尽了那么多的委屈，却会在陆婉清对她的关爱中迷失了自我，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害，一次又一次沉溺在她对自己的好中无法自拔。
刚入学的一个月时间过得飞快，军训，篮球赛，班委竞选…
还没等真的闲下来享受大学时光，第一个国庆假期就到了。
黎初上一秒还为在抢不到回家的高铁票焦虑，下一刻就接到了黎塘的电话。
“把你学校的地址发给我。”简单明了可能是黎家男人打电话的惯有的方式。
没等黎初回答，“我和你嫂子去学校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