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临行之前
姝言听了秦尚安的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既然如此，那齐勇为何要帮胡定山顶罪，难道说，他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胡定山的手中吗？”她问着。
若那日不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齐勇，想必他应该有法子让胡定山自认的。
只可惜，他们没想到胡定山的手下，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心甘情愿地替他顶罪，至少那时他看着确实是心甘情愿的。
“齐勇说，年前他女儿大病了一声场，病得险些快要死了，但他没有足够的银子买那些名贵的药材，后来，是胡定山知晓了此事，给了他三十两银子，因此救了他女儿一命。”
“知恩图报，他那日站出来，便是为了报答此恩，彼时他也没有多想，可是后来雷应对其一番大义晓义，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儿，若是他为胡定山顶罪，她们该如何活下去。”
秦尚安叹了口气，像是怕她生气似的，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所以，后来我做主，未同他计较此事，将他又放了回去，而且，还让他坐上了胡定山之前的那个副指挥使的位置。”
她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受过胡定山的恩，甚至想为他顶罪，可到最后又反水的人，他怎么能这般轻松的就将人放了，不仅放了，还助他升官发财。
“你为何要这么做，不怕他日后反咬你一口？”
他摇摇头：“这倒是不怕，他受了胡定山这么小小的恩惠，便愿替他顶罪，如今我放他一命，让他坐上高位，能护住自己的妻儿，这样的大恩不德，他也必不会忘记的。”
“如此，我们勉强也能算有个自己人。”
他说着，看到她还锁着眉头，不由探身伸过手去，轻落在她的眉间柔柔地抚着：“你且放心吧，待韩嶙上来了，能派上用场了，我自然会将人换掉。”
“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原来韩嶙是你安排的？”姝言一把拉下他在自己眉间磨蹭的手，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他忽地一笑，重重点头
“自然是我，不然你以为依着胡氏和胡定山如今的本事，怎可能将韩嶙弄进殿前司，再说了，胡氏他们就算有这个能力，怕是也不会管，所以你不必担心他是胡氏的人。”
她略松了一口气，所幸自己担心的事大抵是不会发生了，反而更好奇另一桩事，问了他一句：“你怎知我在担心韩嶙日后会偏颇于胡氏，兴许我都不晓得此事呢？”
说着，他冲着她微勾了勾手指，她随即也凑近了他几分，听得他道：“你今日不是在街上遇到他了吗？他说了那样的话，依着你的脾气，不可能不往这一点上头想。”
她退回去几分：“你怎知我今日遇上了韩嶙，好啊，白芷这么快就将我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你了，连韩嶙说了什么话都告诉你了。”
他摆摆手：“那你可当真是冤枉白芷了，不是她告诉我的，是吕鸢儿同我说的。”
“吕鸢儿？她怎么知道的。”姝言越发糊涂了，不晓得怎么又冒出一个吕鸢儿来，这事又与她有什么干系。
他含笑摇头，看向她的目光满是宠溺：“你们在街上说话的时候，便一丝都没察觉，吕鸢儿就在你们身旁吗，她将你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转头就去同我说了。”
姝言想了想，自己那时一听得韩嶙说自己进殿前司与胡氏有关，便乱了思绪，只一门心思地想着胡氏此举是否有别的目的，哪还有心情留神身旁有没有人在偷听。
此时想想，也亏得她与韩嶙没什么要紧的事，不然岂不是要人尽皆知了。
她深吸了口气，挑眉抬眼看着他：“如何，那她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说我与男子私会啊。”
闻言，秦尚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面连连点头：“你说得当真是一字不差啊，未免也太过了解她了。”
“这有什么好难猜的，以她的性子，也不会说我什么好话。”她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她当真是命苦，遇上的一个两个都是这种自命清高，自持身份看不起旁人的娇娇女，偏生嘴还恶毒。
听了她这话，他往前又挪了几分，伸手隔着矮桌轻抚了她的脸颊：“你不必同她计较，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咱们还是说正事要紧。”
一听他说有正事，她忙坐端正了，想着他定然是有要紧事，不然也不至于三更半夜的做出如此登徒子的行径，冒着被祖母发现的风险来偷偷瞧她。
大大方方地上门来将她带出去的事，他又不是没做过，做起来可是行云流水般的顺手呢。
“原本，百官推举我去春阳郡，不过定国公主动请缨顶替了我，所以眼下我需替他去篱山军营巡视，恐怕要耽搁上几日，明早就要走，所以我今夜定然要过来看看你。”
“篱山军营？很远吗？”听他的话，去军营巡视应是比去春阳郡要安全多了，只是篱山在哪里，离京都远吗，路上是否会有意外，这些她都不得而知。
因着对事情的不知晓，不了解，她免不得又有些担忧。
“不远，快马加鞭大半日就到了，只是军中事务还需处置，一时半刻定然解决不了，所以不是两三日便能回转的。”说着，他的手绕到她的耳侧后，轻柔地抚着她顺滑的长发。
“你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而且有雷应他们随我一同去，我比呆在京都还安全，你不用担心，安心等我回来便是了。”
听了他这话，她才安下心来，轻轻点头答应下了。
“还有，我舅母说是过几日要办什么流觞宴，顺便为大郎相看姑娘，想来不日她就会来上门送请柬，你到时带着白芷一起去，好好地玩，不必整日将自己拘在家里头。”
她再次点头，眼尾处有些红红地，眼波之中尽是不舍之意。
他若不说，一声不吭地走了也就罢了，可他这么同自己一说，她就舍不得。
而秦尚安又何尝不是呢，若是可以，他都想将她一起带走，可如今她还未嫁自己，此举便是于礼不合，正如老太太那日所言，自己又怎会舍得她被人诽议呢。
他深吸了口气，冲着她伸出了手去，而她很是自然地将手放入了他的掌心之中。
“过来，我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