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院中审问
老太太的院子离浣春院最近，听到动静后，第一波赶到。
当时一出了屋子看到火光冲天的景象时，已是吓得一颗心砰砰乱跳，一进了浣春院内便开始寻姝言的身影，得知她在后头，匆匆赶了过来。
“言丫头，你没事吧，可有受伤？”她一把抓住姝言细细打量，所幸好似没有受伤，只是脸有些脏，外裳上也沾了些灰，这才紧紧地抱住了她，“没事了没事了，不怕，有祖母在。”
姝言伸了手紧紧抱住老太太，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害怕，方才不过是一口气屏着，此时看到了老太太，觉得自己有可靠的人过来了，这一口气便松懈了下来。
“祖母，我好怕啊，他们要害我，要烧死我。”她埋头在老太太的肩头，轻声说着。
“有祖母在，我看他们谁敢。”老太太说着，见着火熄了，这才转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起火了。今日是谁巡夜啊。”
窦妈妈看看一片狼藉，便上前劝道：“老太太，咱们到前头再好好问，这里还得让他们再仔细瞧瞧，莫要留下火星才是。”
老太太点头，半搂着姝言往前头走，窦妈妈冲着宣妈妈看了一眼，两个老人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这后院平日里虽不住人，但大多都是用来存放东西的，近来姝言得了不少的好东西这事是满府皆知的，可不让人趁乱顺走了什么。
窦妈妈留下了几个知心的丫头，其余人暂时先回了前院。
方才老太太过来的急，只顾着寻姝言，此时才看到前院的一角还跪着一个丫头，旁边躺着个男人，顿时大吃了一惊，忙道：“这是怎么回事。”
青莲和翠文互视了一眼，正准备回话，没想到姝言顾自说了起来。
“祖母别急，听我慢慢同您讲。”姝言说着，让青莲她们去搬了玫瑰椅出来，顺道将院子里的灯也都点了起来，一下子亮如白昼。
左右天气热了，正好坐外头一边审这两人，一边吹吹凉风。
也正是做事的这会子功夫，叶铖和胡氏姗姗来迟，便是王氏与叶姝玉都比他们来得早，老太太让人给她们母女搬了椅子坐，待到叶铖夫妇，便只有凳子坐了。
“这好端端地，怎么突然间走水了？”叶铖干巴巴地说着。
他心里别扭地很，想那日姝言同他说，往后自己这里他也不必来了，这话自己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日在气头上，他也想过日后都不来浣春院了。
不过是自己的女儿，才得了陛下赐婚的旨意，她便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可今天，他却被逼得不得不来。
姝言看着他和他身边的胡氏冷冷一笑，转头看向身侧的老太太。
“祖母也知，近来官家所赐和郡王所赠之物彼多，我便让几个丫头轮流在院子里守夜，而外头，便托了汤妈妈帮我留神着。可前几日，汤妈妈曾同我说过，我院子外头时常有人打转。”
说着，她转头看向汤婆子。
实则，汤婆子根本未同她说过这些话，只是今夜失火，汤婆子难免要受责罚，不过若是早前她便有察觉异样，且禀明了姑娘，自有几分将功补过的意味。
于是，汤婆子在接解到姝言的眼神时，连连点头：“是啊，就是这丫头，我瞧见她好几次在这边转悠了。”
汤婆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不论是否是此人，径直将这帽子扣在了身旁跪着的丫头身上。
众人的视线也随之落在丫头身上，然她垂着脑袋，也看不清她的面容，老太太正想叫她抬起头来，但一旁的姝言又接下了话去。
“汤妈妈同我说过之后，我便让丫头们更留神了，还寻思着兴许人家只是掉了东西在这周围，来寻东西的。”
老太太听到此处，冷哼了一声：“哼，能掉了什么东西，再宝贵，寻了这么多日都寻不见，必也不是真得掉在这里了，想是良心掉了吧。”
老太太这话，险些让姝言笑出声来，却还是强作镇定地接着说了下去。
“今天，青莲她们突然来报，说有人爬上了咱们的院墙翻了进来，亏得丫头们忠心，竟是将来人打得抱头鼠窜，这时候我们才看清楚，进来的竟然是个男子。”
她说着，手指向一旁犹躺着还未清醒过来的男子，众人方才便见着他了，却不知他出现在此处的经过是这样的，个个都大吃一惊。
“此后，我们便发现西北角走了火，汤妈妈和青莲亲手将这纵火之人抓住，眼下正跪在这里，正好可以瞧瞧她是哪个院里的。”
姝言说着，忽又一脸急色看着老太太道，“祖母，我那耳房里还放了御赐之物呢，虽是抬出来了几箱，但眼下还不晓得是不是有烧毁什么，我怕这一回，咱们叶家当真要受牵连了。”
众人听到此处，都倒吸了口凉气，皆各自暗暗担心若御赐之物真有损伤，此事传到官家耳中，他们叶家怕是真得要大祸临头了。
“如此重要之物，你……”胡氏张言便要谴责姝言为何将如此重要之物放在后院，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叶铖踢了踢脚，提醒她不要多话。
毕竟老太太那日就说过了，姝言的事不用他们两夫妻插手，自然是连说都没份说了。
终是老太太稳得住，轻拍了拍她手无声宽慰她，而后转过视线来。
“抬起头来。”老太太看着下方跪着的女子说着，可丫头就是迟迟不肯抬头，她正又要讲话，一旁的汤婆子却弯腰伸手捏住丫头的下颚，硬逼着她抬起了头来。
“呀，这不是三姑娘院里负责洒扫的丫头吗。”翠文状似惊讶地说道，“姑娘，这丫头的姐姐就是上回剪你做的寝衣的那个，没想到她们两姐妹的心肠都这么坏。”
末了，翠文还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冷哼了一声。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便将你们两姐妹卖到菖悦楼去。”老太太眉一挑，说了狠话。
原来那丫头憋着话，此话一出，她慌张地看向老太太，实在是菖悦楼太可能了。
那是个女人进去，就不可能活着出来的地方，那就是最低贱的青/楼，女子在里头是任人打骂，来寻/欢的男子也是各式各样的都有。
有些玩得疯的，下手没个轻重，一下子将人玩没气了也是常有的事，听说一到了后半夜，总有尸身从菖悦楼的后院被抬出来，随意拉到城外的乱葬岗就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