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二人亲近
姝言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缓缓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个字:“想。”
她是当真想他的。
一旦将他在自己心里的身份,从一个对她有着情深厚意的男人,变成一个往后数年要与自己相伴相守,直至最后同入一穴的夫君,她竟也变得小儿女起来。
一闲下来,便会想他在做什么,他是否也在想自己,这可是前世今生都不曾有过的。
秦尚安看到她双颊上慢慢浮现的红晕,忍不住笑了,伸出手轻抚了抚她的面颊:“我亦想你,想着若是能天天见着你便好了。”
说着,又垂头低笑了一声:“不过,快了,明年这时候,咱们就能一直在一道儿了。”
她抿唇,轻点了点头。是啊,明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成亲已经数月了,届时天天四目相对,他不要厌弃自己才好。
“对了,这几日他们可有寻你的麻烦?”他突然又想到她那个乱糟糟的家,觉得自己这么急切想娶她过门,叶家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由。
她摇头:“现如今他们哪里还敢啊,有你这么大一座靠山在,再借他们十个胆子也是不敢的,再说了,还有祖母护着我的,你放心吧。”
最近一段时日,是她这十数年来,以及前一世的十数年光景里,最为舒心的日子了,甚至可以说是最肆无忌惮的时候。
想着,她忽又歪了歪头:“不过,刚刚有人寻我麻烦,你说该怎么办?”
他自然晓得她指得是何人,于是笑笑:“放心,这事交由我处理,你也别恼了,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她噘着嘴,而后忽地笑了。
其实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吕鸢儿的话虽有些伤人,但她也没有让她好过,毕竟最后气呼呼走的可是她。
只是,秦尚安却是将这话放进了心里,毕竟谁令他在意的姑娘心里不舒坦的,他就让谁不舒坦,就算是吕鸢儿也不行。
两人在亭子里不受外人的打扰互诉衷肠,秦尚安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直到时辰差不多,该去用饭了,他还拉着她走路。
用饭的地方只需顺着亭子边的小径一直往前便到了,秦尚安近些年虽已不大往青阳侯府来,但侯府这些年的格局一直不曾变过,循着幼时的记忆,他带着她兜兜转转地还是到了。
两人到得有些晚,于是寻了个偏角的位置坐了,因着都是小桌,每张桌子至多也就坐上两个人,秦尚安与她正好坐在一处。
姝言转头一看,在不远处,苏俞砚与叶姝玉坐在一处,再往扎眼处看,胡氏与叶姝晴坐在一起,两人的神情都不大好看。
“来,没什么好瞧的,还是先吃饭吧。”秦尚安接替了侍女的活计,亲自替她布菜,又怕她醉酒,只许她浅浅地喝一杯,后瞧着她没什么感觉,才又替她倒了一杯。
酒过三巡,众人坐不住了,小娘子们四处走动,大娘子们扎堆说话,也只有秦尚安与姝言两人一直坐在桌旁,犹如沉浸在他们二人的世界里,小声地咬着耳朵。
后来,也不知是何人转头无意中瞧见了他们,这才有人过来敬酒,但也因着有秦尚安在旁,小娘子们不好意思过来,倒是几个大娘子思前想后的,都想过来敬一杯。
毕竟自家夫婿日后在朝堂上的前程就算不是靠这位郡王,但也好歹别被他抓住什么把柄扯后腿,敬他几分总是好的。
但如此,也让二人有些不堪受扰。
好不容易一人敬罢酒暂时无人上前来,秦尚安看着姝言又空了的酒杯,不敢再给她倒酒了。
“好了,不可再喝了。明早我去接你,咱们去游湖,我命人备好酒菜,咱俩慢慢喝。”
姝言有些微熏,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松开了将将握住杯身的手,而后有些呆地坐在那里。
彼时,青阳侯夫人也走了过来,于是秦尚安趁机拉起了姝言,准备先行与她辞行,好送姝言回去。
“郡王自回京后,便未曾踏足过我们府里,今日能来,实是我之荣幸。”她笑着说道。
秦尚安回了一礼:“自回京后,杂事缠身,实也不好来打扰侯爷,还望夫人见谅。”
青阳侯夫人正欲再开口,忽然吕鸢儿快步到了她身边,看着秦尚安道:“安哥哥往后要多来,咱们两府以往时常有往来的,今后也该多走动啊。”
“虽说,陛下为你赐了婚,但叶家姑娘着实有些……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我瞧着她怎么醉了。”
吕鸢儿的话说到一半,故意吊人胃口,其用心秦尚安听明白了,青阳侯夫人也听清楚了,不由皱起了眉头,也只有此时微微有些醉的姝言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只呆呆站着。
“二姑娘时常往外头跑,免不得会交上一些言行无状的小娘子,再说了,被人瞧见了也不好,夫人还是该早些为她觅个夫婿,事定下来了,收了心,性子也就能安稳下来。”
吕鸢儿不明白怎么话题突然间转到了自己身上,且听着这话不甚好的意思,正要开口反驳,便听得自家母亲接过了话去。
“是啊,郡王说得是,我也正如此打算着呢,所以也是趁着今日这个宴席,好好相看一下合适的小郎君。”
秦尚安一听,笑了笑:“夫人实乃智慧。本郡还有他事,要先行一步了,改日再来拜访侯爷。”
青阳侯夫人欠了欠身,便见着秦尚安半搀半扶地半抱着姝言退出了厅去。
待到了厅外,经了暖风一吹,姝言似清醒了几分,转头看着他问:“方才吕鸢儿她是不是又说我的坏话了?”
她噘嘴不悦的模样,瞧在他眼中可爱的紧,恨不得停下来亲一亲她,然饶是他脸皮再厚,也做不出当着众人的面与她亲近之事。
“你放心,我已经帮你出气了,以后她顾自己的事都来不及,没闲时惹事生非了。”他低声软语地哄着,又命人去将翠文叫了来,而后扶着她上了马车。
车内,她如全身脱力一般地靠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胸腔地鸣动,懒洋洋地不愿动弹。
思绪虽有些混乱,但依偎在他怀里,呼吸间尽数是他的气息,就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这种感觉真好。
而秦尚安紧紧地抱着她,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握着她的手,嘴角的笑意是如何都制不住,只盼着马车能走得慢些,再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