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涂节:皇上,臣要举报,…胡惟庸那厮他要造反
“…显扬,那个烟你还有没有?咱身上的都抽完了!”
朱元璋摇了摇手中的空盒子,望着站在养心殿角落里的吴忧问道!
闻言,吴忧从身上摸出了一包烟递了过去,而后微微低着头,轻声说道:
“有,老黄,…啊,不对!…皇上,烟这玩意您还是少抽点的好!”
望着变得有些拘谨起来的吴忧,朱元璋心中莫名的有些感慨,这也是他为何不向吴忧表明身份的原因!
毕竟,就算是曾经同穿开裆裤,一起和尿玩泥巴的结拜兄弟,徐达、汤和二人,在自己做了皇帝之后,也是敬畏多于亲近了!
但看见吴忧这副拘谨的模样,朱元璋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由的温和笑道:
“显扬啊,你小子以前不是说过,除了秦始皇,最敬佩的就是咱吗?
如今咱站在你小子面前,你为何却是这般拘谨?
再者说了,咱们这些天的相处,不是挺愉快的吗?
你小子放开点,还把咱当成老黄相处就行了!”
原本朱元璋以为,这番话说出后的作用并不大,毕竟君臣有别,不是说放开就能放开的,
但朱元璋却不知道,吴忧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君臣观念,根本不像这个时代的人,那般根深蒂固,深入骨髓!
“…你说真的?和在山坳中一样相处?”
朱元璋的话,令吴忧眼前一亮,毕竟上辈子他就是一个崇尚自由,性格不羁的人!
君臣有别的这种气氛,对于朱元璋来说,倒是习以为常
但对于吴忧来说,却犹如被一道枷锁给牢牢锁住了,令他感到非常不适应!
吴忧的反问,令朱元璋微微一愣,而后哭笑不得的说道:
“这样吧,有人在的时候,你称咱皇上,没人的时候,你就称咱老朱!”
说到这里,朱元璋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打趣着说道:
“反正老朱这个称呼,对于你小子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老朱这个称呼,从你嘴里说出来,咱感到亲切,…呵呵!”
朱元璋话音刚落,早就饥渴难耐的吴忧,快步走到桌前,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一饮而尽后,抹了抹嘴道:
“…行,就按您说的办,有人在,您是皇上,没人在,您就是小子的朋友 …老朱”
说完,吴忧点燃了一根烟,或是感慨或是自嘲的说道:
“没想到小子在街上,兜售的“稀世珍宝”,居然会李鬼遇上了李逵!
…呵呵,现在想想,小子当时可真够命大的!
想起小巷子里的那一幕,朱元璋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却故作不满的说道:
“…你小子当时一副贼溜溜的眼睛,到处乱转,千挑万选之后,最终还是把咱当成了目标
认为咱长的五大三粗,肯定是个棒槌,…对吧?”
“…呵呵,你小子眼光可真好,居然拿一只破碗,告诉咱,这是咱曾经化缘时用过的
得亏了咱不是那种,视往事为禁忌之人,否则,就凭这一点,你小子恐怕当时就……”
“…哼,当时咱要不是,念在你小子年轻,事前又有行善之举,不似那大奸大恶之徒
否则,咱早就将你小子严办了!”
提起相识的过程,两人相视一笑,由地位转变,所引起的一丝尴尬,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仿佛又回到了山坳中的篱笆小院,两人对坐饮茶聊天一般!
“…禀皇上,御史中丞涂节,求见!”
脚步虽有些匆匆,但却无多少声响发出的云奇
望着与皇上对坐饮茶,年轻俊朗的吴忧,微微低垂的双目中,闪过了一抹震惊之色!
听闻涂节求见,朱元璋的眼中,露出了一缕寒芒,讥讽的说道:
“…哦?“虢郡王”来了,…那还不快快有请!”
“是…”
“…虢郡王?涂节?”,云奇心中带着浓浓的疑惑,缓缓退了下去!
“臣涂节,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进入养心殿,涂节就行了一个只有在特殊时刻,才需三拜九叩的朝拜大礼!
望着地上三拜九叩,一脸虔诚之色的涂节,朱元璋微微抬了抬手,语气异常温和,道:
“…“虢郡王”,无需行此大礼,起来说话!
不知“虢郡王”突然进宫,所谓何事啊?”
朱元璋和风细雨的两句话,却令涂节犹如掉进了冰窟窿,震颤不止,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上!
此刻如若还不明白,随胡惟庸谋逆之事 …已然败露,那御史中丞涂节,也不配惶惶然立足于朝堂之上了!
原本见大事不妙,在谋逆之事,还未彻底暴露之前
自己进宫揭发胡惟庸造反逆天之事,以期能够摘出自己,…戴罪立功!
却没想到,皇上居然连胡惟庸 对自己许诺的“虢郡王”一事,都已是了如指掌!事到如今,涂节已不敢再做他想!
“虢郡王”只是黄粱一梦罢了!
御史中丞,他亦不敢奢求继续留任了,如今,他唯一所求,就是能够保住自己,还有全家人的性命!
哪怕回乡下种地,做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对他来说,此刻也是甘之若饴!
“…皇…皇上,臣涂节入宫面圣,就是为了前来揭发,逆贼胡惟庸,暗中密谋造反一事啊!
早在半年前,逆贼胡惟庸就与臣,以及御史大夫陈宁抱怨说,说您…您…”
闻言,朱元璋鼻孔喷出两道烟雾,弹了弹烟灰之后,皱着眉头,大声喝道:“…那狗贼说咱啥了?”
为求保命,涂节也豁出去了,暗中咬了咬牙,道:
“逆贼胡惟庸说,说皇上您是泥腿子出身,
并且祖宗往上十八代,皆是泥腿子出身,说您一身的泥腥味,根本就不配做君临天下的皇帝!”
“澎…
…放他娘的猪屎狗臭癞蛤蟆屁,”
被涂节一番话,气的脸色铁青的朱元璋,还未来的及说话,吴忧却是一脸愤怒的拍案而起:
“不错,皇上是农家子弟出身,这事不假
皇上也曾当过和尚,要过饭,这些情况,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这是因为,当今皇上,根本不屑于修饰自己的出身,更不屑于胡乱的攀祖认宗,背弃自己的祖宗!”
“在下以为,正是由于洪武皇帝出身卑微,才更是令人敬服!
特别是我们这些低层的老百姓,更是对草根出身的皇上 …钦佩万分!
因为,洪武皇帝,是真正的从底层老百姓里面,杀出来的皇帝
老百姓打心眼里佩服,出身卑微,却时刻想着他们,念着他们,惦着他们的洪武皇帝!”
“…哼,胡惟庸鼠目寸光,鼠肚鸡肠,不识英雄,自以为是!
他岂知一介布衣,于乱世之中,推翻暴元,灭四方枭雄,创建大明,是何等的不易?
他可知崖山之后,汉人的脊梁,被异族折断,又是谁,令我汉人的脊梁,重新的挺立了起来?
说到这里,吴忧深喘了一口气,大喝道:
“是洪武皇帝,令我汉人,脱离了被暴元当做畜牲一般,任人宰杀的境遇!
也是洪武皇帝,令我汉人,再一次获得了新生,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
还是洪武皇帝,令我汉人,重新找回了,被异族践踏,丢失已久的尊严与自信!”
“因此,胡惟庸为了自己的野心,…造反可以!
却不能侮辱,有大功于我华夏民族的洪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