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可长可短,能粗能细,伸缩自如,持久有力!
“禀圣上,卑职前来奏事前,吴学士正与大理寺少卿习少柄,户部左侍郎周世清,以及吏部郎中沈崇德,于奉天殿外殴斗!”
“嗯?”
坐于龙辇上的朱元璋,微微一愣之后,豁然睁开了充满了威严的双眼,“显扬他,可曾受伤?”
夜幕下,二虎嘴角微微一抽,“回圣上,吴学士他龙精虎猛,未曾受丝毫伤势!”
说着,二虎微微停顿了一下,继而眼中透露出一抹艳羡之色,微躬着身子继续说道,
“原本与周大人、沈大人两人交好的少许同僚有心上前帮衬解围,却被延安侯唐胜宗、平凉侯费聚、永城侯薛显、西平侯沐英、吉安侯陆仲亨、景川侯曹震等人所阻,
曹国公见吴学士大显神威,虽以一对三,却占尽上风,更是当众发话,谁若想以多欺少,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大显神威?”
朱元璋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那臭小子身无二两肉,只怕也就只能在一帮子手无缚鸡之力,又须发皆白的文臣中大显神威了!”
朱标素来厚道,眼中流露出一缕同情之色,“二虎,那三位大人,伤势如何?还有,几人因何事竟于奉天殿外大庭广众之下殴斗?”
“回太子殿下,沈崇德伤势颇重,周世清次之,习少柄不过是些皮外伤,
卑职前来禀事之际,已令禁军将几人控制在偏殿内,并且命人请太医前往诊治,绝无性命之尤!”
说到这里,二虎眼中掠过一缕犹疑之色,从怀中掏出一叠宣纸,将其呈给了朱元璋,转过身又对一旁的太子朱标躬身抱拳行了一礼,
“禀太子殿下,因事起仓促,吴学士因何事与几位大人殴斗,属下暂不知详情,
不过,卑职猜测,殴斗起因或许和吴学士昨日于句容大肆屠戮有关!”
“大肆屠戮?天子脚下,句容?”,面含惊诧之色的呢喃了一声,眼角一跳眉头豁然紧皱的朱标,顿时不再言语!
若换作曾经,天性宽厚仁慈的朱标,事关人命,免不得寻根朔源追问到底,但朱标深知吴忧的性格,无故绝不会妄开杀戮之举,
但事关朝廷法度,吴忧未经朝廷妄自屠戮,虽说内中必有隐情,可有悖国法总是事实,今日朝堂,只怕
“二虎,这上面所书,尽都是事实?”
朱元璋扬了扬手中的宣纸,虽未尽数阅览,但其中一二却足以令人触目惊心,从朱元璋青筋贲起的手掌,森冷的话语,便可见一斑!
早已得到详情回禀的二虎,未见丝毫迟疑,沉声回禀道,“禀圣上,以上笔录所书,副千户解雨辰已证实了近半,余者,人证物证皆难寻觅,不过是依常理推测,还未及证实!”
“证实?”
“闺女前脚被人强暴,悬梁自尽,父母上告县衙,当晚全家便误食有毒山菇中毒而亡,这,还用的着证实?
但凡吃人食干人事,腹内长了人心,这种卑劣龌龊,见不得人的勾当,能瞒的了谁?”
脸颊一阵抽动,杀机乍现的朱元璋,缓缓闭上双眸,幽幽的说道,“世人皆传那小子杀神再世,修罗屠夫之名叫人闻风丧胆,好生威风,可依着咱看,名不符实!
株连区区三族,以二百八十三条腌臜贱命,又岂能让那些家破人亡,无辜枉死在狗官下的百姓,死而瞑目?”
早朝如约而至,而身处偏殿内的四人,虽分坐左右两侧,泾渭分明,却又神情各异,
有人怡然自得,从容洒脱,自然便有人心怀忐忑,眼中透着一抹畏惧,以及眼底深处浓浓的恐惧,
被句容县令魏长空倚为靠山,曾多次收受贿赂好处的吏部郎中沈崇德,自傍晚收到魏长空被剥皮萱草,并累及三族被诛的消息之际,心中便惶惶不可终日,
费尽一番唇舌,好不容易挑起将将升任大理寺少卿习少柄的怒火,原本想探探吴忧的口风,
不曾想,身为文臣的吴忧,竟丝毫没有身为文臣的风度,也毫不顾忌此刻正处大明皇城,朝廷中枢奉天殿外,
竟选择最暴力最直接的手段,片刻间便从颜面丧尽的习少柄口中得知了幕后的始作俑者,以至顷刻间便遭来了一顿毒打!
“沈大人,你左手臂骨裂,老夫已替你稳固,百日之内,不可轻动!”
替沈崇德处理伤势的太医话音刚落,嘴角泛起一缕莫名笑意的吴忧,搁下茶盏,眉头一挑,
“张太医你放心,无须百日,多则三两日,短则今日,沈崇德大人它,即便想动,也没法动了!”
“吴学士,你别欺人太甚”
色厉内荏的沈崇德话未说完,身为亲家的户部左侍郎周世清,微微抬了抬手,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强作淡然之态,
“吴学士,大家同殿为臣,平日里虽无甚交情,好歹也有同僚之宜,你又何必如此“穷追不舍”呢?”
说着,头发凌乱不堪,左眼眶乌黑铮亮,却仍难掩自身气度的周世清,从容的搁下茶盏,微微抱了抱拳,一语双关的说道,
“市井中有句常言,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我等今日虽被你当众殴打,丢尽了颜面,却也无妨,
毕竟常言说的好嘛,不打不成交,如蒙吴学士不弃,我等愿既往不咎,与您成为朋友!”
“姓周的,你还要脸不要?”,自感今日颜面荡然无存的习少柄,怒喝了一声,手指微颤直指周世清质问道,
“姓吴的将我等殴打至此,你不想着待会儿上朝面圣之际参他一本,竟还觍着脸要和人交个朋友,可知世间还有羞耻二字?”
尴尬之色一闪而逝,强装风轻云淡之色的周世清,凝视着吴忧,话里有话的沉声道,“习大人,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同殿为臣,又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今后大家互帮互助,遥相呼应,你好我好大家好,岂不是皆大欢喜?”
嘴角泛起一缕讥讽之色的吴忧,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幽幽的说道,“周大人不愧为堂堂户部左侍郎,人言鬼语转换自如,毫不突兀,
就好比牛身巨物,可长可短,能粗能细,又伸缩自如,持久有力,不过”
“嘭”
茶杯炸裂,茶水飞溅,面容扭曲的沈崇德,神情狰狞的豁然起身,状若疯癫的怒喝道,
“姓吴的,别以为圣上宠幸于你,便能让你置国法于不顾,肆无忌惮的擅杀朝廷命官,
实话告诉你,待到面圣之时,本官定要替那被你剥皮萱草,悬于横梁之上的魏长空魏县令,讨还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