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他是,他是你爹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柴迅听得直摇头。不过至少有一点他是听得明明白白,人常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
这胡开花虽然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同道中人。但此刻他的敌人也是余长江,我要是跟他合作,事情大概能好办许多。
想到这儿,柴迅索性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递了过去,“先拿去擦擦吧,为了余长江那老乌龟染上破伤风,就不值得了。”
胡开花素来是千里独行,遭逢危难也难得有人肯说句体己话,更别说给他送药了。
当下对柴迅感激得眼圈都红了,“柴兄弟,你的大恩大德,胡某铭记于心,今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兄弟只管明说,胡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马上带我去见余长江的小妾。”柴迅可不是个胡乱讲客气的人,人家才说的客气话,立马就被他给接上了话头。
胡开花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可自己说过的话还能吃回去不成?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怎么?柴兄弟也好这口?那你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这金玔儿真是个十足的小辣椒,一个不小心,能把你的眼泪都给呛出来。”
“你还废什么话?只管带我去找她。”柴迅催促道。
两人展开轻功一通疾奔,傍晚时分便赶到了成都。胡开花冲着巷子里的一座幽静小院,努努嘴道:
“就是那里了,柴兄弟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奉陪了。我答应人家姑娘的事,如今没办到,实在不好意思去见她。
还是自去怡春院逍遥自在。请恕胡某先走一步,告辞!”
这回,胡开花跑的比兔子都快,生怕柴迅会揪住他的耳朵非要带他去见金玔儿。
柴迅心中早有筹谋,去大街上准备了一遭,这才掉头回来。一抬眼,却发现胡开花又从墙后闪出,
“柴兄弟,你上哪儿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胡开花压低嗓音说道。
“我,我心里还是惦记着这小辣椒,如今连饭也吃不香,就想着要去瞧她一眼,听听她的声音。
我就蹲在那窗子下面偷偷瞧一眼,你可千万别说漏嘴啊。”
柴迅点点头,心中暗笑,原来采花大盗其实也只是个普通的花痴。同样是遇上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儿。
他在门上重重地敲了敲,屋内果然传出一声莺啼婉转的声音,简简单单“谁呀!”两个字,被她说得软糯香甜,意味绵长,格外的动听。
柴迅定了定心神,朗声答道:“金玔儿姑娘,是余观主派我来的。”
“喔!”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走出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娇娘来。走路时,纤腰微摆,一步三晃,恰似一条随风起舞的小青蛇。
她见柴迅是个俊朗的少年,赶紧伸手摸了摸鬓边的海棠花,又拂了拂散在肩头的碎发,这才轻启朱唇,“他,咳,余观主派你来做什么?”
说完,一双如水秋波勾魂似地盯牢了柴迅手中的紫檀木匣。那里面究竟是钱财还是珠宝?他怎么也不亲自来给我?
哼,还以为那老不死的把我给忘了呢,看来是我太多心了……
柴迅被她引进屋,这才打开檀木匣,露出一朵略有些发蔫的粉色玫瑰来。
“余观主,他专门让我给金玔儿姑娘送支花来。”
金玔儿一把把花擒在手中,凑到鼻前嗅了嗅,又仔细赏玩了一番,这才折掉长支,取下鬓边的海棠,将这朵粉玫瑰插了上去。
“哼,算他还有几分良心,还记得给我送花来。”
“呵呵,主母大人也是这么说的。”
金玔儿眉头一皱,嗔道:“你说谁?主母大人?怎么她也有份儿?”
窗下的胡开花立时替柴迅捏了一把汗,心中暗道:“这小子也忒不会说话了,在小辣椒面前怎么能随便提起主母呢?
硬生生把这么和谐美好的氛围给破坏得一干二净。我还以为这小子对着女人也有几分门道,谁知却是个傻楞的。
哎,可惜,可惜!要是换了我胡开花,此时已经是美玉在抱了。”
更令胡开花跌破眼镜的台词还在后头哩。
“余观主让我给金玔儿姑娘和主母大人一人送一支玫瑰,我本拿了两支正红色的,结果主母大人选了其中一支,她说,她还说……”
柴迅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细不可闻。
反倒是金玔儿的声音变得泼辣凌厉起来,“她说什么?”
“她说尊卑有别,她与你身份有别,怎么能都取正红色?你是贱妾,给你支粉色的已经是将你高抬了,说着,就让丫鬟从垃圾堆中捡出了这支粉玫瑰,让我给你送过来。”
金玔儿颤声道:“什么?这花是从垃圾堆中捡出来的?”她一时气得花容失色,一把抓下耳边的粉玫瑰,扔在地上用脚踩了个粉碎。
“那可恶的母老虎,我定要与她拼个你死我活。”她的脸气得红一阵白一阵,周身都在发抖。
见柴迅像根木头似的杵在一边,嘴里还兀自说着什么:“主母大人还说,你这小妖精也年轻不了几年了,很快就会过得比路边的野狗还要惨。”
“你走,你给我出去,出去……”金玔儿一边用手推着柴迅,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
窗外的胡开花听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女人面前怎能实话实说,还说得一个字都不差?
这下好了吧?煮熟的鸭子扑棱着翅膀飞了,到嘴边的肥肉硬是被狼崽子给叼走了。”
不得不说胡开花的这句感叹十分有水平,能够料敌先机。
因为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个浪荡公子哥顺着门缝挤了进来。见到金玔儿就是搂头一抱,口中喊着:“亲亲我的小宝贝儿,一个月不见,来让哥哥捏捏看,小肚肚上长肉肉了没有?”
这一声黏糊糊的喊叫惹得柴迅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人回过身想把他推出门外,一推之下竟没有推动。
他退后几步,将柴迅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柴迅人高马大,面色不善,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
赶紧回头将金玔儿逼到墙角,恶狠狠地问道:“快说,他是谁?他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
金玔儿本来就是怒气攻心,临着气头上又被这人拦腰一抱。待她看清来人正是余长江的二儿子余天骄,却也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余二爷,他是,他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