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柴迅立马打开《九耳八环金刀法》，哗啦啦地连翻数页，转眼便将全本书浏览了一遍。
他合上书页递还给杨继业，说道：“多谢前辈所赐，如此盖世无双的刀法，晚辈已经牢记于心。这刀谱还是交还杨将军留存吧。想来，杨家子孙日后也用得着。”
杨继业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少年，只见他眉清目朗，器宇轩昂。虽然年岁不大，但说起话来自有一番成熟的韵味。
瞧他说的明显不似作伪，但是如此随意翻了翻便能记住全本，也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了。
于是杨继业缓缓说道：“柴兄弟不要担心，这刀谱待公子记熟，练会，晚些日子，我自会命人来取，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一旁的佘赛花却推了推丈夫，示意他不要再出声。
“我听闻这世上常有奇人能够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想来柴兄弟便是这样的吧？还请恕我相公他眼拙，不曾识得。
既然柴兄弟已经记熟了刀谱，那就交由我们直接带回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完，她身形纹丝未动，只右手手腕一翻，便将桌上的《九耳八环金刀法》攒起，纳入怀中。
对于她露的这手功夫，柴迅不由得暗暗称奇，想不到威名赫赫的佘太君动起手来竟是如此干净利落，不着痕迹。
……
又过了几日，杨延昭的病已然痊愈，能够活蹦乱跳地在桃花谷中四处转悠。
他和仔仔更是成了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直消他一声呼哨，仔仔便倏忽拢到近旁，用舌头不住地舔舐。
杨继业与佘赛花总算松了一口气，如今孩子大病痊愈，他们也不欲久留。
杨继业抱拳说道：“我夫妻二人与柴兄弟虽然只相处数日，却觉得十分投契，相见恨晚。可惜我们急于赶回大同，那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柴迅将这一家三口送出谷外数十里，这才依依不舍地返回。
……
回到谷中，他凝神静思了一番五虎断龙刀法与九耳八环金刀法的异同。
发现五虎断龙刀法以招式见长，控制为主。临战迎敌，常能用层出不穷的招数去遏制对方的攻击。
而杨家的九耳八环金刀法则是以力道刚猛著称，以撼山镇海的气势与力道压得对手喘不过气来，最终不得不缴械投降。
两者若能相结合，融会贯通，就最好了。只可惜手边没有趁手的兵器，无法实际操作。
柴迅知道，霜雪碧连天的内功若是突破下一层，水阶。便能与五虎断龙刀法相得益彰，互为依赖。
要是突破了第四层的火阶，则可以辅助九耳八环金刀法使出更大的劲力，使其威力大增。
说来说去，还是得勤修内功，早日练满霜雪碧连天才是正途。
想到这儿，柴迅顾不得时辰尚早，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去后山温泉中打坐修炼。
由于又有了新的目标，他修炼的热情也大为提升，一时间，气聚丹田，通任脉，督脉，冲脉，带脉等奇经八脉。直觉得气海之中，内力充盈，绵绵不绝。
一呼一吸都是幽远而绵长，与周遭的竹林碧草交相辉映，仿佛自己也成为了大自然中的一株植物，正在茁壮成长，焕发出勃勃生机。
……
这日，他一直练到三更才回去。
发现师父房中有灯，心中一喜，道一声：“尊长，你回来了？”
只见安度英神清气朗地出现在门口，出尘脱俗，飘然若仙。
“迅儿，你练完功了？”
“是的，刚刚才练完，就发现尊长你回来了。不知尊长这几日去了何处？这个时间可想喝点儿虎骨酒暖暖身子？”
安度英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好啊，你来陪我喝点儿酒吧。”
柴迅兴冲冲地搬出虎骨酒的坛子，又在师父房中点燃一个小暖炉，将酒温在上面。
请师父坐了上座，自己陪在下首。
安度英看了看火炉上的清酒，展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摇了摇，朗声吟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穿越数千年，偶然从古人口中听到这白居易的小诗，柴迅不由得心神大动。
他端起酒杯，递到师父手中，缓缓地说了一个“请”字。
安度英伸手接过，仰头一饮而尽。随即又替柴迅斟了一杯，爽朗地说道：“干了它！”
一时间推杯换盏，两人已无师徒的尊卑，反而如朋友一般，亲密无间。
“我这次去南山访友，谁知竟吃了个闭门羹，我一连等候数日，也不见他身影，实在是扫兴至极。”
柴迅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浅酌一口，道：“我与尊长的境遇也差不多，常道是，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两人都抚掌大笑。
忽然，听安度英言道：“当今天下，宋国居中，东有南唐，北有辽与北汉，西有西夏，南有大理。你身为宋国人，如今在这北汉地界，难道就不想家？”
柴迅蓦地一惊，“尊长何出此言？”
“你小子是宋国人，还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那中原口音实在是太容易辨认了。”
只听柴迅幽幽地叹道：“尊长明鉴，我在外游荡日久，的确是很想家，只是心中总想着要做出一番事业……”
“你小子就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看你是舍不得贤儿和绰儿才对吧。”安度英说完，眯着眼睛诡谲的一笑。
“我，我其实也是舍不得尊长你啊。来，干！”柴迅举起酒杯又敬安度英一杯。
“哼，马屁精！”安度英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抬手将光亮的杯底朝着柴迅晃了晃，这才缓缓说道：
“臭小子，知道当今武林以何为尊吗？”
“还请尊长赐教。”
“你只需牢牢记住‘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八个字就行了。”
“柴迅谨记。”
“我这次出门，看到山下百姓受灾严重，再加上连连战乱，家家易子而食，实在是惨绝人寰。桃源派虽然世代隐居，不问世事。
可我安度英想当年也是一个热血男儿，一心想要保家卫国，做出一番大事业。
看你年纪轻轻，却一副看穿世情，置身事外的模样。如此混沌下去，就算空有一身绝世武功，还不是枉来人世走一遭。
若我还像你这般年纪，一定会拯救万民于水火，早早成就一番霸业……”
安度英的一席话，发自肺腑，真情流露。
直听得柴迅汗流浃背，愧疚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