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我有点笨2
原剧情中。
裴作银和耿娜在裴亦铭小学毕业后离婚了。
孩子的抚养权，谁都不想要。
两人争吵的话，躲在门后裴亦铭都听了个清楚。
裴亦铭走了。
带着伤心难过和解脱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夫妻俩找到裴亦铭的时候，两人心中才生出后悔来。
但已经晚了。
已经逝去的生命不会因为他们心头的那一丝后悔而改变什么。
要离婚的裴作银和耿娜因为裴亦铭的离开双双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再提离婚的事。
但两人工作上频繁出问题，裴作银更是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让公司陷入巨大困境。
为了弥补，裴作银拼命工作为公司寻找大客户，在赶去见客户的路上，出了车祸，裴作银连车带人翻进了河里。
那是裴亦铭离开的第二年。
儿子和丈夫的接连离开给了耿娜巨大打击。
耿娜在裴作银葬礼过后重病不起，没几个月也离开了。
到死，裴作银都没有想通，为什么裴亦铭会那么“笨”，为什么他和耿娜会生出那样一个“蠢笨”的孩子。
如果裴亦铭是个聪明的孩子，那他们一家三口又会是什么模样？
肖帅又揉了揉太阳穴。
说别人笨的其实最笨！
裴作银，聪明，也只不过是读书上天赋好一些罢了。
“裴总？”
“给我叫辆车回龙湾，你就回去吧，明天我不去公司了，记得帮我请假。”
鹿陈惊诧地看向肖帅，脸上立马露出担忧来。
“裴总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回家休息休息就好。”
肖帅回到家时。
裴亦铭已经睡着了，数学题还没算完，但他撑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
耿娜推开门看见，怒火生起来又被她强按了下去。
“裴亦铭，裴亦铭。”
裴亦铭听见熟悉的声音惊得瞬间坐直身体，握紧笔就在手边的纸上画着，眼睛都还困得睁不开，就道：“二三得六，三九二十七，妈妈，我很快就写完。”
耿娜的心口一痛。
又怒又痛又心疼。
“去睡吧，明天回来再算。”
裴亦铭睁开眼睛，小心地看向耿娜。
耿娜转身离开，出去后直接关上了房门，她怕她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发火。
裴亦铭握紧了手中的笔，困意散了大半。
他还没有跟妈妈说明天开家长会。
老师说，家长会不能迟到早退。
迟到早退的也会受到惩罚。
而妈妈每次都迟到还早退。
裴亦铭低着头，小小的人儿很迷茫，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去学校了。
一点都不想去，但他不敢不去。
裴亦铭犹豫着打开了房门，不管妈妈明天是不是又要迟到早退，他还是要跟妈妈说一声。
肖帅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耿娜坐在一楼的客厅里，电脑敲得噼里啪啦响。
听见开门声，敲电脑的声音一停。
肖帅随手放下公文包，换了鞋，脱掉外套。
耿娜那股被压抑成小火苗的怒气蹭一下，火焰熊熊燃烧，就好像小火苗上突然被浇了酒精。
“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
死在外面了！
“明天我去给小铭开家长会。”
耿娜未说完的话就这样被打断。
话噎在嗓子里，耿娜瞪眼。
“裴亦铭明天要开家长会？”
“嗯，期中考试结束了。”
耿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
“你刚才说什么？”
“期中考试结束了。”
“不是，你说你要去学校开家长会？呵，裴作银，你出去这两个小时，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肖帅：“……”
变成了飘，的确很见不得人。
“我们谈谈吧。”
肖帅心头忐忑，却装作平静道。
“谈什么？裴作银，如果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要离婚你就净身出户，你说裴亦铭不是你儿子，你大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你以前说过，你能养家，你还记得吧。”
“你什么意思？”耿娜挑眉看向肖帅，眼中有着深深的疑惑，“你公司出问题了？你被查了？”
肖帅：“……不是公司，是我个人的决定。”
“决定，你决定什么？”
“决定尝试当一名家庭煮夫。”
“咳咳，咳咳咳。”
耿娜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但还不待她说什么肖帅继续道。
“以后，我会陪在小铭身边，我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救？生活开支的部分，暂时落在你肩上了。”
肖帅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又给耿娜倒了一杯水，把水杯端到耿娜面前的茶几上。
“耿娜，我们换一种方式生活吧，我不想跟你吵了。”
说得是我想跟你吵一样！
耿娜气得不轻，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
“你？”
“我想通了，我先去看看孩子，你忙完了早点休息，你明天早上几点出门？”
耿娜愣愣看着眼前这个沉静得仿佛换了一个人的丈夫，下意识道：“八点，九点半客户到。”
“好，我知道了。”
肖帅说完朝楼上走。
有慌乱的脚步噔噔噔跑远。
裴亦铭冲回房间，关上房门口整个人靠在了门背后。
恍惚不比耿娜少。
他听见了什么？
爸爸要留在家里陪他。
裴亦铭并没有一点开心，他只觉得害怕，后脊背一阵阵发凉，闭上眼睛就是爸爸冲他咆哮的画面。
一想到以后每天都要面对那样的画面，裴亦铭眼泪就掉了下来。
太可怕了有木有？
肖帅走到裴亦铭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小铭，我是爸爸，你早点休息，明天下午爸爸去给你开家长会。”
裴亦铭：“o·()o·”
更可怕了。
肖帅轻柔的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身上的酒味烟味熏飘得很，肖帅去了浴室又冲了个澡。
躺在软和和的大床上，困意很快来袭。
总感觉没怎么睡过这样软和的大床呢。
这是肖帅进入梦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
在楼下工作的耿娜一点没听见楼上的呼噜声。
倒是隔壁的裴亦铭隐约听见了一点，又好像没听见。
裴亦铭是带着悲伤入睡的。
作为一名三年级的小学生，除了被迫接受，他能怎么办呢？
耿娜工作到后半夜，她也没回房间，就在楼下的客房里睡了。
工作让她头昏脑涨，但躺到床上，她的心情却不能平静。
就仿佛做梦一样。
裴作银是在跟她开玩笑吧？
呵，她都不愿意在家做家庭主妇，裴作银愿意放弃所有做家庭煮夫？
她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耿娜带着嘲讽和怀疑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
手机才呜的响了一声，肖帅就睁开了眼睛。
早晨五点半。
裴亦铭上学通常是六点半起床，六点五十出门，七点上公交，七点二十下车，七点半开始上早自习。
时间还很充裕。
肖帅简单洗漱好，直接忽略掉平日里裴作银折腾自己的那些步骤，从衣柜里找出裴作银几乎没穿过的运动装套上，这才下楼去做早饭。
冰箱里有鸡蛋有肉，有蔬菜。
不算太满，但肖帅想要的都有。
每天金阿姨过来做饭都会采买一些东西带来。
嗯，说到金阿姨，肖帅觉得有他在，金阿姨可以彻底下班回家了。
不开源就要节流嘛！
谁让他就是这样一只勤俭持家的飘呢！
金阿姨：……谢谢哈，其实我用处挺多的，要不要再多了解一下？
肖帅关上厨房门，先淘米把粥煮上。
然后开始洗菜切肉。
煮一锅瘦肉粥，再做一份鸡蛋饼，烫个小青菜。
营养又美味的早餐就做好了。
六点二十，粥还在锅里，饼和青菜已经完成，肖帅上楼敲响了裴亦铭的房门。
“小铭，小铭，起床了，洗漱好就下楼吃早饭。”
闹钟还没响，裴亦铭睁开眼睛，有些恍惚。
昨天晚上太过伤心害怕让他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衣服都被汗水湿透，眼角也干干的，有许多不明小颗粒。
那是他带着眼泪入睡留下的。
虽然闹钟还没响，但爸爸叫起床，裴亦铭不敢不起。
洗漱干净换上校服，裴亦铭背着书包朝楼下走。
时间只过去了十分钟。
这是他被规定的最晚的洗漱时间，他已经拿捏得很好了。
肖帅把饼和青菜放在餐桌上，舀了两碗热腾腾的肉粥出来。
“下来了，先吃饼，爸爸把肉粥凉一凉就来。”
肖帅脸上挂着笑，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的光。
肖帅转身进了厨房，裴亦铭还呆站在那里。
爸爸……刚才没有骂他。
爸爸……给他做了早餐。
裴亦铭缓了足足十秒才背着书包朝餐桌走去。
肖帅把粥碗放进冷水池里，用池里的冷水来给热腾腾的肉粥降温。
为了让粥凉得更快，他把两碗粥分成了四碗。
又拿了一只小勺子不停地在粥碗里搅动，加快粥凉的速度。
餐桌前，裴亦铭小心翼翼的夹起了一根青菜。
西蓝花里只加了一点点盐，还挺好吃的。
裴亦铭一连吃了三块才夹起鸡蛋饼，小小咬一口。
很香，也很好吃。
在裴亦铭的记忆中，他几乎没吃过爸爸妈妈做的饭。
原来爸爸做饭这么好吃吗？
裴亦铭吃了一块又一块，等肖帅出来时，半盘青菜和半盘鸡蛋饼已经进了裴亦铭的肚子。
看见肖帅出来，裴亦铭紧张地从座椅上站起来。
“爸爸，”
“吃饱了吗？还没吃饱快坐下吃，好吃吗？”
裴亦铭点点头，紧张的放下了筷子。
“好吃就行，再尝尝这粥，我加了瘦肉在里面熬的，时间还是短了一点，时间再长一点，熬出米油来更好吃。快尝尝，已经不烫了。”
裴亦铭小心地又看了爸爸一眼。
肖帅把粥放到裴亦铭面前，自己坐在裴亦铭对面，端起粥就呼噜喝了一大口。
要不是想着陪这小崽子吃饭，肖帅在厨房里就把这碗粥解决了。
裴亦铭看爸爸喝了，这才拿起勺子。
“端碗喝吧，男子汉，端碗喝才痛快。”
裴亦铭放下勺子，学着爸爸的样子端起碗，呼噜喝了一小口。
声音出来时，裴亦铭紧张得愣了一会，没听见呵斥声，他才慢慢把粥咽了下去。
肖帅喝完了碗里的粥，一筷子青菜一筷子鸡蛋饼。
很快盘子里的青菜和鸡蛋饼就被他扫干净。
“小铭吃饱了吗？”
裴亦铭点点头放下粥碗。
吃得很饱。
是他吃得最饱的一顿早餐了。
“那你等爸爸一下，爸爸把碗筷收拾就去就送你去上学。”
“爸爸，”
肖帅看过去，裴亦铭未说完的话立马卡在了嗓子眼。
“你想要说什么？勇敢的说出来，爸爸今天不骂人，爸爸跟你保证。”
裴亦铭绷紧的身子松了松。
“爸爸，我来收碗。”
“好啊，我们家小铭真棒。”
裴亦铭踏进厨房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朝前扑去把手里的碗摔碎。
肖帅：“……”
父子俩一起出了门，肖帅手搭在裴亦铭肩膀上。
“要爸爸帮你背书包吗？”
裴亦铭吓得立马摇头。
肖帅感觉到手下的小身子颤抖了一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大掌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
“别紧张，爸爸今天真的不会生气的，哪怕你今天犯了一点小错误，爸爸也不生气。”
裴亦铭：……是要攒到明天生气的那种吗？
肖帅不知道裴亦铭心里这样想，要是知道，他大概会吐一口老血吧。
从裴家出门，走到小区门口的公交车站台，刚好十分钟。
父子俩一起上了车，裴亦铭一眼又一眼的瞟向旁边的肖帅。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裴亦铭：……看你。
裴亦铭以为爸爸说送他上学是把他送到门口。
然后爸爸把他送出了小区，现在又一起坐上了公交车。
这是要把他送到学校门口？
感觉……更紧张了。
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小脸都发了白。
好像今天上午就要开家长会一样。
“你的书都带齐了吗？没有落在家里的吧？”
肖帅看小家伙紧张，找了个话题跟小家伙聊。
这话一出，裴亦铭紧张得都快哭了。
呜呜呜，就好像头顶悬了一把刀一样，每次看都好像下一秒就要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