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再给我一次机会18
“项婷婷同学，请你起来给大家讲解一下你这题的解题思路。”
“项婷婷，项婷婷。”
卢思瑶用胳膊肘倒了倒旁边发呆的项婷婷，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落到了项婷婷身上，沈星洲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项婷婷回神，小小地啊了一声。
卢思瑶用手遮住嘴，小小声快速道：“老师叫你，说你第二道大题的解题思路。”
项婷婷直愣愣地站起来。
“第，第二大题……我，我，我……”
“老师，这题我有一个新思路。”
沈星洲举起了手，声音传遍教室每个角落。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亮了起来，知道内情的几个差点跺脚欢呼。
哦哦哦，英雄救美哦！
数学老师看向沈星洲，冲项婷婷摆了摆手，“项婷婷坐下吧。”
项婷婷坐回去，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下课铃响了起来，数学老师下课离开，平常下了课都是努力刷题的项婷婷下课后就匆匆朝外跑。星期三的时候她给爸爸打电话，爸爸说检查结果还没出来，还要两天。
今天是两天后，星期五了。
爸爸到现在都没有给她发短信来。
“婷婷，去吃饭了，你要去哪？”
卢思瑶只是一低头的瞬间，项婷婷就跑了出去，快得她抓都没抓住。
这个星期的项婷婷很奇怪，尤其是这两天，老是神思不属的。
卢思瑶想了想，跟着出去，然后她远远地看见了跟在项婷婷身后沈星洲。
卢思瑶决定不去当电灯泡，转了个方向后离开。
项婷婷走到一个没人的拐角，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这个号码，她从前似乎没有拨过。
不，是从来没有拨过。
陌生的彩铃响了两声，肖帅就接起了电话。
“喂，婷婷，怎么了？是缺什么东西了吗？还是出什么事了吗？”
“爸……我妈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电话那头的肖帅沉默了一下，“婷婷，明天就是周末了，爸爸晚上去接你的时候再告诉你好不好？”
“不要，”项婷婷握紧的拳头放在捶在墙上，她带着哭音道：“我现在就想知道，爸，你说过不骗我的。”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半响肖帅才叹息了一声，“爸爸不骗你，但妈妈不想你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是癌吗？她总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不让我知道，你答应了不骗我的，爸！”
“胃癌，检查结果今天上午才出来，你妈妈得了胃癌。爸爸说过不骗你就不骗你，医生说你妈妈的病可以做手术治疗，我和你妈还没有商量好什么时间手术……”
“她，是不是不愿意做手术？”
“宝贝，你别哭，妈妈没说不愿意，她只是也不太能接受要思考一下。”
项婷婷用手背抹掉眼泪，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
“爸，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晚上你不用来接我了，我明天早上天亮会自己回家。”
高一高二的住校生，一周回去一次，周天晚自习开始，周五晚自习结束有家长来接或是家长打来电话的就可以晚自习结束回去，若不然就要等到周六白天才能回家。
电话挂断，项婷婷抱着膝盖就埋头哭了起来。
沈星洲从拐角里转出来，等到项婷婷哭了一会才走过去。
项婷婷听见脚步声，霎时抬起头来，眼眶里的眼泪还在往下掉，项婷婷几乎是立马转身要走。
“我爸是肿瘤科医生。”
项婷婷要离开的脚步就一顿。
沈星洲又往前走了两步，抄在口袋里的手掏出来，手中赫然是一包纸巾。
沈星洲把纸巾打开，将纸巾抽出半截，把整包纸巾都递过去。
项婷婷顿了一下，只抽出那张被抽了一半的纸巾，并没有将整包纸巾都接过去。
沈星洲也不强求，把剩下的纸巾收回去。
“能跟我说一下阿姨的情况吗？”
“或许我爸有能帮到忙的地方。”
沈爸爸：“（n▽n）”
你，为什么要偷听我打电话？
这句话在项婷婷舌尖绕了一圈又被她咽了回去。
“爸爸说，是胃癌，可以做手术治疗，具体的……要等我回去了才知道。”
“那等你知道了可以告诉我。”
“癌症也有治好的案例，我爸以前跟我们说的，他有一个病人，癌症晚期……”
沈星洲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项婷婷不自觉听了进去，然后跟着往前走，两个人就这样慢慢走到了食堂。
刚好错过吃饭高峰期，现在去打饭一点都不挤。
“想吃什么？这顿饭我来请，祝愿阿姨能和那些病人一样出现奇迹。”
正想说没胃口不想吃的项婷婷：“……”
“胃癌其实也在平时的积累中，不按时吃饭，暴饮暴食，都很伤胃，我们的身体有时候其实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坚强。”
项婷婷端着托盘的动作一顿，思绪飘远，她想起了以前和妈妈的周末。
妈妈给她做了饭，经常会因为一个突然而来的电话去工作……
那个时候，她总是快速吃了饭后就离开，她觉得和妈妈吃饭很压抑，妈妈每次这样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吃饭时，她总会觉得松一口气。
妈妈的工作好似永远也忙不完，但每个周末都至少会抽出一顿饭的时间回家做饭，没有时间的时候要么给她点外卖，要么打电话让她出去吃饭。
妈妈说，不好好吃饭没有精力学习。
她以前听见就觉得很烦，有时候想对着干，她就不出去吃饭，有几次被妈妈撞见了。
妈妈骂了她，但从那以后，只要她在家，家里的冰箱总是满的。
健康的，还有妈妈平日不太让她吃的一些不太健康的东西。
而她，似乎从来没有问过妈妈，饭点时吃过饭了吗？
项婷婷的眼眶有些慢慢红了起来，有泪光在其中闪动。
“想吃鱼吗？还有糖醋里脊？你想要什么？”
沈星洲的声音拉回了项婷婷的思绪，她低着头将眼泪眨回去，哑着声音道：“都可以。”
肖帅挂断女儿的电话，拎着饭菜一路狂奔到医院。
病房门推开，周雪正坐在病床上敲着笔记本电脑。
肖帅呆了一下，“你哪来的电脑？”
周雪：“……”
“你回去了吗？你，”
周雪看过来，肖帅的那句你怎么不等我帮你回去拿的话就咽了回去。
“我买了饭菜来，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再忙。”
桌板正在周雪用着，肖帅只能先把饭菜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不知道这家的饭菜怎么样？我问了客户，他们说他们平常在这里吃还不错，哦，对了，我今天早上这家客户签下来了，单子有点小，只有三千，提成也有一百八十块。等我转正了，三千块的单子就有两百四了。”
肖帅把饭菜打开，推了一份到周雪面前，“我下午还约了一家是两点半到就行，中午我就不去公司了，你别着急慢慢吃。要是不好吃，我明天想办法回去给你做，对了，晚上想吃什么？”
“你跑客户感觉怎么样？”
周雪打下最后一个字，将文档保存好这才退出来把电脑关机。
“我，挺好的啊，我还是我们公司新人最早签单的呢，我跟你说，这就是个开始，以后我肯定能成为我们公司的第一销售！”
“啪。”周雪合上电脑，肖帅下意识地看过去。
周雪端了自己的饭菜放到桌板上，“清淡一些，吃什么都行。”
“哦，那我炒个藕片，再给你煮个肉丸子汤。”
“要我给你转钱买菜吗？”
“不用不用，我还有钱，你的钱你自己装好了，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我把工资都转给你。”
周雪咽下嘴里的米饭，嗯了一声，又挑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你吃慢一下，细嚼慢咽才好。”
周雪默默又嚼了两下才把米饭咽下去。
肖帅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周雪说着话，周雪的饭才吃了一小半，他的饭菜已经扫完了。
周雪听见筷子扒拉饭盒的声音转过头来，肖帅正把最后两颗米扒拉到嘴里。
“怎，怎么了？”
“太多了，我吃不完。”
“啊，那你先吃，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的我再吃。”
“饭盒拿过来。”
“没事，你先吃。”
“拿过来！”
肖帅立时将饭盒递上去。
周雪拿过去，摆在桌板上，把筷子掉了一端，从没有吃过的另一个角落给肖帅扒饭。
“够了够了，我吃不完那么多，你都快没了。”
周雪没理他，直接端起自己没吃过的那一份菜连带着饭递回去。
“这是肉，你不吃点吗？”
“油。”
“哦，那我晚上炒得清淡一些。”
胃癌不属于传染性疾病，但周雪还是很注意，这几天她吃过的都没让肖帅碰。
倒不是他心疼肖帅也得病，而是她病了，肖帅再病的话，项婷婷会受不了。
病房里安静的只有吃饭咀嚼的声音，背后的人吃得很香，周雪听着声儿，胃口也跟着好了一些。
也是奇怪，明明她和女儿以前都是安静吃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