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再给我一次机会2
“吃饭了,今天炖了鲫鱼汤,多吃鱼聪明。”
“谢谢妈。”
“妈,我爸……”
“你们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吗?”
项婷婷接鱼汤的动作一顿,心里准备好的话在对上母亲的目光时,瞬间崩塌。
“妈,”
“把你的成绩单拿出来。”
“妈,我……”
“不拿是吧,我去找!”
周雪推开椅子就走,项婷婷急急忙忙跟上去,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妈,妈,我……”
房间门被打开,书包拉链被拉开。
“考了多少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也想瞒我是不是?你也想瞒我,我让你瞒,让你瞒!”
“哗啦!”
周雪揪着书包一个翻转将书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书本纸张从砸在纯白的椅子上,又从椅子上哗啦掉到地上。
项婷婷站在房门口,咬着嘴唇摇着头,眼泪夺眶而出。
妈,妈,不要,不要!
妈,求你,求你不要……
周雪一眼看见了那张显眼的成绩单。
第一名,沈星洲。
第二名,……
第五名,项婷婷,年级排名20。
周雪捏紧成绩单骤然转头。
“废物!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你就跟你爸一样的废物!”
……
“苟日的!不要命啦!”
肖帅躲开即将撞在他身上的汽车,就朝着来时的路飞奔。
快一点,要快一点。
项阳,一个刚炒了老板的中年男人。
项家独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项老头出事后,拿着父亲的赔偿款娶了一个能干的媳妇。
婚后两年生下女儿项婷婷。
结婚后,周雪一再催促项阳出去找工作,项阳表示自己想要做生意,因经营不善,做生意亏完了所有赔偿款,还倒欠了不少债务。
周雪在辞职一年后重新开始工作,努力的拼命的工作,三年后还清欠款。
项阳在这三年间选择留在家带孩子。
平日里,打游戏占一半,睡觉占一半,项婷婷磕磕碰碰进入幼儿园。
周雪再次催促项阳出去工作,项阳这一找就是半年,半年后在周雪的介绍下进入一家公司从实习员工做起。
三个月实习期还未到,项阳以工作辛苦,同事排挤为由,辞了工作。
周雪与项阳为此争吵,项阳服软表示自己想要再做一次生意,不做大的,就从小生意做起来。
周雪拿出积攒的三万块,不到一年,项阳以供销商压货没有赚头为由,转让铺面,亏损两万块钱。
生意再次亏损后,项阳又出去找班上,一个人背着行囊去了外地,进了厂,每个月赚到的钱,大部分时候只够自己花。
项阳给出的理由是,水土不服,生病花销。
其实就是他迟到早退还太过奢侈享受。
好在这次他坚持的时间还算比较长,一直到项婷婷初二毕业,工厂倒闭,项阳不满意其他厂的待遇,带着三万积蓄回家。
自觉有了积蓄的项阳回家后又不想出去工作。
项阳以女儿学业为重需要人照顾为由在家一年。
项婷婷上高中后,周雪又一次催促项阳出去找工作,在项阳一年换了五份工作后下了最后通牒。
不好好工作赚钱养家就离婚!
项阳为此找到了前一份工作,却因被老板训斥偷偷炒了老板。
原剧情中,项阳跑出去后,彻夜未归。
就在今夜,周雪和项阳的女儿项婷婷跳楼自杀。
周雪,一个能干的女人,家里家外一把抓,但她把女儿抓得太紧。
她将对丈夫的不满与怨念全都寄托在女儿身上。
她不想项婷婷也跟项阳一样不上进,打从女儿念书开始,就对女儿严厉要求,只准考第一,只要不是考的第一,迎接项婷婷必然是一顿训斥。
项婷婷从小就乖巧听话努力学习,然而弦绷得太紧总有断的一天。
随着父亲回归家庭,父母的争吵重新出现甚至日益加重,项婷婷的焦虑和压抑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高二下学期期中考试,她的成绩突然大幅下滑,这也是她上高中以来的第二次下滑,上次月考,她还只是考了第二,拿了全级第五,这一次她掉出全班前三,掉到全级二十。
周雪对丈夫的种种怨念与不满在拿到成绩单的那一瞬,如同山洪暴发,全部倾塌。
项婷婷这一次没有承受住母亲的训斥,她也对父亲的保证失望了,在这天夜里,项婷婷选择了结束自己生命。
周雪支撑自己的那根弦在女儿跳楼后也崩塌了,开了煤气,选择结束自己和丈夫的生命。
……
街边的路灯亮了起来,肖帅跑到满头是汗,他顾不上抹一把脸上的汗,一路冲回小区,冲到了家门口。
打开房门,屋子里一片暗黑,拉上的窗帘挡住了外头的灯光,屋子里一丝光亮也无。
寂静之声得好像没有一个活人。
肖帅“啪嗒”一声打开了玄关的灯。
鞋架门口放着两双拖鞋,肖帅换了鞋往里走,随着灯打开,屋子里的狼藉也印入肖帅眼帘。
碎瓷片伴着饭菜从餐桌溅到客厅。
沙发上蜷缩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肖帅轻轻呼出一口气,暗暗握爪给自己鼓了鼓劲后慢慢走上前去。
“小雪,我,我回来受……挨打了。”
蜷缩在沙发上的周雪本来只是眯了眯眼睛,听见这句话,她缓缓转过头看向了肖帅。
红肿的眼,茫然愤怒的脸。
肖帅咽了咽口水,“你,还在,很生气吗?我,我……我耐打,你……”
“滚!”
“诶,好!”
肖帅转身就麻溜离开。
周雪:“……”
周雪攥紧拳头,起身回了房,房间门“嘭”一声关上,吓得正去拿扫把的肖帅一个哆嗦。
肖帅看着空荡的客厅,暗暗呼出一口气。
她回房间了。
肖帅去厨房拿了抹布和垃圾桶,先把桌子上的狼藉擦拭干净,这才拿了扫把来扫地……
碎瓷片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似在哭泣,似在欢送。
屋子里的两人各自坐在床头,一人侧耳隐于昏暗的台灯中,一人抬头望着窗外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