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爱人爱自己
高考剩下一个月的时间，江未已也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吃饭的时候都在看书看题。
肖诺也减少了去找他的次数，回了趟家。肖诺家离高中部很近，一公里多就能到。这本来是当时为了肖诺上学爸妈买的，结果刚装修好还没住进去两人就走了。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姥姥姥爷会叫人一个星期打扫一次，只有肖诺自己住。
肖诺躺到沙发上呼了口气，一动也不想动了。
两人情感迅速升温，虽然江未已忙的没空理她，但肖诺还是时不时会去看看他，给他带饭。
她开始紧盯着江未已学习，抽背，帮忙改卷子，倒计时……
随着考试时间越来越近，肖诺突然想到江未已不知会去哪里上学，要是想离开这她倒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就是异地恋而已。
肖诺实在憋的难受，于是跟叶槐聊这件事，而叶槐只说她心太大了。
倒不是她心大，也不是她不慌，见过那么多异地恋分手分的撕心裂肺死去活来的，说不怕也不现实。只是对江未已和自己有种莫名的自信罢了。
只是现在在学校过得却颇为艰难。在学校碰到齐延，只跟他打个招呼都有人窃窃私语，然后论坛就会放出一个虐俩情深的情节，她是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回应过不止十遍，但根本没人听她的，那些人大概觉得看过就看过了，第二天继续他们的意淫，毫不懈怠。这种持之以恒的大无畏精神若放在学习上定有一番举世成就。
学校离肖诺家更近一些，所以江未已干脆在肖诺家住下了。如果江未已爸妈回家，江未已就学一会就回去，如果他们不回家他干脆就不回家了。
在一起后她才发现江未已很喜欢在她身上留印记，脖子嘴唇，幸免，就像是为了宣示主权。
肖诺时常没办法只好用创可贴贴上，但还是会被人看出来，多次被问起后即使肖诺脸皮厚得不计其数也不大好意思了，她就跟肖诺商量让江未已不要在她露出来的地方留印记，这样的约定江未已倒是遵守了，只是他开始在别处留印记。
“宝贝儿，你活像只小狗啊。”肖诺捂着锁骨下方的位置坐起身轻轻嘶了声，“你这样就像小狗往一个地方撒尿，证明此地是你的。”
江未已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你本来就是我的。”
“是啊是啊，我是你的，”肖诺笑道，“所以宝贝儿，要不要再躺一下，你今天不是都写完了嘛。”肖诺拍了拍床。
江未已加深嘴角笑容，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肖诺眯着眼也同样看着她：“怎么了？”
“我想亲你，”江未已薄唇微启，“可以吗？”
肖诺一怔，随后笑起来：“不是刚刚……”
还没说完江未已就覆了上来，肖诺嘴角噙笑，乘着他的吻。
一吻完毕，江未已起身摸了摸她的脸似是看不够似的。肖诺抿唇笑道：“我发现我真是给你开荤了啊……不过，我喜欢。”
江未已又低头啄了啄她的嘴角：“是啊，所以肖小诺同学就自己承担撩我的后果吧。”
说完江未已就坐到了书桌前开始拿卷子做。肖诺轻笑一声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狞笑道：“我说啊，你就没想过跟我更进一步啊？我上次没准备好，但现在我准备好了，只要措施到位我可以配合你……不过你意志力很强啊。”
江未已浑身一怔，被她这句话撩的一阵心乱如麻，突然燥热起来。
“你……”江未已声音有点不稳。
肖诺松开他，过去仰面朝天躺到了床上：“宝贝儿，好好学习啊，别胡思乱想了，我玩会儿手机，你慢慢做题，我给你掐表。”
江未已本对这件事意志力就不高，又被她这样乱撩一气，登时没了想做题的心，但还不能乱来，因为肖诺说了，没措施。
看来要去准备点东西了。江未已心中计划了一下。
回到学校后肖诺直奔画室，因为温听竹说给江未已画了幅高考加油图让她去取。
依然是那间画室，依然是那些摆置，依然是一个身穿白色t恤，干净纯白的少年坐于画架前。
肖诺是冬天认识的温听竹，穿着厚衣服，看起来也是又瘦又白的，现下衣着单薄，这少年身形更显得苍白无力，单薄如丝，肩胛骨突出。
“听竹，”肖诺打了个招呼走过去，“我来取画啦。”
温听竹温柔一笑，并未看她：“你这话有点像来娶我。”
“哈，”肖诺道，“可以啊，嫁了我吧。”
“不行，我已心有所属，阁下可不能横刀夺爱。”温听竹看看她站起来后面的柜子拿了画过来递给她。
肖诺打开，发现画了两个q版的小人，大眼睛大脑袋小身子，颇为可爱，两人拉着条横幅上面大喇喇写着——江未已高考加油！然后是几个小红心。
肖诺对这幅画很是满意，不住夸赞。
“你以后开画展一定要叫我，出名了可不能忘记我，我这么忠诚的粉丝可不多了。”肖诺举着画道。
温听竹沾了点蓝色颜料给画上色：“你是我的知音，我忘记叫谁也不会忘了叫你的。”
“那就好，”肖诺放下画，背身靠在了画室墙上，踩着旁边凳子，“江未已要高考了，真是奇怪啊，我怎么比当事人还紧张。”
“高考本来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过这一点我觉得你可以放心，你不是说你那位男朋友是个举世奇才，天大的学霸嘛，对他而言高考只是入门卡，别担心。”温听竹语气缓缓的，肖诺每次听他说话都能静下心来，也是很神奇。
“真好啊，”肖诺往后仰着头，“每次跟你说话都特舒服，总觉得什么都不要紧了，天塌下来都没那么重要。”
温听竹唇角微勾：“我们啊，是互相的。”
肖诺嘿嘿一笑：“说的也是……我就希望我们都能幸福着，都能走出一条最值得的路。”
“对了，你跟他聊过大学的事情吗？如果他要留在这当然皆大欢喜，但要出去是不是就得异地恋？”温听竹问。
肖诺深深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个我自己考虑好久了，但是始终没有答案……其实我也没敢问他的想法，怎么说呢，害怕他跟我说要出去吧。”
“为什么？”
“他要是出去，我们就得异地恋，这一点无论怎么都逃避不了，感觉身边好多异地恋的，最后几乎都是不得善终……虽然我现在可以说我不会那样，会及时放手及时止损，但谁知道我深陷其中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呀！”肖诺瘪瘪嘴说。
“你要是不想让他走，可以跟他谈一谈，有时候牺牲也是爱情的一部分。”温听竹说。
肖诺仔细想了想他的话，牺牲也是爱情的一部分？是吗？
虽然她不太认同这个观点，但如果细究这句话，会发现这句话其实是大多数爱情中的影射。
某个人会为了自己心爱之人放弃某个决定，选择妥协，这好像是爱情中无法避免的一种。
但她想要的不是这样，她希望江未已能去做喜欢的事，去看想看的风景，走想走的路，而不是囿于她身边这一隅之地，那样对他不公。
如果一方要为另一方妥协，那么最后深究时被妥协的一方定是带着愧疚之心，怀着自罪感，无限忍下更多事。
她当然不想以最坏的心思揣度江未已，但感情这事谁说的准，不定谁就突生异变之心。
所以她不要求江未已为她做出牺牲，当然她也不会委屈自己为他牺牲。个人活个命，即使是相爱之人也该允许对方选择活法，在活好自己的基础上再考虑其他。
她想要的是姥姥姥爷那样的爱情，他们彼此相爱，但绝不会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的想法。比如以前姥姥想周末休息，好好睡一天，姥爷想去钓鱼问姥姥，姥姥拒绝，这种时候他们都是各自干自己的事，尊重对方意愿。
还有姥姥有一次跟姥爷吵架，是因为姥姥先回家没做饭而是睡着了，姥爷觉得你回家你就要做饭，姥姥当然不愿意。
肖诺记得姥姥当时说了句“我想做饭那是我想做，我不想做那就是我不愿意。我跟你一起挣钱养家，你在外奔波我也在奔波，谁比谁轻松？凭什么你回家就得吃上热腾腾的饭菜，我回家就还要洗菜洗肉连休息时间都没有？你要想一回家就吃上饭菜那你请个保姆吧”。
这段话肖诺记了很久，姥爷估计也记了很久，那晚姥爷愣是被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呆呆地站在客厅，最后姥姥门也没让他进。
不过从那天之后两人因为这些琐事吵架的时间少了，家里和谐的让肖诺好长一段时间不能适应。
但有时候一些小事的牺牲也能增进情感。比如姥姥有个调去别的地方教书的机会，据说薪水比这高了一倍，姥姥姥爷两人那段时间都很沉默，姥姥其实很想去，姥爷也觉得是个好机会，毕竟家里还养着个肖诺。
家里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姥姥放弃了这个机会，原因是姥爷跟肖诺都在这里她得照顾他们。
那晚两个老人做了一桌菜。姥爷特高兴，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肖诺觉得是最珍贵的。
所以此刻听到温听竹说牺牲是爱情的一部分她不是很认同，她只能说这种牺牲应该只占五分之一。
“听竹，一部分？你这想法有点危险啊，你可别为了什么人牺牲你自己啊，我会很惋惜的。”肖诺漫不经心道。
谁知温听竹听到她这句话手上动作一滞，整个人顿在了原地，半晌才说：“肖诺，为了一个很喜欢的人牺牲自己不对吗？”
肖诺眉头轻蹙，略一思忖：“……不对，这当然不对。你有自己的思想，你也有想完成的目标，想完成的人生理想，如果你为了一个喜欢的人牺牲自己，那不就等于为他人而活吗？人活着所倡导的就是为自己而活，为别人而活算什么啊……就这短短的一生，好好爱自己很重要。”
“可，爱自己很难啊。”温听竹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了。
肖诺“嗯？”了声：“什么？”
温听竹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你快回去吧。”说完继续上色了。
肖诺站起身：“谢谢你的画……其实我刚刚已经听到你说了什么，爱自己很难，确实很难，我也很难，可我们不会说好一起努力吗。”她确实没听清，只是她想起自己最后一句话，加上问温听竹时他躲闪的眼神就推测出来了。
温听竹愣了愣：“嗯，确实。肖诺，谢谢你。”
爱自己很难，但只有好好爱自己才能更好地爱别人。
她还有一个想要珍惜的人，所以她得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