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碗水端平
第三十二章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陈烟看着对面态度良好，简直好的不像闻固本人。
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怪异的感觉。
她沉吟着，自认为善解人意地吹了一堆彩虹屁。
【五香麻辣味小烟花：闻老师嘛，日理万机，不努力工作怎么对起粉丝！娱乐圈有你了不起！】
【闻老师：马屁圈有你也了不起。】
陈烟：？
可恶，又被嘲讽到了。
唐唐的行动力在某些事情尤为突出。
她直接转发了五六条当红男团ring的舞台直拍给陈烟。
ring是当下最热的选秀的节目杀出来的七位选手组成的限定团，几个月的节目足够为他们各自吸引了一大波流量和粉丝。
最重要是每个人的特色都不同，但混在一个团里都相当融合。
他们各自的唯粉都相当能打，但是也导致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这个团，几乎没有多少团粉。
唐唐作为这个团的团粉，几乎是哪边都不讨好的底层稀有生物。
两块灯牌也是为整个团应援准备的。
陈烟眯着眼睛，手指翻动了一下官方演唱会预热的微博，评论里全部是各家的唯粉在控评的，按照排位由高到低，评论热度也呈现断崖式下跌。
团粉更惨，她刷到底都没刷到几条是团粉的控评，还不容易刷到了，还是只有几十个赞的。
陈烟同情地也点了下赞。
她逐渐明白了唐唐的意图，“你是不是怕到时候过去了旁边的座位都是空的呀。”
一般演唱会大家都会各自划分区域，粉丝扎堆购票，形成各自的专属应援区域。
唐唐有几分心虚地凑过来，“虽然这个小破团，现在的粉丝们凝聚力看起来是差了一丢丢。”
“但是他们真的超级有团魂的，我觉得是潜力股，而且个个实力都很棒啊。”她把自己的笔记本抱过来，随意点开了几个直拍。
男团这种东西，大多吃的是青春饭与粉丝福利。
陈烟从前从未追过类似的团体，男团女团都没有。
她看着七个年轻的男孩子齐刷刷地站在一排，画着舞台妆与爱豆的专属妆容，却难掩身上的少年感与朝气。
每一个人几乎都有自己独特的记忆点，每个少年给人的气质与感觉完全不同。
这在男团之中是相当难得的事情，因为人数较多的缘故，总会让不熟悉这个团体的人觉得脸盲。
几个少年开始表演，灯光黯然再亮起的那一刻，褪去独属于少年的青涩感，转为是相当稳重的台风与表演技巧。
分工明确，他们竟然将各自独特风格与团体融合的相当不错，特别是整支队伍的没有一个拖后腿的，舞蹈完成度和整齐度相当高。
唐唐痴迷道：“这实力在娱乐圈已经相当能打了，我们小破团啥时候能够被看见哇。”
陈烟冷静地想，可惜是限定团，几年后注定要解散的，然后大家各奔东西，还是不要太真情实感地当团粉的好。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团粉少的原因之一。
可是陈烟并没有这样泼冷水，她笑着对唐唐说：“确实很厉害。”
这种实力可以吊打娱乐圈很多男团了，而且这种效果的舞台，一看就是整个团每一个人都分外用心磨出来的，作为选秀大逃杀出来的选手，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唐唐十分骄傲，“是吧是吧，我们ring的舞台从来不令人失望！”
陈烟点头，“那我周末一起跟你去看演唱会！给你的小破团应援，我带喇叭去，保证喊得贼大声。”
陈烟觉得可行，立马点开淘宝下单，“我真的觉得需要个喇叭，毕竟我们人数上占据劣势。”
到时候嗓子喊哑了都喊不过那群唯粉们。
“不过，”陈烟突然想起了什么，望向她认真地说：“陪你去演唱会之前，我得去看看冯老先生哦，我还欠着他老人家一顿饭呢。”
上次上完那节课以后，还没有专门上门拜访过，毕竟是多年前就认识的长辈，陈烟觉得很有必要去看望一下。
唐唐小鸡啄米般点头，给了她一个大大熊抱，“烟宝我爱死你了！”
“对啦，”她拿出ring男团的合体海报和单人海报来，一张张兴奋摊开，“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陈烟愣了一会儿，顺手在那张合体海报上指了一下，笑眯眯地道：“本人一向一碗水端平，七个我都爱。”
周末陈烟带着从陈父那里哄来的的几盒茶叶，去了冯老先生那里，冯老先生正一个人下棋，看见她过来还有几分惊讶。
“你这丫头今天怎么有空跑过来，不用学表演课了？”
陈烟没忍住撇了撇嘴，“今天周末呀，再说我以后可是大制片人，得让上表演课的同学都给我打工。”
冯老先生乐呵呵的，叫人给陈烟倒了杯茶，招呼她过去，“那要求可不高，不赔钱就行了。”
陈烟好奇地打量他的棋盘，心道喝茶下棋听相声，其实也蛮符合闻固的气质的，他老了估计就是这个模样，不过肯定要比冯老先生难说话多了。
“跟我下一把，一个人玩怪没意思的。”
陈烟倒是也没推辞，大大方方落了座以后，诚恳地道：“我可也是个臭棋篓子。”
棋艺不高，棋品也不怎么好的那种。
冯老先生闻言抬头望了她一眼，“你今天带了那么多好茶叶过来，难道我还没有这个肚量？”
陈烟就笑眯眯地也跟着他推了一子，“也是，不然我输的太快，也觉得没意思的。”
冯老先生不冷不淡地哼了声，“制片这事你跟闻固商量过没有？就算要转行，他现在好歹也算是你正经师兄。”
陈烟顿了下，“他现在哪有空管我啊，天天泡在剧组。”
她笑了笑，纠结半天又下了一子，“而且这种小事，还麻烦不到他。”
冯老先生皱了皱眉，“这点小事他都不能帮忙？”
陈烟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是我不想麻烦他的，而且我已经挑好要求实习的剧组了。”
冯老先生点头，脸色缓和了一些，“闻固今年就要毕业了。”
陈烟一怔，是了，等她大二结束，闻固也要从a院毕业了。
距离那个当年信誓旦旦说要跟闻固考一个高中，一个大学的小陈烟，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了。
闻固当时安慰她说一定考的上，他们考进一个大学，就不会再面临她入学他毕业的情况。
陈烟的的确确是考上了，她凭着那丝不服输的倔强和灵气勉强考上了和闻固的学校，一个专业。
她好像都如愿以偿了，又好像没有。
“是呀，”她笑着有些感慨地道：“那我都马上要上大三了呢。”
陈烟跟冯老先生下了两盘，果不其然在冯老先生刻意放水的情况下，她还是被杀个片甲不留。
陈烟就不喜欢输，一张脸都皱了起来，还嘴硬道：“要不是怕您无聊我是不会玩的。”
冯老先生看她还跟小时候似的耍赖，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输不起，真是跟隔壁的校长有得一拼了，改日你跟他切磋一下才对。”
陈烟郁闷地想她果然对自己十分有自知之明，真是个臭棋篓子。
他摇摇头，“下次还是把闻固一起喊过来，我跟他下，你就算了，放水都下不过。”
陈烟猝不及防地又被打击一下，哼了哼差不多也准备告辞了，“那今天就不打扰您了，我下午还要去看演唱会呢。”
冯老先生点头，多嘱咐了一句，“下次和闻固一起过来吃饭，我这边也有些老前辈，到时候带你去见一见，能学点东西。”
陈烟当即眼睛都亮起来了，“那下次我带五子棋过来玩！那个我可厉害了。”
冯老先生望着她的变脸的速度，忍不住笑她，“你就是有奶便是娘，给点甜头嘴比谁还甜，我让你过来学东西，玩什么五子棋。”
玩不过恐怕又要耍赖了。
陈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下次再过来看您哟，请您去听相声，这个您总喜欢吧？”
冯老先生把陈烟来之前的棋局复原了，又自己研究起来，他微微点头，示意是答应了。
唐唐在不远处的甜品店里等她。
此时已经一个人炫了两份甜品，看着陈烟进来连忙跟她打招呼。
“给你留哒，”她指指桌上的草莓蛋糕。
陈烟心情格外好，整个人快乐得简直像只小鸟似的，唐唐忍不住笑她，“冯老先生给你发红包了么？你这么高兴。”
陈烟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没有红包，但是他说下次要带我去见见业内的老前辈，这不红包珍贵！”
唐唐哇了一声，“冯老先生是真的喜欢你。”
一提到这陈烟还有点心虚，毕竟她的戏演成这样，半路转行还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最重要的是棋艺也糟得一塌糊涂，这样人家还给她介绍前辈认识，不是喜欢是什么？
“总感觉我是沾了闻固的光。”陈烟十分有自知之明。
唐唐没忍住蹭了一口她的草莓蛋糕，安慰道：“我看就是你讨人喜欢嘛，要我有也给你介绍。”
陈烟点头，对自己的魅力丝毫不作怀疑，“那倒是，不过我们吃完午饭是直接去演唱会那边吗，听说要提前排练的。”
唐唐望了一眼她，不可置信道：“你就穿成这样？”
陈烟不解地低头望了一眼自己，“怎么了吗？”
就算不出众也没到人身攻击的地步吧？
她今天要出来见冯老先生，所以特地挑的素净稳重了一丢丢，也没戴什么过于活泼与少女的配饰。
唐唐心痛道：“你平时去街边撸个串，出门吃个冰淇淋都比今天穿的要郑重。”
陈烟没忍住撇嘴，心道那不是前几天臭美遭报应感冒了么？
唐唐深刻地演绎了一下什么叫做气抖冷，捂着胸口哀叹：“是我们小破团不配了吗，不配你盛装打扮一下去见他们！？这样爱豆怎么会注意到你！”
陈烟一脸茫然，“可是人这么多，我盛装打扮了，他们也注意不到我呀。”
而且她到时候要拿喇叭应援的还不好喽？穿的那么高调被拍到了怎么办！
说到底，陈烟脸皮再厚，那也是要脸的。
唐唐与平时的打扮全然不同，为了爱豆的演唱会，她今天特意起了一大早化妆，妆容第一次如此的精细，脸上甚至还画了两颗小爱心，衣服也是换了十几套，还准备了各种会发光的小头饰，说是到现场再戴上，到时候就是全场最亮的仔。
陈烟觉得唐唐这辈子可能都没有那么努力打扮过，包括她艺考的时候。
她痛心疾首地对陈烟说，“总之，你一定要换衣服并且再重新画个妆，不然到时候团粉原本就少，一拍过来真的一点排面都没有。”
“我们走的是少而精的路子！陈烟烟给我支愣起来，不能浪费你的美貌！”
陈烟面无表情，“说到底还是为了排面。”
唐唐委委屈屈地看着她，卑微道：“帮帮我们呜呜，我们是粉丝里的下等人。”
陈烟最后还是回去换了衣服化了个相当高调的追星妆容，她脸上也被唐唐添了两颗小爱心，显得整个人元气又俏皮。
陈烟冷静地看着唐唐造型师般地给她的眼妆贴钻，忍不住道：“说实话，我觉得现在我不是去应援的粉丝，我是即将要上台表演的爱豆。”
到时候观众席的摄像头一扫。
好家伙，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吧？
唐唐嘿嘿两声，“演员粉就是单纯，到时候那么暗，真的啥也看不清，摄像头又吃妆，你放心好了。”
她突然有些犹豫道：“你到时候真要用喇叭喊应援口号呀？人可能会有点少哦，到时候社死了怎么办。”
“喊呀。”陈烟十分无所谓道：“反正都去了，追个星还有啥高低贵贱，不就是人少一点，爱一个和爱一个团，也就是人数上的区别。”
唐唐正感动的眼泪汪汪，就听见陈烟继续说，“不过到时候你要跟我一起喊。”
她笑眯眯地，唇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我丢脸也要有个垫背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