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社死现场不过如此
小齐原本等在门口，几个电话过去闻固那头都是无法拨通，他不得已只能准备进马场找人。
没想到没没进去就在半路撞见了自家老板和陈烟。
两个人都是一愣，特别是陈烟，做贼心虚般把手腕从闻固手里抽了出来，又十分虚伪且敷衍地扶了他一把，解释道：“你们老板，为了救我好像受了点伤…”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陈烟试图将闻固塞进车里，扭头跟他商量，“那我让竹心叫医务人员过来了啊，现在没人了。”
“不用，没受伤。”
闻固在车上找了个新的口罩，用右手戴上。
陈烟一听他还坚持死鸭子嘴硬，心中便有几分火气，更甚的是愧疚，“有没有事情难道是你自己说了算了吗？医生看过之后才作数。”
“我等会儿要赶去机场。”
陈烟呆了几秒，试探地问：“回a城？回去拍戏吗？”
陈烟很少见到闻固脸上出现这种无奈的表情，但是确确实实现在出现在他脸上了，“不然呢？”
小齐像是为自己老板找补般，也多说了一句，“是啊，易导都打多少电话过来了，闻老师一个都没接到，易导都快急疯了，我这才想跑进去找人的 。”
陈烟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也爬进了车，目不转睛地盯着闻固，“你手机呢？”
“兜里。”闻固似乎不想跟她纠结这个话题，“再耽误我要误机了，你要送我去机场吗？”
“好啊，”陈烟面无表情，坚持道：“你把手机拿出来，机票时间我看一眼，我送你过去。”
小齐不知道这两位又发什么疯杠上了，直觉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当即化作哑巴人一句话也不敢劝了。
陈烟冷静道：“因为手机在左边的口袋，左手受伤了不方便拿么？”
“你刚刚一直在用右手，连戴口罩都是。”
“这么高摔下来，手机肯定坏了，所以才接不到易哥电话吗。”
小齐一听到什么这么高摔下来，当即吓得脸色都苍白几分，刚刚看闻老师没事人一样还真以为没事。
闻固没有一丝被抓包的心虚和尴尬，甚至还笑了一声，“观察了我一路？侦查能力这么强？”
陈烟没理会他的调侃，也没再阴阳怪气他，只是自己伸手将他左边裤子袋子里手机拿出来。
闻固倒是没有制止她，“我觉得女孩子有时候还是需要注意一点…”
下一秒陈烟已经将那个摔的异常惨烈的手机在他眼前晃晃。
手机屏幕碎的四分五裂，陈烟试图开机，这个摔的出了蜘蛛网的手机回光返照般的响了两秒，最后还是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陈烟小声地说：“我赔你一个，更贵更好的。”
“然后我现在叫竹心让人过来，别再跟我说你没受伤，除非你现在用左手给我打一套拳看看。”
“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的。”
陈烟把那个四分五裂的倒霉手机轻轻地放在闻固膝盖上。
闻固沉默的看她给江竹心打电话，冷静又理智，就是整个人蔫巴巴的，像颗被风雪打坏了的小白菜，完全没有上午骑马时候的自信与张扬了。
“对不起。”
这是陈烟挂完电话对闻固说的第一句话。
陈烟垂着眸子，真心实意地他道歉，“给今天是我太冲动了。”
她不该那样激周振这种人。
无论如何她都没打算让自己受伤，更没有打算连累到闻固。
男人原本在她一个人气势汹汹地做主安排的时候还能带着懒洋洋的笑意，这会儿唇边的笑意也没了。
“最近怎么这么懂事了。”
他凑过去，看见陈烟红通通的眼睛，“跟我道什么歉？你不去揍周振，还跟我道上歉了。”
“用你聪明的小脑瓜想想这事是你的错吗？”
闻固伸出手指揉揉她的眼皮，“少给我干打雷不下雨，真敢哭我就揍你，给我摆了一周脸色了，微信也敢删。”
陈烟像是和他作对般，一颗眼泪刚好就落在他掌心。
闻固几乎是瞬间就僵硬了，眼神里还带着几分不知所措。
陈烟越想越难过，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她几乎是一遍哭一边说：“万一你真的残了怎么办呀，手断了怎么办呀？”
闻固一只手几乎不够给她擦的，他没想过陈烟居然这么能哭。
女孩还在嚎，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闻叔叔会揍死我的，徐阿姨以后再也不会喜欢我了呜呜。”
闻固几乎是被气笑了，“我爸妈会揍你？你不是最会撒谎甩锅了，之前的劲去哪里了，你现在去他们面前这样嚎两句，看他们舍不舍得揍你。”
闻固虽然不待见陈烟，但是闻家夫妇真是把陈烟当亲闺女对待了。
但是他的劝慰似乎并没有起效，陈烟还沉在自责的情绪无法自拔，她甚至难过地想，影响剧组进度已经是小事情了，如果留下后遗症，闻固一生的事业真的会受影响。
作为一个前粉丝，她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闻固还想再哄两句，他自觉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陈烟这里了。
难哄又记仇，说她一句能够顶三句，最重要的反侦察能力还很强，根本不好骗。
简直就是劫难，闻固头疼地想，真不知道她身边的人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
最后打破僵局的是江竹心，她带着医务人员已经围观了很久。
最后江竹心面无表情地敲了敲车窗，隔着玻璃对他们说，准确来说是对陈烟说：“你哭够了不？哭够了先让人给闻哥看看行不行？”
不远处的小齐尴尬又为难的看着他们，主要是这种时候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啊。
陈烟目瞪口呆地望着车子外的一堆人，当即绝望地直接躲进了车子的角落当蘑菇，宁死不肯再露脸了。
所谓社死，不过如此吧。
江照北处理了好了事情立马就往闻固这边赶过来，见江竹心站在车子旁边，凑上去问了一句，“闻哥怎么样？”
江竹心叹了口气，“万幸没伤到骨头，但是也要好几周才能恢复。”
“好几周？闻哥不是还在剧组，那他的戏…”
“等等，闻哥车上那一坨是个什么东西？”
“那不是东西，”江竹心摇摇头，“那是个颜面尽失的人。”
“什么奇奇怪怪的。”江照北摸不着头脑也没管太多，“我进去看看闻哥。”
“你最好别去，”江竹心制止他，“不然陈烟很可能又被你刺激了，今儿大家都别想好过。”
“我刚刚已经刺激过她了，我们姐弟不易留在此地，还是快走吧。”说着隔着玻璃跟闻固打了招呼，便拉着江照北走远了。
闻固伸手拍了拍那一坨颜面尽失的人，“人走了，还要躲多久。”
陈烟捂着脑袋，满面通红地仍旧不肯出来。
“陈烟。”
闻固强忍着揍人的冲动，将人单手一点点从毯子里拽出来了，“我当时是不是劝你别哭，你自己要哭的。”
陈烟眼神忽闪地不敢与他对视，对于闻老师的“冒犯”也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最后也只是小声地说：“要恢复好几周的哦，那你的戏怎么办，不是下个月就要杀青了？真的耽误剧组进度了。”
他又是那样最讨厌因为私人原因耽误大家工作的人。
“要不你再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我总怕…”
“看过了还不放心，”闻固这次直接捂住了她的嘴，“我这是积善行德，干的是好事，剧组会给我颁锦旗。”
“至于伤，”他叹了口气，“什么护具都没带，就这点伤，真该谢天谢地了，你还想怎么样。”
陈烟默了默，最后掰开他的手，认真地说：“我想你不受伤。”
“要是你今天不去接我就好了。”她明明戴着护具的，摔一跤能有多疼呢，要是运气不好跟周振一样倒霉，被马踩两下也就是了。
“陈烟。”
陈烟听见闻固带着寒气又略显怒意的声音，一下子就知道他是生气了。
她正要解释，脸已经被扣住了，闻固沉着眸子，“我不可能不去接你。”
“所以以后别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少气我才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被抓住的陈烟愣愣的，只能够望着他。
“听懂了没有？”
陈烟觉得她应该是听懂了，十分积极地点了点头。
于是闻固松开了她。
陈烟觉得他应该是已经气疯了，能把闻固气成这样着实是她的本事。
他突然又安抚地，又像敷衍般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今天的马骑的很好，没有给我丢脸。”
“是周振那种垃圾不配跟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