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还想上战场吗
压在心头多日的麻烦解决了，里长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这会儿他看着崔妤婉，就仿佛在看着一个香饽饽。
小丫头比他想的还要聪明许多。
在这一刻里长心中倒是觉着有些可惜。
这么聪明的女娃娃，怎么就不是他家的呢？
不过不是他家亲生的，倒也不是不能去他家当个小媳妇儿……
里长暗戳戳的在心中盘算着，把他的几个孙子人选扒拉了一遍，想找出个适配的，说不定就能成就一对姻缘呢？
崔妤婉丝毫不知晓里长心中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待会儿的投票选择，给每个人发个炭条，发张小纸片，让他们把选择写在上面，再唱票吧。”
崔妤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解释道。
“既然都决定让大家自己做主了，那就做得彻底一点，这样也免得大家会被其他人影响了自己的想法。”
最主要的是，这种方式，比举手表决的私密性更高。
大家也能更加轻松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里长欣然同意，还立马让儿子给他找了些宣纸来，当场裁剪成合适的大小。
崔妤婉也被留下来帮忙，跟着一起裁纸糊箱子。
很快，诸位回转的长者们，就把消息传递给了每一个人。
山洞里的议论声瞬间大了起来。
所有人都各自发表着自己的意见，甚至还有人为此吵得脸红脖子粗，谁都说服不了谁。
封谌晟拄着双拐，走到崔妤婉的身边，低头看着她裁纸，轻声询问。
“你想选哪个？”
“我吗？”
崔妤婉歪头想了想，实话实说。
“肃王封地吧。”
崔妤婉坦然解释道。
“你也说了，肃王手里有钱有兵，还是个有谋略，有一争之力，能护住逢低百姓的好人。去了他的封地，不说能避开战乱，至少那里的地势和环境，都适宜生活。”
西南那边有毒瘴。
纵使封谌晟手中有解药，服下后能保证大家不会受到毒气侵袭。
但生活在瘴气萦绕的地方，本身就极难适应，不是好事。
再者崔洪昌和赵氏年纪大了，生存在环境恶劣之地，对他们不利。
纵使西南那边不会受到战乱困扰，但毒瘴本身，就是个最大的定时炸弹。
不是土生土长的人，是很难适应那般恶劣的环境的。
所以两相比较之下，崔妤婉觉得还是前往肃王封地更稳妥一些。
“你觉得，若是肃王也想争那个位置，胜算几何？”
崔妤婉看向封谌晟，把问题又抛还给了他。
封谌晟沉默了片刻，如实相告。
“至少八成。”
“八成？”
崔妤婉惊讶不已，没想到封谌晟对肃王竟然这般看好。
与此同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连忙询问封谌晟。
“你去他的地盘，万一被发现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崔妤婉说的很含糊，封谌晟却在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毕竟对外，封家还顶着一个被朝廷扣下的，乱臣贼子的帽子。
封谌晟一旦踏足肃王的地盘，被肃王的人发现，想要借此发作拿捏封谌晟，连罪名都是现成的。
封谌晟从未对崔妤婉提起过自己的身世，连互通名字时都刻意掩去了姓，只告诉她自己姓谌。
但对于崔妤婉猜到自己真实身份一事，封谌晟倒是毫不意外。
他知道崔妤婉很聪明，能猜到他和封家的关系也不意外。
在这一刻，两个人心知肚明却没有彼此戳破，安然无事的把对话继续了下去。
“无妨。”
封谌晟面色不变，淡定自若道。
“肃王是个明智的人，不会节外生枝找我麻烦。他善用兵，更善用人。”
封谌晟的话点到即止，崔妤婉却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你……还想上战场吗？”
话音刚落，崔妤婉哂笑了下，在心中替封谌晟回答了自己——怎么会不想呢？
纵使封家人如今仅剩了封谌晟这么一个，他的父兄叔父皆都折在了战场上，也依旧磨灭不了封家人骨子里的血性。
这笔血债，是鞑子欠下的，他得一笔一笔讨回来！
“保家卫国，护我河山。”
封谌晟喃喃出这八个字，嗤笑一声。
“祖训如此，哪怕……也不曾动摇过。”
崔妤婉看着封谌晟，在这一刻，她心底忽就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
纵使被扣上乱臣贼子的帽子，封家也依旧坚守祖训，不肯对鞑子让步分毫。
他们用性命，尽力护住了身后的百姓和国土。
哪怕结果或许并没有那么美好，他们也不曾退缩过一步。
若是换作盛世明主，或许封家就不会沦落至此了吧？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这是第一次，遥冼村让全体村民参与投票的选择。
所有人都很兴奋，跃跃欲试。
只要是超过了十岁，有自己独立思考能力，能做选择的人，全部都得到了这次投票机会。
遥冼村的村民们，大多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没进过学堂，不识几个字。
里长就让他们在纸条上画圈和横杠代替。
愿意去肃王封地的，就画个圈。
想选西南方向的，就画个横杠。
如此简单的方式，再无人提出疑问。
“给大家一炷香的时间考虑，选择好后，就把纸条投入这个纸箱中。”
里长轻轻拍了拍临时糊出来的纸箱，向大家示意。
“等全部纸条投入后，再统一倒出来统计。这是匿名投票，扔进去也不知道哪张纸条是谁的，所以你们尽管放心，大胆的选吧。”
里长的话，无疑是给踌躇的众人吃了一记定心丸。
虽说他提前就敲打过几位长者，不让他们的思想强加影响到其他人的选择。
但难免总有那么几个，想暗示自家人跟着他一起选择的。
若是不听话，回头被发现了，少不得一顿训斥。
这般方式，倒是真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来选，还不怕被发现了。
崔鹏博和崔骏逸更是上蹿下跳，兴奋得抓耳挠腮。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参与这么重大事情的投票，想到自己也拥有选择权，他们就冷静不下来。
比起他们，赵氏等人就冷静的多了。
“婉婉呐，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