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传递
临夜，风雪飘摇。
为了保存珍稀的柴油资源，也为了避免黑暗中游荡的怪物被灯光吸引，学生们拉起体育馆周围的落地窗帘，关闭了体育馆内大部分的照明，只留下室内球场四周底座下的轮廓灯。
接着，又从仓库里找到了几十张毯子和六个小太阳取暖器，他们先把椅子围放在球场中间，再把小太阳取暖器摆在椅子上，既增加取暖器的热量扩散效率，又可以避免失火的意外发生。
大家便各取来毛毯围坐在小太阳暖炉周围，分享着末世之下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与人情。
“完成了。”
在数十双漆黑眸子的注视下，阳立运用棱光将首武身体里最后一滴黑潮驱逐。忍受完地狱炙烤般的酷刑后，首武如释重负，血色重新从肌肤上浮现。
首武舒了舒手，久违而熟悉的触感重新涌现，他试着张了张嘴，发现已经能简单吐出几个词了。
“阳哥，谢谢。”
男青年当即跪倒在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卑微恭敬的模样。
阳立刚忙将首武从地上扶了起来，要拍去他身上的灰尘，答道：
“别这样快起来，我们都是大学生，都是文明人，不兴这种三拜九叩的粗礼！”
首武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失语太久的后遗症还未退散，便只能紧紧握住阳立的手。
此时，另一边智灵替志文驱除黑潮的工作也已经完成，他们当着在场所有师生的面，展现了棱光这种神奇力量的冰山一角。
而这也是阳立所期许。
“各位！想必今天大家都亲眼看见，首武和志文身上的黑潮是如何被消灭的。”
阳立一面宣声，一面卷起袖子，高举棱镜露出右臂上的光纹。
“靠的是这枚棱镜，这棱镜会折射出一种名为棱光的光线，它和黑潮一样是这个末世中出现的未知力量，但不同的是，棱光能驱散黑潮，我正是凭借这棱光杀死了很多裂头怪，甚至是打败了秋兰。”
“棱镜？棱光？用这玩意能对抗黑潮和杀死裂头怪？”
众人窃窃细语起来，显然是因为阳立的这番解释太过天方夜谭式，完全违背了固有的经验认识，人们一时难以接受信服。
但仔细回想，阳立今天的确是凭借一种类似激光剑的武器杀死了那只黑潮翼兽，难道那就是他口中的棱光？
“阳哥，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但这也太玄乎了，就像魔法一样，完全不符合科学道理呀。”学生们如是道。
阳立点了点头，自然明白要众人接受棱镜棱光的存在不是一件易事，但他必须要让众人信服，因为这是他们在这个黑潮末世下生存的关键。
——但要短时间内想要说服众人的确不是一件易事，尤其是对阳立这种性格内敛的人来说，颇具挑战。
“我知道这不符合科学道理，但大家仔细想想，自从这黑潮灾难发生以来，我们熟知的科学道理还管用吗？”
困顿之际，芦苇再次模仿起阳立的声音，动用三寸不烂之舌准备力辩群英。
“我只看到死尸复活，天地异变，整座城市都被摧毁，活人更是被那未知的黑潮吞噬，彻底从人间蒸发，整个世界都形同炼狱。”
“难道这一切，就可以用科学常理来解释了吗？”
全场默然，面对芦苇的质问，没有一个人能给出一个符合科学常理的回答，即使是那位博学多识的老教授也不行。
因为正如其所言，他们所熟知的世界，已经在那个深邃夜晚里彻底一去不复返了。
“各位，我知道大家都是相信科学的，但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是不会怀疑眼前发生的一切事实，所以我们需要先承认黑潮，承认棱光，去接受它，去使用它。”
“最后在这一系列过程中，逐步发掘其中的真相，这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应有的唯物精神。”
芦苇这一番言论非常具有逻辑思维，即使是阳立也暗暗被折服唯物主义者的唯物精神吗？
“我认为阳立同学的发言很有意义。”
良久沉默中，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终于启了声，他虽年事已高，但依旧目光如炬。
“虽然我们现在无法解释眼下的种种异变究竟是什么缘故，但阳立同学说得对，我们得先接受现状，得承认黑潮和这什么棱光是客观存在的，也要认识到这棱光是能克制黑潮的。”
“对，棱光能克制驱散黑潮，这是我们生存下去的关键。”阳立顺势补充强调一句。
“既然如此”
人群之中，一个形状熟悉的光头男子站了起来，直询道：
“那么阳兄弟，我们怎样才能获得棱镜？怎样才能使用棱镜折射出所谓的棱光呢？”
“额，想要再解释就会浪费很多口水，怕你们嫌烦我就直说了。”
阳立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结果忽然想起，从裂头怪尸体里找到的结晶体已经被自己捏完了这就有些尴尬了。
“阳哥，给你这个。”
智灵看出了阳立的窘迫，她默默靠到跟前，只是递出小手，掌心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阳立接过后，顿时眼前一亮，因为智灵递过来的正是一枚纯白的光芒结晶体。
“这是之前阳哥分给我的几颗结晶体里剩下的一颗，我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就偷偷留了一颗下来。”
智灵小声嘟囔着，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舍得这枚结晶，阳立便答道：
“放心，下次一定给你补回来。”
旋即，他转身向众人展示了这枚光芒结晶体，在这昏暗体育馆当中，纯白的结晶却有如流星般熠熠生辉，点亮无数双漆黑的眸子。
“各位看！这是一枚固态的光芒结晶体，当初黑潮灾难爆发时，我因为一些缘故得到了类似的结晶体。”
“只要将这枚结晶体放在手心捏碎，吸收蕴含其中的光芒粒子，便能得到类似的棱镜。”
“如果有人想要获得棱光的力量，我就将这枚结晶体无偿赠与他。”
四座鸦然，很明显还是因为阳立的这番说辞依旧太过于天方夜谭式，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手中的那块结晶体看着有些诡异，谁也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和黑潮一样把人变成怪物。
“我来！”
就在局面即将陷入僵局之际，一个洪亮如钟的男人声音推翻了所有猜疑，待众人寻声看去时，一铮亮光头将所有目光折射，阔首星步径直走向阳立。
“就让我孙大勇来试试这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