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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奔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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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青鸟,上古神兽,天生青离神火。”荼蘼一字一句看着典籍上的文字,却愈发觉得不对。

    “一万年前,全族牺牲于三界大战中。”

    三青鸟已经绝迹一万余年,那这只?

    荼蘼缓缓转头,看着自己肩上的行木。

    若这典籍记载属实,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想什么呢?”行木跳到桌上,看了一眼荼蘼手里的东西,随即又道:“典籍都是胜者所书,他们想记下什么,抹去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你所看到的,都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若照这典籍所说,我莫不是该睡在那三界大战的战场了,如何会在此处?”

    行木叽里呱啦说出一大堆,荼蘼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荼蘼认真地看着行木,语气十分真诚。

    行木却不在言语,跳回她的肩头。

    显然,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或许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荼蘼也不再出声,沉默着整理被翻乱的东西。

    良久,荼蘼将一盘仙果端到行木面前,她才沉声说道:“是他们将我藏在了化神殒中,我才得以逃过一劫。”

    只是这三界变迁,她醒来之时,甚至感受不到一丝三青鸟族人的气息。

    她就这样待在化神殒内,直到冥穹去了三危山清剿幽族。

    行木看荼蘼一眼,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这云氲台,看似是在保护她,实则是一座囚笼,这丫头还心甘情愿地被困于此。

    “那攻离山的凤凰族长?”

    谈起这个行木就更来气了,一口吞下好几颗行木果,囫囵着说道:“不过是沾染了几丝青鸟血脉罢了,那离火杂的,还不如人间的炊烟干净。”

    如此言语,实属有些夸张了。但荼蘼也总算听明白一点,意思是那族长的离火不纯呗。

    不过现在三青鸟已经在典籍上“被全族牺牲”,若是行木真的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三界之中,难保还有命在。

    只是不知这《三界奇异志》,到底是何人所书,这上边也没留个名号,不然她日后定要找此人好好探讨探讨。

    行木心中有气,摇身又变回人身,一屁股坐在荼蘼身边,一口一个吞着果子。

    她被困化神殒一万年,元神消耗不少,连高阶一些的丹药都吃不了。这真身脆弱得很,离火也只能堪堪拿来吓唬吓唬荼蘼罢了。

    可若想要出这云氲台,九重天怕是第一时间就会发现,然后让青鸟一族彻底灭亡。

    所以现在,她必须跟在荼蘼身边,以掩饰身份。如今知道三青鸟还存留于世的,只有冥穹和这小花仙。

    荼蘼自身难保,于她并无威胁,如今她拿住了冥穹的把柄,他也不足为惧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寰宇负手而立,眼中隐隐有些怒意。

    身后的人似乎笃定了他一定不会拒绝,便开始狮子大开口。

    “很简单,只要你不再追查三危山之事,我定会守口如瓶。”行木抬手,汲取一缕玉荷的香气萦绕在指尖。

    “当然,能保下三危山的幽族最好。”

    她靠近寰宇,眼睛看向被落下结界的屋子:“毕竟,我还得靠上神助我掩盖身份不是,你说呢?”

    屋内,荼蘼正睡得香,外面发生的事情,她毫无察觉。

    寰宇周身仙力流转,像是下一刻就要对她出手:“我为何要在意这些,没有你,我也能护住她!”

    本以为只是残留的混杂血脉,没想到竟是三界大战留下来的东西,他真是引狼入室!

    指尖的香气没入体内,行木觉得舒爽不少,她坐在清池旁笑道:“上神在意与否,我无从知晓。”

    “不过…”行木欲言又止,眼波流转看着寰宇。

    寰宇眼中生恶,别过脸去。云氲台内仙力翻飞,掀起行木的青丝和裙角。

    “堂堂天界战神,怎的这般没气度。”行木顿时觉得没意思,撇撇嘴,“今日之事,上神尽可好好思虑。在这之前,我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上神,别让我等太久。”

    说罢,变回三青鸟的样子,大摇大摆进了屋子,乖乖靠在荼蘼枕边。

    任谁来也不会想到,如此乖顺的小鸟儿,竟会将一届上神逼得哑口无言。

    寰宇站在原地,心中气急却毫无办法,他动不了行木,却也不能答应她所说之事。

    但若是不答应她,她届时将此事一捅出去,他就算追到东岳那边也保不住荼蘼了。

    几番思索却毫无头绪,索性拂袖去了冥府寻东岳。

    云氲台重归沉寂。

    荼蘼一觉醒来,院内空无一人,站在门口抻了个懒腰,远远望见门外一袭红衣,正急匆匆走来。

    惊觉不妙,飞快地关上门,掀开一个小口观察着门外。

    那红衣却停在门口不走了,伸着脖子往里探查。

    荼蘼这才想起来,寰宇不在的时候,云氲台四周都有结界,外边的人根本就看不见她。想到这里,荼蘼大大方方打开门,走近门口观察着这人。

    一袭红衣十分亮眼,浑身装饰一看就不是普通仙子。难不成是寰宇的哪个相好的?

    没想到还真有人找上门来了,荼蘼看一眼行木,却只收到一个白眼。

    那仙子看了一阵,却没发现任何踪迹,正望着寰宇落下的结界发愁。

    云氲台从前只是有防护结界而已,什么时候还多了一层?

    轻云看着这结界,那仙侍说过的话又回荡在耳边,她笃定这里面定有猫腻。

    末了,她退出几步。

    手中仙力流转,红袖飞扬,一道仙力打在结界上,结界毫发无损,自己却被回弹的仙力逼得后退。

    轻云心中气急,像是跟这结界杠上了一般,一道道仙力不断打出,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波澜,倒是自己累得不行。

    仙侍上前拦住轻云:“公主,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上神若是知道了,恐怕会怪罪。”

    她一届上仙,怎么也破不了寰宇的结界。

    荼蘼带着行木坐在院子里悠哉地吃着仙茶果子,待看腻了,荼蘼便逗逗清池里的红鲤。

    “走开!”轻云一把推开仙侍,怒气冲冲看着结界。

    “我与冥穹什么关系,也轮得到你来分说,我今日就算进云氲台杀了那女子,冥穹也不会多说什么!”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色,竟敢迷了冥穹的眼!

    仙侍心中惊异,却也不敢违抗,立时俯身在地:“公主说的是,是奴婢多虑了。”

    轻云轻哼一声,打量着这突然冒出来的结界。

    指尖忽然触到一丝冰凉,她低下头,腰间挂着冥穹当初赠与她的茗玉坠。

    当初灵山有难,冥穹前往相助,被幽族重伤,是轻云日夜照料,四处寻找仙药才得以捡回一条命来。

    为答谢救命之恩,冥穹让轻云提出条件,她却只要了这一块茗玉坠。

    轻云将茗玉坠取下,手中仙力缓缓渗入,看似普通的坠子此时竟有光华流转。

    似是收到感应,结界竟自己掀开一个口子,轻云收回茗玉坠,带着仙侍走进云氲台。

    刚踏进门,就看见正在与行木玩耍荼蘼。

    听见声响,荼蘼转过头,正好对上轻云的脸,脑中降下一声惊雷。

    妈呀妈呀妈呀!找上门了!

    一手捞过行木,抬脚便要往屋里跑。要了大命了,她是怎么进来的!

    不料反应太慢,轻云伸手,荼蘼只觉得双脚离地,四肢都被束缚,整个人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被挂在半空。

    轻云皱眉看了半天,这九重天的仙侍有几个她没见过,可这人看着眼生,这装束也不似仙侍。

    近日也并无新的仙子飞升,她是怎么冒出来的?

    莫不是冥穹自三危山带回来的遗族?

    正想着,轻云却发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她竟不是九重天的人!

    轻云冷冷开口:“你不是九重天的人,说!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勾引冥穹上神?”

    荼蘼:???

    被禁锢的手脚一点也动弹不得,荼蘼看着眼前这张扬的红衣女子,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她试着挣扎,折腾半晌,好不容易凝聚的仙力却又四散。荼蘼心中轻叹一声,眼前的轻云却已经失去耐心。

    轻云冷眼看着荼蘼,不知哪儿来的东西,也配在这云氲台中居住,她都没这资格。

    荼蘼环顾四周,却未见行木一丝踪影,这躲得也忒严实了。

    刚要开口,四肢的束缚却开始收紧,眼见就要勒断她的四肢,剧烈的疼痛传来。

    “啊!”荼蘼惊呼出声,她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剧痛犹如潮水一般涌来,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时候再想说什么,也无用了。轻云冷笑着,如此羸弱,杀了也罢。

    待冥穹回来,她再好好与他解释一番,他也不会怪罪。

    杀一个来历不明的东西而已,并无任何可值得冥穹上心的。

    定是这东西在三危山勾引冥穹,冥穹一向心软,才会将她带回来,又不好向九重天汇报。如今她将这东西了结了,也算是为冥穹了了一桩烦心事。

    荼蘼长这么大,从来没感觉这么痛过,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看见那红衣女仙脸上有一丝慌乱。

    可她现在无心去管这些,荼蘼突然有些后悔,若是当时她没有跟着寰宇来到云氲台,会不会活的长一点。

    可若是没有寰宇,她或许早就死了。

    眼前突然浮现仙子的脸,荼蘼还没来得及高兴,仙子又转瞬消失。

    那些剧痛似乎正在慢慢消失,荼蘼只觉得万籁俱寂,挣扎着抬起沉重的眼皮,却只看到一片空白。

    她这是,要死了吗?

    可惜了,她还没飞升,就要死在这女仙手里。

    九重天真是太可怕了,她若是投胎转世,一定不要再跟这些人打交道。  冷冽的风从自动大门吹进来,秋焕缩了缩脖子,朝着白嘉午走去。

    “白嘉午,谢谢你。”

    电话里的声音和现实重合,他转头看见朝他而来的少女,忽然就觉得心情好。

    秋焕拿过他耳边的手机,偏头看着他,眼睛弯弯的,他觉得可爱的紧。

    “白嘉午,我们回家。”

    他点头,把东西放在大厅的椅子上,去办出院手续,又拿了一堆药。

    秋焕坐在一边,看着来回折腾的白嘉午。

    医院的人来来往往,嘈杂的声音被她屏蔽,她的眼睛只看见他一人。

    白嘉午拿着一大堆药走到她面前的时候,秋焕皱着眉头看着那一袋子的药。

    “走吧,回家。”白嘉午把东西拿好,勉强腾出手牵着她。

    残雪未化,白嘉午将她护在怀里,两人一步一步走着,秋焕看着光秃秃的一片,脑海浮现这里绿意盎然的样子。

    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想和白嘉午一起看这里的四季。

    不知道这里的春天结束的时候,会不会有满山的荼蘼花。

    可惜她的时间太少,十五之前就得回去,什么都还没有做,就已经浪费了一天的时光。

    “白嘉午。”她小声唤他。

    “嗯?”白嘉午低下头,眼中神情缱绻。

    “我想和你一起看这四季。”她这样想,也这样说了。

    白嘉午一愣,手里紧了些,说道:“会的!”

    白嘉午推开门,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

    大脑一片空白,秋焕愣在原地,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两人的视线落在身上,秋焕觉得极度不自然,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白嘉午怀里。

    反应过来的时候,秋焕像触电一般弹直身子,看起来滑稽得很。

    白嘉午笑意渐浓,把秋焕的动作尽收眼底。

    他还没见过秋焕这么紧张的时候,无论什么事情,她都一副得心应手的样子,这表现真是太难得了。

    他巴不得给她录下来。

    秋焕没敢动,偷偷扯他的衣角。

    他重新牵起秋焕的手,拉着她踏进家门。

    “爸,姐,我们回来了。”

    秋焕第一次连笑都不自然,“叔叔好,姐姐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下意识地说出这些话。

    姐姐站起身来,让秋焕和白嘉午坐在沙发上,又倒了水放在桌子上。

    “谢谢姐姐。”秋焕连忙道谢。

    撇了一眼两人紧紧牵着的手,姐姐抿嘴笑着说:“别这么紧张,当自己家就行。”

    秋焕应答着点头,心下还是紧张。余光注意着一边的男人,从刚开始他就没说话,一脸板正的样子,看起来好凶。

    心扑通扑通跳着,考试都没这一半紧张啊!

    想了想,秋焕还是站起来,白嘉午却也跟着站起来。

    “爸,这是秋焕。”

    秋焕像挣开白嘉午的手,可白嘉午根本不给她机会,掌心将她的手包裹,她也不能做太大的动作无奈只能让他这样牵着。

    秋焕一紧张,语言和行为系统完全崩溃,只能做条件反射,一个九十度鞠躬下去,“叔叔好!”

    白嘉午差点当场笑出来,他怎么没发现焕焕还有这个样子。手足无措的样子真的可爱到爆炸好吗!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秋焕都快尴尬到炸了,白嘉午还在一边看戏一样的。

    白嘉午爸爸声音低沉地答应一声,听起来十分冷漠:“嗯。”

    秋焕直起身,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她要说些什么来着?全忘了!

    秋焕,你真是好样的!关键时刻掉链子,还得是你!

    最后还是姐姐开口缓和僵局,“妹妹不要紧张,爸爸性格就这样。”又瞪了一眼白嘉午,“白嘉午,你没提前跟妹妹说我们今日回来吗?你在干些什么?”

    “妹妹才从医院回来,你要是再不给照顾好我找你麻烦!”

    白嘉午挠挠头,嘻嘻哈哈的说道:“我忘了,嘿嘿嘿!我先把东西放了,你们先聊。”

    手被骤然松开,秋焕直接瞳孔发散,他他他!他要去放东西,那我我我在这儿干吗?

    白嘉午去阁楼上放东西,秋焕像个雕像一样凝固。

    “站着干什么?坐!”低沉的声音传来,是白嘉午的爸爸。

    “谢谢叔叔!”秋焕反射一样答应一声,慢慢坐在沙发上。

    白嘉佳坐到秋焕旁边,和她聊起天来。

    “妹妹你不要紧张,你刚来就冻生病了,都怪白嘉午,等他下来我收拾他!”明明是脸宠溺的样子,说到白嘉午名字的时候却咬牙切齿的。

    秋焕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只礼貌地笑。

    白嘉午,你姐要血脉压制你来!

    秋焕眼睛都笑弯了,心下也放松不少,开口和白嘉佳聊起来。

    “妹妹,你和白嘉午好好谈,到了年龄就结婚,到时候姐姐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姐姐,这还早呢!”秋焕不好意思地笑着,没想到白嘉佳这么直。

    “不早了不早了,等你们都到了年龄,问题不大!”白嘉佳将零食放到秋焕面前,挑了自己觉得好吃的递到她手里。“要是白嘉午欺负你的话,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秋焕没再反驳,呵呵笑着应下。

    这姐姐也太好了吧!

    一边的爸爸一言不发,眼睛看着电视,嘴里吃着水果和零食。

    没多久,白嘉午开门进来。

    白嘉佳站起来就给他一个瞪眼,“白嘉午,你们吃饭了没有?不要把妹妹给我饿到了。”

    “吃过了。”白嘉午搭着话,悄然坐在秋焕身边。

    白嘉佳这才满意地点头。

    姐弟两人时不时聊着天,白嘉午拿了药让秋焕吃下。

    秋焕吃完药没多久就开始迷糊,想要靠在沙发上迷一会儿,一只手将她捞过去,抱起她往外走。

    没人说话,白嘉午一路把她抱上阁楼。

    他俯身看着秋焕,“睡吧,吃完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嗯!”

    白嘉午给她脱了外套和鞋袜,秋焕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她只觉得暖和,到后来甚至还有些热。

    她想要掀开一些被子,却被什么东西紧紧按住,

    刚开始的时候,掀开的被子马上就会回到身上,后来直接就是掀不开。

    她听见白嘉午的声音在耳边:“乖,别推开了,出汗了你才好得更快,才能和我一起看四季啊!”

    她脑中混沌,竟也听话,没再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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