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绝对震撼
苏陌脸色很快就平静如常。
“田长老大可放心。”
“比起那些无知狂妄之辈，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剑冢里日思己过，梦中忏悔。”
“除此之外，不做他想。”
“这一点，田长老尽可放心。”
田化雨感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点意思也没有。
他上下打量了苏陌一眼。
总感觉，比起以前，苏陌的心性似乎成长了不少。
这在他看来并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在不知道苏陌心思究竟归属哪边的情形下。
他若真是心向玄剑宗，真心忏悔，也就罢了。
若是一颗心早已入了魔道，在这虚与委蛇，那这份心性就很可怕了！
短时间内，当然看不出什么危害。
但时间拉长之后，就不好说了。
被打入剑冢的人，宗门并没有禁止他们修行。
这也是给他们的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尽管剑冢灵气匮乏，又没什么资源，修行起来相当缓慢。
但苏陌本身是个很有天赋的人。
强大的天赋，有时候能弥补外部条件的不足。
十年，百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之后，苏陌终究会恢复修为。
如果他从魔道妖女手中得到了魔道修行心法，一心入魔的话。
修为恢复的时间还会更短！
因为魔道修行本就是不顾一切，以快著称！
倘若苏陌真入了魔。
那对未来的玄剑宗而言，将会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这也是田化雨迫切想要抹除苏陌的重要原因。
对付潜在的敌人。
就是要宁杀错，不放过！
这是他迄今为止都坚持认为正确的行为准则！
苏陌从田化雨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但他却知道，对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田化雨也清楚。
时机尚未成熟。
尹青玄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暂不处置苏陌的决定。
如果他这个时候杀了苏陌，置宗主的颜面于何地？
那是公然挑衅尹青玄的权威。
他不是不敢。
而是不想。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宗主权威的重要性。
一旦宗主丧失权威，整个宗门都将人心离散。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
田化雨从剑林中离开，正巧碰见来巡逻的杨千户。
他现在勤快了许多，毕竟事关他的前途，不敢不上心。
杨千户向田化雨行礼，田化雨却根本没怎么搭理他。
杨千户自讨了个没趣，不过他也不敢有任何不悦的表现。
恭恭敬敬地等田化雨离开，他才腹诽一句，狗眼看人低。
随后走入剑林中。
“你怎么在这？”
杨千户看到苏陌在这片剑林中擦拭残剑，一时皱了皱眉头。
“我不能来吗？”
苏陌淡淡回道，手上不停，擦拭着剑身。
“你不是有自己负责的区域？”
“那边的剑已经擦拭完毕了，我过来这边帮忙，有问题吗？”
问题当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毕竟没有哪条规定不准别人去往自己负责以外的剑林。
可杨千户就是觉得有些古怪。
真有这么勤快的人？
难道他没把自己之前的话听进去，还是这么天真地以为，表现得积极一些，就真能减刑从这里出去不成？
杨千户摇了摇头道：“你与其在这里卖苦力，不如给我提供点线索，要是你的线索有用的话，兴许戴罪立功的机会还大一些。”
苏陌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线索。”
杨千户眼看他油盐不进，转身也离开了。
离剑冢出入口仅有数步之遥的地方，田化雨突然停住脚步。
只因他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不知道捣弄些什么。
田化雨心念一动。
当即朝她走了过去。
走到她对面时，终于看清，她在玩泥巴，数蚂蚁。
她一直都这样？不是吧。
印象里，这女人，精明得很。
绝不是走这种风格路线的。
田化雨眉头微微皱起，闷声开口。
“单延芳，你在干什么？”
单延芳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却又低下头去。
继续玩泥巴，数蚂蚁。
此前被苏陌无视，现在又被单延芳无视，接连被这些小辈羞辱，田化雨心中那团火又开始逐渐冒起。
“单延芳，我在同你说话，听到没？”
“听到啦！好吵啊你！你能不能不要讲话，吵到我跟它们沟通了！”
沟通？
田化雨低头看去，跟蚂蚁？
听着这不太聪明的话语，看着对方这不太聪明的样子。
田化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家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还是人已经在这地方关傻了？
看她的举动不像作伪，她对着地上的蚂蚁口中轻声念叨着什么，完全是一副全情投入的样子。
看来是真成傻子了。
田化雨摇了摇头，算了，跟一个傻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本来还想通过她，去让苏陌再犯一次错的。
毕竟，单延芳之前可是个修行媚术的女人。
这种女人，有的是对付男人的手段。
他觉得以苏陌的个性，不会拒绝上门的猎物。
只要能够让两人发生点什么，就不愁找不到罗列罪名的机会。
尽管这样的做法不怎么光明磊落。
但只要能抓住苏陌的把柄，将他除掉，永绝后患，什么手段也就不重要了。
只可惜。
单延芳已经痴傻了，这种样子不仅勾引不了人，搞不好会坏事，跟她说再多也只是白费口舌。
田化雨正准备走开，却又突然停下脚步。
他想起一道剑诀。
种剑诀！
修炼心剑，控制敌人神魂，使之变成傀儡般的存在。
这本来是用在敌人身上的一道狠厉招式。
绝不可用于自己人身上。
违令者当伤害同门罪论处！
伤害同门，这罪名可大可小！
之所以这般严令。
是因为这门剑诀的使用稍有不甚，就容易毁掉别人的神魂。
学艺不精者，更有可能在使用的过程中，被心剑反噬己身。
直接自己变成白痴！
可以说，这招式本身，就是一门双刃剑！
一般人即便学会了之后，也不会轻易动用。
恰巧，田化雨会这一道剑诀。
虽说还不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但至少可用。
单延芳的修为比他低了太多态度，也不用担心遇到强烈的反抗，而反噬己身。
反正剑冢里的人几乎没有出去的可能，更不用担心事情会败露。
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她，就能扭转她痴傻的现状。
只要她能成功接近苏陌，他的大计，或可成功！
说干就干。
田化雨走到她面前，俯身低唤，如同魔鬼的呓语。
“单延芳。”
单延芳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
种剑诀，发动！
心剑刺入单延芳的神魂。
但单延芳却是面无表情，只是神情有些呆滞，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状。
“我记得，被施以种剑诀的过程，应该是会痛苦不堪才对……”
田化雨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太过在意这些细节。
做完这些之后，田化雨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他在等待，等待着单延芳宣誓归顺效忠，宣誓完全听命于他的那一刻。
然而，最终却等来了单延芳一句话。
“脑子有泡啊，没事老是瞎嚷嚷什么？”
田化雨直接整个人都傻了。
瞬间愣在那里。
这是什么情况？
不可能，不可能啊！
我的种剑诀怎么可能会失效？
田化雨根本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
怒喝道：“单延芳，还不快听令？”
单延芳直接口吐芬芳：“听你妈。”
田化雨后退了一步。
说实在的。
在广场时见到万剑齐发，给他带来的震撼，都没有现在这么大！
“难道是我的种剑诀，还没有修炼到家？”
田化雨开始怀疑自己。
是不是真的掌握了种剑诀？
他学到这门剑诀之后还没有真正使用过，这是第一次。
所以他不明所以，以为自己学的是假的种剑诀。
他哪里知道，他的心剑，早在刺入单延芳神魂的瞬间，就已经被苏陌的心剑给剿灭了。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玩意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已扎根神魂的心剑，汲取了神魂之力，轻而易举，悄无声息地就能灭掉后来者！
一个人，不可能同时被两人施以种剑诀控制。
但田化雨却是不明其中真相。
最后只能无奈，悻悻然离去。
他决定要找个人来试验一下自己的种剑诀究竟有没有用。
否则这个心结过不去。
自己人当然是不能找。
那么只能外出，去找一下那些落单的倒霉魔头了。
“切记，不能再找傻子或者疯子了。”
他觉得，自己控制不了单延芳，也可能跟她变痴傻了这件事有关。
所以，他发誓，再也不跟傻子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