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西疆第一勇士

    宫宴当天，被邀请的官员带着妻儿进宫赴宴，宫人们也都忙得脚不沾地，来来往往的人流为平日里庄重威严的皇宫增加了几分热闹。只是皇宫是极重视规矩的地方，在被带到宴会地点时大家才与相熟的人聚在一起寒暄，却也并不敢大声喧哗。

    因着白烨磊官职的缘故白家的席位位于所有官员的前列，虽然林升同为丞相但是因为前段时间的风波也是被刻意安排在了稍微靠后的位置，虽然林升把自己的责任都摘了出去，但是也逃不过明帝给他的这个下马威。

    在官员及其家眷们都到齐之后皇亲国戚们才陆续到场，沈月白来的算是早的，沈月白本就长相出众，在进场时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以往沈月白出现在人前大多都是一身月白长衣，而今日身上却多了一抹张扬的红色，但是红色得的面积并不大却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压迫感，反而是让这个众人眼中的病秧子看起来脸色不似从前那般苍白。

    由于前段时间沈月白与白澜若定亲的事情也是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在看到沈月白之后有不少人又将目光移到白澜若身上，只见白澜若身穿同色系得的衣裙，仔细看来似乎还是同一款布料，一时间席中传出小片哗然，有人觉得郎才女貌看起来十分般配，有人为白澜若要嫁给一个活不长的病秧子而惋惜，也有不少曾经对沈月白动过心的女子对白澜若投来嫉恨的目光。

    只是别人怎么想当事人似乎并不甚在意，碍于礼节双方并没有寒暄，白家人对沈月白行过礼之后沈月白便朝着安排好的席位走去，只是停留在白澜若身上的目光似乎比其他人更长一些。

    在帝后一同到场之后宴会很快就按照流程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在大华朝的附属国的使者们献上贡品之后却没有按照惯例将贡品入库而是指挥者宫人将大件的物品堆放在一边，小件的则放在托盘上让宫女托举着一字排开站在宫殿一侧，这样既不会影响到众人却也能让参加宫宴的人刚看到这些琳琅满目的贡品，而这么展示的目的是为了让即将进场的贵客感受到大华朝的实力。

    在安排妥当之后明帝便宣布了今天的重头戏，随着太监的通报声一阵低沉的声由远及近，紧随而来的是一串清脆悦耳的铃声，殿外的声响吸引了殿中所有人的视线。

    只见一抹亮眼的红色翩跹飞舞，一个身段曼妙的少女踩着异域风情的舞步旋转着进入殿中，十个光着膀子的大汉紧跟其后，这些大汉身强体壮有的人腰间别着鼓、有的人吹着笛、有的人抱着胡琴一同为红衣少女奏乐伴舞。

    红衣少女的舞姿极柔极媚，伴随着每一个动作身上的环佩叮当作响又为其增加了几分独属于少女的活泼中和了这支舞的妩媚感让其不显风尘，而在一旁奏乐伴舞的大汉迈着简单却极具力量感的舞步让这个节目刚柔并济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

    红衣少女在殿中起舞之时视线逐一扫过在场的众人，衣袂翻飞之时脸上挂着的半透明红色面纱随之起落，一张绝美的容颜若隐若现让人移不开目光，一舞毕红衣少女迈着小碎步走到帝后前方躬身行了一个异国的礼，此时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步入殿中身后跟着两个大汉拉着一个玄铁兽笼进入殿内。

    玄衣男子走到刚才跳舞的少女身边后同样行了一个异国的礼后开口表明自己的身份：

    “西疆四王子穆然隆见过大华朝君主。”

    语毕站在穆然隆身旁的红衣少女也抬起头将脸上的面纱揭下笑意盈盈地说道：

    “西疆公主穆然皎皎见过大华朝君主。”

    在场众人见穆然皎皎竟然敢直视明帝说话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而明帝却是被眼前的这一张明艳的脸惊艳住了不但没有觉得被冒犯嘴角反而有些压制不住的上扬了几分。

    坐在明帝身边的新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不得不端着皇后的架子不动声色地拉了一下明帝的袖子，明帝这才回过神来抬了抬手对穆然皎皎说道：

    “二位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话毕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宫人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座椅抬到指定位置，一个低眉顺眼的宫女走上前来想要指引穆然隆和穆然皎皎落座。只是穆然皎皎没有多看一眼而是继续对坐在尊位的明帝说道：

    “先不急，君主难道不好奇我们此行带来了什么宝贝？”

    人对于美丽的事物总是有很高的包容度的，即使穆然皎皎的话有些失分寸但是明帝非但不生气反而被勾起了兴趣将目光投向了笼中那一团毛茸茸。

    不止是明帝，在场的众人都看向了大殿正中的兽笼，笼中的动物也感受到了众多视线在笼中不安地转着圈圈。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众人还是辨认出了这是一只白狐幼崽，狐狸是一种野性难驯的动物，而纯白的狐狸本就不多见，更稀奇的是这只狐狸额头上竟然有一撮小小的红色毛发，宛如是贴在额间的火焰形状花钿。

    穆然皎皎莲步轻移打开了兽笼将小狐狸从笼子里抱了出来，小狐狸在穆然皎皎的怀里探出一只小脑袋四处张望着，同时鼻子不停翕动着分辨周围陌生的气味。

    穆然皎皎抚摸着小狐狸的脑袋介绍道：

    “这可不是普通狐狸，这是在极寒之地寻到的灵狐，在它尚未出生之时我们的人在雪域发现一只怀孕的纯白雪狐，从那时便开始蹲守，在它刚出生的时候便被带回西疆王宫精心饲养，因此没有沾染上半分野性极通人性，只可惜当初那一窝小狐狸也只存活了这一只。”

    说到此处小狐狸似乎听得懂人言一般垂下了头，只是明帝对这只狐狸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即便它的毛色十分稀有还有几分通人性，但明帝并不是喜欢捉猫逗狗的人在他的眼里这也不过是只畜生罢了。明帝摆了摆手便打算让人将小狐狸带下去随便找个地方养起来，谁知这时穆然隆却开口阻拦道：

    “且慢，君主应当知道我们西疆崇尚武力为尊，虽然这只小狐狸是我们费尽心思调教饲养又千里迢迢带来大华，但我等本次前来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商讨和亲事宜建立两国邦交而不是前来进贡的。”

    说话间穆然隆目光在陈列在宫殿一旁其他附属国进贡的宝贝上一一扫过眼中染上了几分讥诮，穆然隆自然知道明帝这么做是有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嫌疑，但是正如穆然隆所说西疆崇尚武力，西疆人民不管男女大多都体格健硕人人都是御马的好手，即便大华朝附属国众多国土辽阔，但是西疆兵强马壮每一个人都有以一当十的实力，穆然隆认为就算是正面和大华朝开战他们也不会输，只不过如今西疆王室内斗严重，他们才不得已要借助大华朝的力量计划让自己在王位争夺战中利于不败之地。

    明帝听闻穆然隆的话眉眼一沉脸上染上了几分愠色冷声质问道：

    “四王子是为何意？”

    见明帝不悦殿中的人们都屏住呼吸，大殿中的气氛颇有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此时小狐狸突然在穆然皎皎的怀中挣扎了起来，穆然皎皎也被明帝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不察竟然小狐狸双腿一蹬跳出了怀抱。

    众人顿时又被这一变故吸引住了视线，只见小狐狸贴着地面谨慎又目标明确地朝着一个地方爬去，白澜若眼见着小狐狸径直朝自己爬了过来身体不由地向后倾了倾，虽然小狐狸玉雪可爱但是自己并未和小狐狸接触过并不知道它的性格如何更不明白它朝自己爬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小狐狸踩着白澜若的裙摆便爬到了白澜若的腿上伸着脑袋在白澜若胸前嗅了嗅随后便开始用鼻子不停地拱着，隔着衣服外人看不出其中玄机只有白澜若知道小狐狸是对她随身佩戴着的那块能够抑制她读心能力的玉佩感兴趣。

    白澜若见小狐狸没有要伤人的迹象便大着胆子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小狐狸眯着眼在白澜若的手心蹭了蹭表现得很是亲人，只是还未等白澜若和小狐狸有更多互动小狐狸便被穆然皎皎从白澜若得的怀中提溜了出来，穆然皎皎重新将小狐狸抱在了怀里，而小狐狸则是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白澜若。

    虽然白澜若在刚才短暂的接触中对小狐狸也很是喜欢，但这毕竟是西疆带来的，而且听穆然隆的意思这只灵狐可不是无条件送给大华朝的，所以白澜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狐狸被穆然皎皎抱走，看见了全程的穆然隆此时语气玩味地开口道：

    “看起来这只灵狐与贵国的丞相嫡女倒是有缘，只不过区区一个文臣之女可未必有能力获得这只灵狐的归属。”

    此言一出大华朝的臣子们都面露不悦，特别是文臣们的脸色尤为不好看，而白澜若听了这话之后感觉有一丝怪异却一时想不到哪里有问题，穆然皎皎接着穆然隆的话解释道：

    “方才王兄说了，我们西疆崇尚武力为尊，此行我们也带来了西疆最强悍的勇士，若是大华朝有人能战胜我们西疆最强的勇士，那么便可带走这只灵狐，如若大华朝没有人能敌过我们西疆最强的勇士那小狐狸我们可就原路带回了。”

    此话一出不止是文臣的脸色难看，在场的武将们也都脸色沉了下去，明帝此时更是皱起了眉头，穆然隆和穆然皎皎的行为和挑衅无疑，若是大华朝的人赢了倒还好说，如果输了比试传出去这泱泱大国的体面可就荡然无存了。

    虽然大华朝和西疆开战输掉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西疆的确是民风彪悍不管男女老少都有一定的作战能力更不用说那些训练有素的骑兵了，大华朝若是与西疆开战必定会损失很多兵将，届时边境必定生灵涂炭，战后修复也必将劳民伤财，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明帝并不愿意打破现在的和平。

    明帝虽然对穆然隆的挑衅很不满，但是如果不应战的话又会被人说大华朝是怕了西疆这个蕞尔小国，明帝也只能憋着一口气让太监将这个所谓西疆第一勇士请了上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沉闷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传来仿佛是一头巨兽正在缓慢靠近，每一个脚步落下地面似乎都跟着抖了三抖。

    西疆的第一勇士走到大殿门口时其伟岸的身躯投下了一大片阴影给殿内的人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他没有多做停留迈步走入殿内，每一个脚步落下仿佛都能带起一阵无形的尘土，宾客们杯中的酒水都随之荡起涟漪。

    随着这个块头极大的人走出了背光的环境众人在看清他的真容，他依旧行了一个西疆的礼用粗犷的声线对明帝说道：

    “在下穆汉拜见大华朝君主。”

    穆汉声如洪钟此话一出大殿中似乎都能听得见回音，明帝细细打量着穆汉，他比明帝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高大，再加上他过分发达的肌肉衬得其他人更为瘦小，穆汉站在大殿中央仿佛是一个巨人般格格不入。

    见穆汉到场穆然隆环抱双臂仰着头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视了过去眼中都是势在必得的神色语气十分轻慢地说道：

    “这便是我西疆第一勇士，在场的各位可有人敢与之一战？”

    在场的文臣们都纷纷避开穆然隆的视线喝茶的喝茶、交谈的交谈都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武将们的动作便多了许多，有的人目光不善地打量着穆汉仿佛在比较自己与他之间的实力差距、有的人因穆然隆挑衅的话语脸上爬上了愤怒、有的人蠢蠢欲动想要与穆汉一战、更有年轻气盛的人打算起身迎战却被家中长辈拦下。

    明帝见没有人敢应战顿时感觉被下了面子，大华厂泱泱大国难道会怕了这个所谓的西疆第一勇士不成？明帝凌厉的目光在武将身上扫过开口施压道：

    “诸位爱卿可有人愿意与穆汉较量一番？”

    此话一出大多武将都面露难色，更有甚者因为明帝带来的压力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原因无他穆汉的个头实在是异于常人，再加上那健硕的体格一看就知道十分孔武有力，但是这世上永远都不缺年轻气盛的人凭着一腔孤勇便无所畏惧，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陈家军陈思言愿意一试。”

    陈家军这个名号在边境可是响当当的存在，甚至可以让一些游牧民族闻风丧胆不敢进犯，只不过陈思言这个名字却属实没有什么名气，只因陈思言还未上过真正的战场所以并没有功名在身。

    陈思言从席间走出，穆然隆打量了陈思言一番后挑了挑眉玩味地说道：

    “哦？没想到陈小将军年纪轻轻倒是勇气可嘉。”

    此话一出同样在打量陈思言的穆汉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完全没有把陈思言放在眼里眯着眼瞧着陈思言说道：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不知道能不能在我手底下过三招。”

    此言一出殿中哗然，西疆的人对大华朝的态度太过轻慢，从进殿到现在几次三番地挑衅早已让在场的人心有不满，此时有人拍案而起指着穆汉呵道：

    “好大的口气！”

    陈思言此时心中也憋了一团火活动了一下筋骨咬着牙说道：

    “那就让我来会会你这个西疆第一勇士！”

    说完穆然隆和穆然皎皎退到明帝给他们设的席位处将大殿中央空出来，白澜若眉头紧锁，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那一抹怪异出自何处，西疆的人是第一次来到大华朝，按道理来说应当是人生地不熟的，但是穆然隆竟然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她就是丞相嫡女，并且也能直接喊出陈思言的名字，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