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察觉
陈媚花趁机摸一下张大天脑袋,仿佛在无人之下,她表达内心的愧疚之情。
她手指在头皮中划过,浑然感觉什么东西消失了,是张大天头上的伤疤。
那是因为陈媚花疏忽,没有跟住张大天,导致他出了车祸,如今他的脑伤怎么全部复原了?
她心中又惊又喜,但没有提及此事,暗中感叹,寄生虫后代还会出现多少奇迹。
受损肌肤都可以重新愈合,是不是张大天的癫痫后遗症也同样消失。
张大天是苍葬族唯一一个延续下来的寄生虫后代,没有人知道他们这样的后代会有什么不同,大多数长老认为,后代是残次品,虽说他们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守护食物,但他们本身的基因也确实不完善。
不过这样超强智慧的寄生虫们依旧在心里对下一代的进化有着诸多期盼和想象。
餐后,陈媚花安排张大天睡卧室,她自己睡客厅。张大天拒绝了,他喜欢睡沙发,这样更自在,这么久一个人睡惯了,在女人床上反而睡不安稳。
陈媚花理解,想必张大天已经忘记曾经300多年的岁月里,他每晚睡觉必须有女人相伴的习惯。
陈媚花从厨房里拿出一瓶汽水,放到茶几上:“渴了喝这个。”
张大天以往在牛肉馆吃饱喝足后离开的时候,陈媚花给他塞汽水,他还可以理解,作为出租司机,路上停车买水喝总归不是特别方便。
可如今在家中,她还给自己拿汽水,并且仍然是同一个品牌,同一个含量的汽水,这惹得张大天起了疑心。
更重要的是,每次都是不经意间塞给他。
仅此一天,张大天就经历了这么多稀奇古怪,超出想象的事情,他无法不去怀疑更多事情。
他看不出自己的年龄,也看不出陈媚花的年龄,以她的丰满身材,白皙皮肤,难道吃克隆人大脑还可以永葆青春吗?
张大天骤然为之一振,自己这么年轻,不会也是因为?
他咽喉一软,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茶几上矗立的这瓶汽水此刻俨然更加显眼,他回忆着自己过去所有镜头,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喝到这样汽水,而且不仅仅是陈媚花送给他,连高中时候也会有同学送给自己。
难不成?他恍惚要真吐出来了,急忙冲向洗手间。
浴室里花洒的水声渐渐出现在他耳旁,他打开马桶,那些吃人脑镜头再次浮现,胃里的液体由下往上一涌而出。
一阵翻江倒海之后,他舒服。
陈媚花的性感身材已经映在磨砂玻璃上,张大天头也不好意思抬,闷头回到沙发上。
心中骂道,明知我在,她还洗澡,就差这一天吗?
可他不知道,陈媚花是别有用心。
当年在给张大天抹去脑中记忆的时候,陈媚花试图阻拦过张大天的父亲,因为陈媚花不想自己被张大天遗忘,她们彼此生活百年,感情几乎超越一切。
张大天的父亲安慰陈媚花,万一自己不幸去世,就去找张大天的母亲,万一他母亲也去世,彻底找不回张大天的记忆,就用她俩多年生活的点点滴滴来尝试恢复他记忆。虽然这是成功率最低的方法,可也只能如此。
由此可见,陈媚花的痛苦并不亚于两位老人。
“大天,把浴巾递给我。”
正在全神贯注看着茶几上的汽水,犹豫喝与不喝的张大天,听见陈媚花这样的诱惑,不知哪来脾气,喊道:“没带毛巾就自己晾干。”
他为自己的语气忽感不悦,大脑在瞬间闪出一个极为陌生的画面。
在画面里,他披头散发,坐在凉席上悠然自得,陈媚花身穿蓝色旗袍跪在他面前为他斟茶,他一把扯开陈媚花胸前衣领说道:“为何穿得如此保守。”
只见陈媚花羞涩扭开衣扣,她雪白肌肤正含苞欲放。
张大天猛力晃着脑袋,别,别,这都是什么啊?
“布鲁托,你给我出来。”
“我在呢。”
“你制造的都是什么幻象?快住手!”
布鲁托一副被冤枉的声音说:“我哪会制造幻象,是你的大脑自己在想。”
张大天羞愧难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么龌龊的镜头。
他拿起面前汽水猛喝了几大口。
我靠,忘了,呸呸呸!
布鲁托跟着说:“你为什么吐这汽水?”
“这他玛不是汽水,可能是人的脑浆子,添加了二氧化碳和白糖而已。”
他把汽水丢到茶几上,仰头躺在沙发上。
“大天,你忍心让我湿漉漉的站着吗?”
不知什么时候,陈媚花已经走出来,张大天一个激灵,真倒霉,让她看见我现在不喝汽水。
张大天紧闭双眼说道:“你快回去,我这就去拿毛巾还不行吗。”
浴巾挂在洗手间墙上,陈媚花从浴室走出来就能摸到。
没办法,张大天眯着眼睛寻路,拿着浴巾递给陈媚花。
他眯着眼睛低着头,也能看见陈媚花雪白大腿和那双涂了指甲,女人味十足的小脚。
陈媚花犯起执拗:“你原来可不是这样对我的。”
“我真的记不起来了。现在我可是被追杀的人,再加上你说了这么多,我心里乱得很呢。”
陈媚花现在就想通过曾经的日常来恢复张大天的记忆。
她将浴巾裹在身上:“你就没想起点什么吗?你过去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张大天立即插嘴道:“别,别说,给我点时间,让我消化一下。”
一阵上楼跺足声,张大天才缓缓睁眼。
房间是个小型复式,他躺在沙发上,仿佛看见楼上的陈媚花正褪去浴巾,钻进被窝。
“张大天啊张大天,你怎么老是想着那些画面。”他自己骂自己。
布鲁托说:“你干嘛这么为难自己呢?”
“你滚蛋!我当然有七情六欲,可这么突然我怎么能接受得了。”
“你活了300年就这个模样啊?以我活了万年的经历告诉你,不要这么小气,畏畏缩缩的。”
“我能跟你过去的那些动物们比吗?况且,你一万年都没进化出自己的基因,还得寄宿在我的身体里,有什么资格批评我。”
布鲁托安静了,张大天也渐渐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