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 157 章
原身在校的时候成绩不好, 复读一次都没考上大学，在校期间从没有认真学习，而是跟着一群朋友混时间。
但他很会交际, 也很会把握机会, 还有敢闯的心。
高考后直接和朋友们去了大城市闯荡, 原身和蔡莹莹见面也是在一处高档的酒店，两人都有着相同的目的。
就是在酒桌上讨好合作方。
原身擅长交际，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几杯酒下来，和对方相处的像是朋友, 合作的事明显没问题。
可蔡莹莹不同, 她太冷僻也太孤傲，哪怕知道这个时候该低头请求对方的合作, 她仍旧做不出奉承的模样。
这次商谈自然就没下文。
就这样, 两人相遇了。
原身碰到蔡莹莹时特别的高兴, 反复确认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想着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也是一起生活了十六年, 他仍旧将她看成妹妹。
让原身高兴的是, 蔡莹莹主动和他联系上了。
可最开始的他并不知道，蔡莹莹会找上他，并不是因为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的兄妹情, 仅仅是他有被利用的价值。
在接下来的每一次聚餐, 蔡莹莹都会将原身带上, 由他出面去说服对面的合作方，一开始还带着请求的神色, 后面几次就是理所当然的态度。
哪怕原身被灌酒灌到住院, 蔡莹莹都只是上医院看望一番, 紧跟着让他参与下一次的商业聚会。
蔡莹莹利用的很坦白，她没有给与原身任何公司职位，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工具人，更是一个替死鬼。
蔡家太乱了，私生子无数，有两个年龄比她还要大，所有人都盯着蔡氏企业这块大肥肉，包括蔡莹莹。
真斗起来，一些肮脏手段齐发，原话一不小心就中了招，当手铐圈在手腕上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懵。
他没有犯罪，也没担下犯罪的事，可合同上确实是他的名字，以及蔡莹莹的口供，让他百口莫辩。
合同上的名字确实是他亲自签下，可当时是蔡莹莹拿出来，只是说一个普通的担保，基于对蔡莹莹的信任，他没多想就签了下来。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最后戳自己一刀的会是他最信任的蔡莹莹。
从那个时候开始，苏家就开始倒了大霉，
原身坐牢，父母为他奔波，苦苦求得蔡莹莹帮忙最后却被赶了出去，这个时候真假千金被调换的事又被爆了出来，所有人都不相信原身无罪，反而诋毁他们一家子都是犯罪分子。
苏家父母想反驳，可没人会信他们。
——要不是因为心虚，为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没否认？
——一家子烂人，怕不是想缠上真千金从她手里得到好处？
——那个假千金也是，样样比不上真千金，果然骨子里带着劣性的基因。
这下恶意差点没将苏家父母给压垮，在判决之前，苏母想求蔡莹莹改口，还他们一个清白。
蔡莹莹直接让司机开车，也不管苏母在后面拼命的追，在经过道路口的时候被左侧行驶来的车辆撞到，送到医院极力抢救，最后也落到一个终身瘫痪。
就这样，这个家是彻底毁了。
一个坐牢、一个瘫痪，所有的压力都抗在了苏爸身上，可也不知道他们家是不是走了霉运，在原身坐牢没几个月，苏爸就检查出了癌症。
从知道到去世，仅仅只有半年的时间。
原身知道后，对蔡莹莹的恨意更深，同样也更恨自己居然落到这般地步，困在牢笼中连父母都没法顾上。
原身做了十年牢，这十年来没人来看过他，出狱的当天就迫不及待赶到收纳母亲的疗养所，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没人照料的凄惨老太太，等亲眼看到后才发现，老太太这十年来被照料的很好。
照料她的人，却是他们一直忽略的苏言。
在那场风波中，苏言也遭到不少人的骂，甚至还有人直接闹到她的公司，不得已只能辞职。
最后只能在家靠画画为生。
这是她唯一的爱好，可惜小的时候蔡家父母并不觉得这是一门显摆的艺术，逼着她学钢琴、学小提琴。
苏言没有这个天赋，蔡家父母对此看她更不满意，也不准她再拿画笔。
还是回到苏家后，她再度拿上喜欢的画笔，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作画，没有老师教导，只能在网上查相关的视频。
算不上大师的程度，但她的画也能维持生计。
就这样，苏言靠着画画挣钱，因为工作时间自由，也能更好的照顾苏母，她和以前一样，仍旧很少说话，和苏母相处起来也并不亲昵，但最少她照顾的很认真很仔细，让一个常年卧床的老太太少受很多苦。
所有人都说苏言很傻，苏家根本没有尽到养育她的责任，干嘛在他们身上耗费掉最青春的几年。
但苏言就是这么傻，她确实在苏家感受不到家的存在，但是让她放任不管她还是做不到。
或许有人瞧不上她这样受气的性子，但她是真做不到。
所以就这么照顾了整整十年，费钱又费力。
原身出狱之前是真没想过会这样，他一直没想过苏言会照顾妈，会在爸去世的时候送他一程，因为连他都觉得苏言没有这个责任，反而有责任的人该是蔡莹莹。
就算蔡莹莹不是苏家的女儿，但苏家也是呵护了她十六年。
他们一家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因为蔡莹莹和蔡家欠他们的！可这十年，蔡莹莹一次都没出现过。
蔡莹莹所有的心思都落在了和私生子们的争斗上，她内心中完全没有苏家的存在，明面上也是，她表现的明明白白，苏家不值得她费一点神。
而因为她，原身一辈子过得痛苦，她的存在成为了原身的执念，他想改变这一切，想让父母健康到老，想让……在前十六年，他真的是一个好哥哥，也想过一辈子当个好哥哥。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愿意继续当一个好哥哥。
不过，不是给蔡莹莹，而是给苏言当好哥哥，哪怕有些迟，但他仍旧想让苏言融入这个家，想护着她，给她比在蔡家还要好的日子。
心理上、生活上，让她过得更好。
苏霖走着，一路梳理着原身的记忆。
现在正是寒假，苏言一个人待在家里，本来原身听着爸妈的吩咐，让带着她出去玩玩，可去了一次后苏言就不再去第二次。
原身只以为她不想和自己多接触，其实是因为他的那些同伴们，在原身不知道的时候说些让苏言难受的话。
苏霖没往家走，而是去了附近的菜市场。
苏家爸妈在菜市场摆了十几年的摊位，每天四五点出摊，中午和晚上有人会守着摊子，这会不出意外的话也在摊位上。
苏家闹出的那些事，周边摊位的人也都听说过了。
以前不少人羡慕苏家养了个好闺女，成绩好、长得好，还弹得一手好钢琴，任谁谁不羡慕？
不过，想想苏家为这个女儿花的钱，也就只羡慕羡慕了。
一家家的都不是大富大贵，四五百一节的钢琴课还真不是随便上的起。
“老苏啊，你们把女儿接回来了？怎么没见她往这里来？”
“她和你们长得像吗？莹莹长得好看，但就是不像你们苏家的人，没想到真是别人家的孩子。”
“我就说嘛，平常人家哪有什么音乐细胞？这还是有钱人家的调调。”
周边一人一句，说得苏华辉脸上有些摆不住。
他向来不是个能说会道的男人，这个时候脸上只剩下无措。
旁边还有人要说时，葛伟花就冲了过来，一副暴脾气的道“说说说，有什么好说得，你们家菜不卖了是不是？”
这话一怼，旁边的人纷纷转过头。
都一起卖菜卖了十来年，谁不知道谁的性子？
老苏是个老实人好欺负，葛伟花可不好欺负，脾气暴躁的菜市场没人敢惹，这么一看果然和莹莹不是亲母女，一个脾气暴躁、一个性情温和。
没人敢往这边凑，葛伟花才瞪了孩子爸一眼，“瞧瞧你像个什么，人家都骂上门了，你倒好，屁都不知道放一个。”
“别气别气。”苏华辉将板凳搬了过来，“下回，下回我准说。”
葛伟花白眼一翻，“每次都是下回下回，你哪回骂回去过？”
被指着鼻头，苏华辉都是一脸好脾气的样子，弄得葛伟花也气不起来了，她男人就是这种性子，几十年都过去了还能不适应？
歇了气，葛伟花开始整理着菜摊，她脾气爆但干活还是利索，没一会就将菜摊给收拾好。
看着前方来了人，她还没抬头就道“要什么菜，都很新鲜……小霖，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出去玩了吗？”
葛伟花擦了擦手，将儿子往摊位里拽，还将椅子给让了过去，“冷不冷？你跑这里来做什么？大冬天的坐在这里也不嫌冷。”
苏霖笑了笑，“自家的摊位当然得来，妈你怎么不在这里弄个炉子，好歹还能暖暖身。”
“费什么炉子，一天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不用浪费那个钱。”葛伟花摆了摆手。
苏霖抿着下唇，并没有再劝说。
有些事并不是劝一劝就行得通，还得靠行动。
“你来干嘛呢？”葛伟花又问道，“是不是钱不够花了？”
一旁的苏华辉没说话，这会正掏着兜。
苏霖摇头，“我就是想着，苏言回来也有几天了，咱们是不是得好好弄一餐庆祝庆祝。”
“……”葛伟花突然愣住。
不过几秒，她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你瞧瞧我，这么重要的事我居然还要你来提醒，我这个当妈的真不是东西。”
苏霖替她揉着额头，其实他知道，苏家父母并不是故意忽略苏言。
这件事对于两个当事人来说，是一件令人震惊的大事。
对于父母来说，同样也是一件让人久久无法适应的大事，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从知道到两个孩子换回来还不到一个星期，他们这个时候还有些懵。
同样，也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和苏言接触。
苏霖就想给他们互相接触的机会，便道“我们买点菜回去吧，爸的厨艺好，苏言说不准会喜欢。”
“会吗？”苏华辉双手落在膝盖上，不住上下来回搓着，“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现在的大虾很鲜，要不弄点大虾回去？”
大虾价格贵，一斤得好几十块，他不知道闺女喜欢吃什么，但下意识想将最好的给她。
“买！多买点。”
向来节约的葛伟花立马拍掌，她将摊位收拾一番，然后推着男人就催促着，“你去找老陈买点大虾，挑大的买，他家的大虾最新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