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原本很是尴尬的场面，硬生生被俞白曼阴郁的脸色，谱写出了冰天雪地的错觉，让人浑身一冷。
她一双美眸透着冷厉，瞪向声源的方向。一步跨上去，抢过余怡手机，把照片删了个干净。
自知理亏的俞雅宁和余怡，不敢反抗。
俞白曼盯着自己面前的两人：“你们来干嘛？”随手把手机丢还给了俞雅宁，还不忘白了余怡一眼。
这种时候俞雅宁怎么还敢打趣，连忙赔笑：“爷爷担心你，让我们来看看。”
“爷爷？”
当初，俞雅宁为了和余怡在一起常年不回家。爷爷就是用这招驱使她找人回家。
想不到，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自己头上了。
不过这次爷爷的目的她太清楚了，搞不好等她到老宅屁股都没坐热，就被管家鲁姨押着相亲了。
俞白曼指下摩挲着朱砂痣，表情突然温婉起来，仿佛刚才的凌厉从未存在过。
“顾思语，先带她们去客厅。”但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刺骨，毫无温度可言。
顾思语愣了愣，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应声照做。
等俞白曼换好衣服，从书房中取出一早准备好的玉石毛料。
出了电梯，步入客厅。
就看到顾思语笑得如同春日里的樱花，正和她们聊着天。
聊的内容，在俞白曼看来都是些毫无营养的东西，不值一提。
唯独顾思语一瞬间抓住了她的呼吸。
顾思语的笑，干净，可爱，纯真，洋溢着青涩的真挚。
是俞白曼从未见过的，至少从来没在那个女人身上看见过。
或许是因为，那个女人的总是充满了算计和虚伪，又善于隐忍的原因吧。
“俞总。”
轻柔的声音扯回了俞白曼的思绪。
视线回笼重新聚焦，顾思语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嗯。”俞白曼淡漠应答，目光越过顾思语，看向客厅角落坐着二人。
“公司最近忙，一直没空回去看爷爷。”她说话间，已经坐在了俞雅宁身旁。
“正好，你把这块毛料带回去送给爷爷。”压手的毛料，一并交在了俞雅宁怀中：“顺便帮我捎句话，沈叔那边我会处理好的，让他不用担心。”
俞雅宁笑着把毛料反递还在俞雅宁的手中：“姐，爱莫难助，你还是亲自跑一趟。”
俞白曼也不急，只是把毛料放在桌上，慢悠悠端起桌上的咖啡，搅动着咖啡勺。
“怎么，忘了当初我是怎么帮你的？”
俞雅宁的眼角抽搐了下。
那时候爷爷为了阻止她和余怡在一起，同样以威胁的手段逼迫她去相亲。
俞白曼的的确确帮忙了，这份情，她也该记下。
但是吧…一想到爷爷的“嘱咐”…俞雅宁就有些犯怵。
再者出于对俞白曼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了解，能让她主动出手帮忙，那绝对是有利可图。
“怎么会，我和余怡明天要去全国巡演，所以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俞雅宁不忘提一句：“再说了，付姨念叨你很久了，你不去看看吗？”
“哦？”俞白曼的眼神一晃，：“看来是我强人所难了。”
俞雅宁不敢接话。
俞白曼的性格阴晴不定，谁也不敢确定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在气氛陷入尴尬之时，顾思语端着菜肴，招呼了声：“俞总，可以吃饭了。”
顿时，俞雅宁如释重负般站起身：“那就不打扰了，我们先走了。”说着，拉起余怡就向门外走去。
看着她们离开，俞白曼把杯中的咖啡一口饮尽，眼神越来越深沉。
既然躲不掉，那就不躲了。
刚好回去陪陪付姨，再顺便碰碰运气找块料子，准备参赛。
以及和顾思语，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俞白曼唇角的笑意味深长，“顾思语，你的毕业作品有灵感了吗？”
s市地处偏远，对比一马平川的m市，这里群山环抱，山峦连绵起伏，四季如春。
从飞机上俯瞰下去，风景很是漂亮。
俞白曼早就看厌了。
其次，此行的目的，实在是让她没有心情去欣赏美景。
此时的她，已经躺在头等舱的躺椅上睡着了。
顾思语坐在身侧，伸长了脖子朝窗户外看着。
她长这么大从未出过远门，更别提坐飞机。
新鲜感带来的欣喜，让她的唇角一直弯着。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从包中翻出速写本画了起来。一笔一画很是认真。
渐渐地，俞白曼熟睡的侧脸闯入了她的视线中。
她的皮肤白皙又光泽，如同剥开的鸡蛋。
脸颊微红，嘴唇娇艳欲滴，仿佛高挂在树顶的樱桃，让人忍不住地去品尝。
微闭着眼睛，眉头皱起，似乎有些不安，睫毛时不时颤动几下。
顾思语看得入神，手中画得更仔细。
纸笔间的沙沙声，点点唤醒了俞白曼。
睁开眼，就看见顾思语正竖拿着笔，半眯着眼睛对着她比对着。
白皙的面颊上，蹭上了黑色的炭灰。
四目相对下，俞白曼略带慵懒的调调悄然而至。
“你在画我吗？”
顾思语心虚地把速写本合了起来：“没有，我看风景不错，所以随便画画。”
“哦，第一次坐飞机。是要好好纪念纪念。”俞白曼一眼看穿顾思语的装镇定，但不打算戳穿，反而讽刺了起来。
顾思语的笑容僵了下，但很快恢复平静，转身从包里取出零食，挑选了几样递在了她的眼前。
顾思语，“俞总，要不要尝尝？”
俞白曼却抬手朝着顾思语的脸颊探了过去。
顾思语条件反射性地往后躲了躲。
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俞白曼的表情僵硬了几秒。但转瞬即逝，恢复正常。
“我有那么可怕吗？”
“啊？没…没有呀。”
顾思语刚说完，俞白曼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稍微用力，顾思语整个人就靠在了她的身上。
手中的零食散落了一地。
她低头凑到顾思语耳畔，轻轻说：“小知识，人在说谎时，表情会出卖她。”
“……”
“首先，眼神会飘忽不定，嘴唇紧闭，紧接着耳根会发红……”
俞白曼的话还未说完，顾思语猛地把手抽离了出来。
只见她鼓着腮帮子：“我没说谎，我也不怕您，爱信不信。”说着，就起身拿着速写本，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留下一脸懵的俞白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出神。
小骗子，脾气见长了。
不过，这是好现象。
狭小的洗手间内，顾思语把速写本丢在盥洗上，嘀咕了起来：“有钱人果然都自负的要命，枉我一直拿你当偶像。”
说话间，余光瞄到了镜中的自己，脸颊上沾染着黑色污渍，红着耳根。
回想起俞白曼的手，顾思语很是惭愧。
她擦拭掉污渍，转而拿起速写本翻开。
俞白曼的熟睡的模样，静悄悄地绽放在纸张上。
顾思语指尖勾勒着画像，眉眼间娇羞直达心底。
“幼稚鬼……”
此时，莫名成为幼稚鬼的俞白曼，正无聊地翻看着手机。
vx通信录里的信息都是登机前发来的。但是由于赶机，并没有及时回复。
她指尖滑动间，略过习婕，爷爷，沈家叔叔……
最后停留在单静逸的名字上。
点开对话框。
【俞总，顾小姐失踪的那几天，都在县城医院照顾李智阳。】
下面还有一段视频，她点下播放键。
画面中处于静止状态的医生护士都动了起来。
随着视频的播放，顾思语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身穿病号服的李智阳出现了。
李智阳看起来伤得很严重，瘸着腿，头上缠着绷带，吊着手臂。
顾思语很是紧张，跟在身旁，可以用鞍前马后来形容。
录像显示的时间，正是顾思语失踪的那几天。
俞白曼盯着视频中的男人，双眸微敛。
“啪嗒——”
视频被关闭了。
“李智阳……”她喃喃念着这三个字。
顺手删除了记录，将手机收回了口袋中。
正巧顾思语已经回到座位上，刚刚坐稳。
俞白曼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摩挲着朱砂痣，淡淡地说：“阿姨的病怎么样了，严重吗？”
顾思语动作一顿，随后微低着头，毫无底气地回了句：“不严重，已经出院了……”
听着对方慌乱的谎言，俞白曼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但仅仅片刻之间，她便收敛住了，恢复成往常清冷模样，“那就好。”
顾思语咬了咬唇，半晌才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看向俞白曼。
却发现对方的注意力都放在窗外。
“对不起，俞总。”
俞白曼挑眉看向顾思语，“对不起什么？”
顾思语抿紧双唇，沉静了好一会，缓缓开口，“我……”垂眸指了指脸颊，“我刚才误会您了。”
俞白曼盯着顾思语看了几秒钟，短暂的时间内，失望的情绪如同冰冷刺骨的河水逐渐将她淹没。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期许什么，明知道顾思语就是个小骗子，竟然还在期待她可以对自己坦诚。
真是可笑。
“既然道歉，总该要有点诚意。”俞白曼声音平稳而淡漠，却带着压迫性的威慑。
她凑到顾思语耳畔，轻语着：“来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