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修文）
暖黄灯包裹的卧室内，凌乱的衣物被丢弃在纯黑色地毯上，地毯之上摆放着双人床。
空气中还残留着耐人寻味的气味，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一道绵软无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姐姐，你是爱我的对吗？”
顾思语的声音很好听，很悦耳，在某些时刻，更甚。
但在问出这句话时，却让俞白曼觉得很是刺耳，难受。
一股恶心从胃部翻涌着，争先恐后地想要喷口而出。她撑着床的手指微微收拢，极力隐忍。
就在险些崩盘时，她的视线固定在怀中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
顿感舒适了不少。
修长的手指轻刮着小巧的鼻梁，眼中带着迷恋。
“你这话都问了很多次，不腻吗？”
顾思语摇着头。
俞白曼双腿一轻，顾思语已经坐直身子，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处。
温热的气息，肆意喷洒在脖颈上，酥酥麻麻的。
“姐姐，你从来都没说过爱我，喜欢我。”
“所以，我怕。”
也不知怎的，床头灯闪了下，使得卧室内失去了短暂的光明。
就在极短的黑暗之下，俞白曼的眼底的光似冰似剑，唇角勾勒着意味深长的笑。
在灯重新点亮时，她的神情再次恢复如常。
柔情似水。
她凑在顾思语的耳边，轻嗅着对方的气息。
不是香水味，不是廉价的工业香波，很轻很淡。
是顾思语自带的独特气息，好似婴儿身上的奶香味一般。
俞白曼很喜欢。
“这些重要吗？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你怕什么？”
“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一句嬉笑之后，对方不再回应，只因一双柔软的唇瓣，正在点点蚕食着主人的理智。
旖旎的气氛在房间内，被燃烧。伴随着令人遐想的低吟声，在微风中舞动。
屋外乌云密布着，时不时电闪雷鸣，不一会儿，便下起了暴雨。
已入深夜，大雨还在持续。
原本低吟不断地人，已经在雨声中睡去。
均匀的呼吸声，在俞白曼耳边响起。
她睁开眼，慢慢抽离出手臂套了件黑色丝绸睡衣，下了床。
地板有些凉，但她一点都不在乎，踏着雷鸣声，走出了卧室，乘着室内电梯到达了负一楼。
随着电梯开启，外面的灯也随之被点亮。
俞白曼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头顶的采光板被雨水砸得啪啪作响。
顺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一道白色木门前。
俞白曼按下指纹锁开了门，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单人沙发，一台壁挂电视机，5张展示柜。
上面陈列的并不是什么艺术品，反而是些不起眼，破损严重的小物件。
有露出棉絮的毛绒玩具，划破头像的诡异照片，破碎的马克杯，破烂不堪的墨镜，以及撕成条状的情侣装……
俞白曼关上门后，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机的画面中，顾思语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俞白曼拿起丢在沙发上的相册，坐了上去。
当整个身子陷在软和的沙发中时，顿感安全了不少。
素白的手掌在青蓝色的相册上来回抚摸着。
有些地方都已经磨破，露出了藏在其中的黑色底板。
俞白曼深吸了口气，最终还是打开了相册。
随着相册的展开，她的心跳猛然加快了，更多的是种锥心的痛楚。
里面的每一张照片，无一例外，被划烂，被涂抹掉，甚至被撕碎后重新拼凑。
可就算如此，那个女人的脸还残留在她的脑海中。
一颦一笑，真实无比。
她的指尖轻抚着照片，动作轻柔，生怕弄坏它们。
一页，又一页……
直到停留在最后一页。
那是一张从结婚请帖上，裁剪下来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露出了她的五官，她身穿洁白的婚纱，亲昵地挽着一只手臂，也仅仅只有手臂。
笑得很是幸福。
俞白曼的指尖，扫过女人的眉眼，鼻梁，双唇……
“还是你懂我。希望我还礼时，你也会喜欢。”
“毕竟，这个替身，我真的很满意。”
顾思语和照片里的女人长得很像，特别是那双眼睛和红唇，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她心目中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是挂在天上，遥不可及的孤月。
一个却如同丢在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
电视机里传出的簌簌声，拉回了俞白曼的思绪。
她抬头看向画面。
刚刚还在熟睡的人，此时正拿着手机打着光，在房间内小心翼翼地翻找着什么。
俞白曼摩挲着虎口位置的朱砂痣，笑得极为轻蔑。
“可惜，没你聪明，没你沉得住气，注定成不了什么大事。”
她看了眼顾思语，拿出手机，屏保是她和顾思语的合照，她的脸几乎被顾思语压到了变形。
俞白曼瞥了眼，便拨通了电话。
“协议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按您的吩咐。阴阳两份。”
翌日清晨，雨停了。当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入屋内时。
俞白曼抽离出压麻的手臂，动作算不上温柔。
以至于顾思语揉揉睡眼，打着哈欠说了声：“姐姐，早安。”
俞白曼背着身子，麻利地穿着衣服。
语气中带着些许宠溺，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还早呢，太阳都晒屁股了。”
紧接着不顾床上还躺着赤裸的女孩，反手推开了窗户。
害得顾思语打了个喷嚏：“好冷啊。”
“知道冷，动作还不快点。”
说话间，俞白曼已经走进了洗漱间。
床上的顾思语撇撇嘴：“知道了。”转手却拿起手机查看着。
手指滑动间，动作突然停止了。她紧了紧拳头，最终还是点开了那条信息。
【拿到了没？那边等急了。】
顾思语咬了咬唇瓣，犹豫再三敲下了一串字符：【要不还是算了吧。】
“你在干嘛？”
“没干什么。”
顾思语她下意识地藏起手机回头看去。俞白曼阴沉着脸，正站在她身旁。
朝她扬了扬下巴，“再和谁发消息？”
“没、没谁。”
俞白曼突然靠近，“你知道的，一旦骗我……”
她的手探向藏在身后的手机。
一点，一点。
“咔哒”
指甲轻敲了下手机壳。
顾思语的呼吸顿住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啪”地一声。
顾思语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却发现俞白曼，只是笑着拍了下她的臀，：“瞧你紧张的，起床了。今天带你去看房。”
顾思语悄悄长舒了口气。
“姐姐，买房的事，要不算了吧，毕竟我还没毕业。”
“给你买了房子，你才能安心待在我身边。不是吗？毕竟我比你大那么多。”
“姐姐，我”
“好了，赶紧吧。我先去化妆，换衣服了，你也快点，小懒虫。”
俞白曼化好妆来到衣帽间中，放眼望去皆是黑色和白色。
她的世界就是这么单调，非黑即白，看得一清二楚。
指尖一一扫过衣服，最后停留在一套黑白套装上。
拿起衣服，又顺手选了双高跟鞋。
穿戴整齐后，站在镜子前认真打量着自己，低扎马尾，搭配精致的妆容，穿着裁剪得体的订制版天丝白色衬衫，黑色高腰阔腿裤，在高跟鞋的加持下。
让她显得更加高不可攀。
她生得很好看，五官几乎挑不出毛病。虽然年纪30+，可整张脸都是胶原蛋白。
再加上历经多年的商界磨炼，使得她的气质既干练又飒爽。
站在那里不说话，自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韵味。
俞白曼看了又看，还是觉得少点什么，转身来到饰品柜前，拉开抽屉，选了根颈链。
“真好看。”
俞白曼透过镜子，就看到穿着白色t恤背带裤的顾思语，在她身后打量着手中的项链。
“那你帮我戴上？”
“好。”
顾思语接过项链，踮起脚才勉强够到。
俞白曼看着镜中看似甜蜜的她们，实则各自都心怀鬼胎。
“小语，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慵懒的声线，好似在说一句笑话，却让停留在脖颈的手指抖了下。
镜中的她完美遮挡住了顾思语，自然看不到对方是什么表情。
害怕？紧张？还是说和她一样充满了兴奋。
“姐姐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俞白曼摩挲着自己的朱砂痣，那双洞察一切眼睛，紧紧盯着那双颤抖的小手。
沉声发问：“真的吗？”
指尖动作明显快了很多。
在顾思语探出脑袋的一瞬间，俞白曼收起了所有锋芒。
“姐姐，你怎么了？是小语哪里做得不好吗？”
俞白曼笑了笑，指尖探上对方脖颈，慢慢收拢：“就因为小语做得很好，所以，姐姐才会怕失去你，才会缺乏安全感。”
纤细的脖颈在手掌中的充实感，很是舒服。
她忍不住地想要用力捏下去，最好连指甲都可以嵌入皮肉才好。
“姐姐，我会永远陪在你的。”
顾思语的声音打断了俞白曼的思绪。
她不舍地松开了手，绕到了顾思语身后，推着她站在了镜前。
俞白曼指尖滑动着她的下颌，“还记得，你保证过什么吗？”
“……”
“你说永远不会再骗我了。”说完便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