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元忻进宫述职,云鸢照顾皇后。
元忻,徐冲,陈成,冯洲和卫渡,以及几名侍从一起下马往宣华门走去。
“公子,你瞧,我们多年没来过这里了,现在看来这些年皇宫仿佛都没怎么变过!”冯洲四处望了望,随后说
“皇宫嘛,不就一直是这个样子,还能有什么变化。”徐冲说着瞥了冯洲一眼。
卫渡便道:“还记得三年前我们陛下就是在这里送我们出征的,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会战死在边塞了,却没想到如今还能完好无损地回来,真是上帝和祖宗保佑。”
徐冲便带着几分不屑反驳道:“卫副尉这话就不对了,什么上帝和祖宗保佑,我们之所以能够挂着脑袋回来还不是因为我们英明神武的公子的领导。”
他说着又问冯洲和卫渡:“两位副尉,你们说是不是?”
冯洲和卫渡彼此看了一眼,随即一起道:“徐侍卫说的是。”
他们来到宣华门,任晖上前问:“你们是什么人?”
“嘿,你居然……”徐冲正准备上前质问,却被元忻拦着,并对他说:“这是在皇宫,别太冒失。”
他说着便走上前去对任晖说:“劳烦各位兄弟去向陛下禀告一声,说宣城元氏元忻请求觐见陛下。”
任泽身后的一名侍卫惊讶地问:“公子难道就是屡次打败西戎的护边英雄?”
元忻心里满是喜悦之色,确实平静地颔首道:“为陛下效力乃是臣子的本分,不敢居英雄二字。”
任晖拱了拱手道:“元公子您稍等,卑职立刻去禀报陛下。”
乔云鸢又来到了批政殿外,内侍一见她便上前行礼,她也不理会,便径直往内殿走走去。
王忠一见乔云鸢便惊讶地问:“乔小姐,你不是去凤仪宫了吗?”
司马仲也疑惑地看着她。
“臣女参见陛下!”
“快起来。”
“陛下,皇后娘娘和二殿下出事了!”
“什么?”
“她们怎么了?”
司马仲听后立刻起身问。
乔云鸢便将凤仪宫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司马仲。
“岂有此理,那群奴才居然敢这样对朕的妻儿!”
乔云鸢看着眼前这个被世人称为天子的男人脸上涌现的忧思和愤怒,却不知是真是假,不禁有些责怪。
“乔小姐,走,朕同你一起去凤仪宫!”
他们刚出批政殿时任晖也来到了这里。
“陛下,宣城元氏公子请求觐见陛下!”
“元忻,朕的护边都尉?”
“是的,陛下!”
“让他过来吧!”
司马仲随即又对乔云鸢道:“小姐可否稍等片刻,待朕见了元公子在与你一道去凤仪宫?”
“可是姐姐和钰儿……”乔云鸢心里默默地想,却也不敢抗旨,便微微颔首道:“是,陛下。”
元忻一行人在宣华门来回走着,徐充不禁低声抱怨:“怎么这些人去禀告陛下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一个个年纪轻轻的做事像乌龟爬一样!”
陈成便道:“徐侍卫,你小声点,现在可是在皇宫。”
徐充有些不悦地扫了一眼陈成,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转头又对冯洲和卫渡说:“冯副尉,卫副尉,你们觉得呢?”
卫渡说:“徐侍卫,你先别急,宣华门到批政殿还有一段路程,他们应该快过来了。”
冯洲向来不喜欢这个总是没事找事的下属,奈何他是元忻的贴身侍从,又不敢轻易得罪,便能不与他说话就不与他说话。
元忻则与宣华们的剩余的侍卫们在一起谈话,谈及这三年以来在边疆如何一次次地抵御西戎北狄进犯,如何用长矛利剑将持弯刀的南蛮兵族打得再不敢滋事,听得侍卫们都连连拍手称赞。
任晖匆匆跑回对元忻拱手行礼道:“公子,陛下有请!”
“有劳了!”元忻微微颔首,随后带着众人一起朝批政殿走去。
司马仲在批政殿里背着手走来走去,很是心烦道:“怎么今日事情都撞在一起了?”
王忠见状便道:“陛下,你不要急。”
司马仲他又在心里默默地说:“这元忻也是,从边疆回来这么些天他都不肯来拜见朕,今日倒是想起了。”
乔云鸢注意到司马仲有些为难,便说:“既然陛下此刻要接见元公子,实在无法分身,那就让臣女替陛下处理好凤仪宫的事情,等陛下忙完了再去看娘娘和皇子。”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这样也好。”
“只是云蝶和钰儿,他们,朕实在放心不下!”
“太医刚才已经给娘娘和二皇子殿下服了药,而且说过不了多久她们便会苏醒,陛下不用担心。”
“可是朕还是……”
乔云鸢便又补充说:“不是还有臣女在吗,臣女定会照顾好姐姐和钰儿的!”
司马仲便道:“那就拜托乔小姐了。”
乔云鸢出了批政殿后匆匆往凤仪宫走,元忻也带着人往这里过来,看见乔云鸢后不禁怔了怔,一副失神的模样。
徐冲注意到了他的神色,便说:“刚才从我们身边经过的那个姑娘是谁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女子!”
冯洲说:“莫非是小宫女,可是小宫女我们刚才进来时不是也见过,那个姑娘的衣着打扮明显也不像啊。”
徐冲便问:“公子,你觉得呢?”
元忻便喝止道:“都别说了。”
进入批政殿,元忻带着众人一起跪拜行礼道:“卑职参见陛下!”
“免礼!”司马仲来到元忻面前将他扶起并看着他说:“元爱卿,三年不见,边塞苦寒凄冷,你看起来清瘦多了,实在是辛苦了!”
元忻颔首道:“为陛下效力是卑职应尽的本分,不敢言辛苦。”
“来人,赐座!”
元忻带着众人坐下,司马仲又吩咐内侍准备茶水和点心。
王忠亲自给元忻端上茶水,并说:“这可是皇家独有的龙井清茶,请公子饮用!”
“多谢陛下!”
“元公子客气了,请用!”司马仲摆手道
随后他又看着冯洲和卫渡,说:“冯副尉,卫副尉!”
冯洲和卫渡垂首道:“陛下!”
“没想到你们今日会一起前来,倒是叫朕感到颇为意外。朕记得前些时日元族长可是一直盼着你回家,如今看见你平安回来,元族长也可放心了。”
元忻便道:“陛下说得是,卑职离家三年,家父和家母确实是时刻牵挂着卑职的安危。”
王忠似有意无意地说:“仔细想来元公子回到宣城已经有些时日了吧!”
司马仲听着王忠的话也没有半分阻拦之意,觉得让王忠提醒他一下也好,未免常常失了礼节。
元忻立即听出了话外之音,便立刻起身,屈一膝跪下并拱手说:“未曾及时前来拜见陛下是卑职的不是,只是实在是回来时确实太过疲惫,家父家母又一直劝说卑职好好歇息一番,而且还有一些边关军务需及时处理,这才误了这几天,望陛下恕罪!”
冯洲、卫渡、陈成、徐充见状也立刻起身,并低着头跪在元忻身后。
“这些小事朕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公子快起来吧!”
元忻这才带着众人起身回座。
王忠又道:“元公子,你可是我们凛朝的大英雄,陛下怎么会怪你呢。陛下自那日下旨后便一直盼着早些见到公子,确保公子能够无恙,今日见到公子以及两位副尉,陛下也可放心了。”
站在身后的陈成也说:“陛下,我们公子这些时日一直记挂着来拜见陛下,奈何府中事物繁多,无法脱身,陛下一定不要怪罪公子。”
徐冲见状也道:“陛下,我们家公子知道今天要来拜见你,从昨日便开始做准备了,今天一早便快马加鞭地来到春阳城,适才更是在宣华门外等了很久才如愿见到陛下。”
元忻听着徐充的话,不禁眉头一皱,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似乎又冷了起来。
司马仲注意到了元忻身边站着的徐充和陈成,略带疑惑地问:“这两位朕倒是不曾见过?”
徐冲便道:“回陛下,小人是公子的贴身侍从!”
“朕实在没有想到今日元公子会来,如若知晓,定不会让你在批政殿外等候那么久,倒是朕的不是。”
元忻颔首道:“陛下严重了,陛下国事繁忙,这些都是臣应该的。”
“陛下,臣回来之前已经将边塞的事务悉数交与窦越闵辙两位都尉处理,请陛下放心。”
“朕都已知晓,元公子做得很好,朕心甚慰。”
内侍和宫女端着菜肴和羹汤以及各种美味的小吃在批政殿外候着,领头的内侍进来,说:“陛下,是时候用午膳了!”
“朕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元公子,你们从偏远的宣城一路来到春阳城,定有些疲倦,现在也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公子先到偏殿歇息,朕会让人备好午膳送去,有什么事情午后再说。”
元忻见状便起身拱手道:“是,陛下,卑职告退!”随后便带着众人离开。
“陛下,老奴这就让膳侍进来侍奉陛下用餐。”
“先别急,朕要去凤仪宫看皇后和皇子再说。”
司马仲走到门口,忽然吩咐膳奴道:“乔小姐一直守在凤仪宫,一定还未用餐,你们将午膳备好,跟朕一起去凤仪宫。”
“是,陛下!”
乔云鸢一直守在乔云蝶和司马钰的床边,时而给他们喂一些醒神汤,时而用温水给他们擦擦额头和手心的汗珠。
翠珠,丝雨,肖楠守在她的身边,乔家的侍卫们则寸步不离地守在主殿外。
翠珠看着乔云鸢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额头,便道:“小姐,你去歇歇吧,奴婢来守娘娘和二殿下。”
丝雨也道:“小姐,午膳的时候到了,你想吃什么,奴婢去准备?”
乔云鸢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没事,雨儿,我不饿,等姐姐和钰儿醒来再说。”
随即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两名太医,很是不悦地问:“你们不是说皇后和皇子晌午时分就能醒来吗?”
张太医拱手说:“小姐,依娘娘和殿下的脉象来看,确实如此啊!”
“如此,我便再多等会儿,倘若再过半柱香的时间还不见他们醒来,你们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两名太医听后都十分害怕。
司马仲来到凤仪宫外,看到的皆是身着绀青色锦服,颈上配着月牙哨的乔家侍卫,他也不觉得奇怪,本来自从上次中毒事件发生后乔骘便换走了所有守在凤仪宫的宫廷侍卫,让乔家的护卫取而代之。
侍卫一起拱手道:“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
那些获罪的宫人一见司马仲便立刻向司马仲求饶道:“陛下救救奴才,求陛下救救奴才!”
司马仲冷声质问:“就是你们这群奴才害的皇后和皇子的?”
“陛下,奴才错了,奴才今后再也不敢了,求陛下饶奴才一命!”
众人一起磕头,连连哀求道:“求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他不耐烦的呵斥道:“都给朕闭嘴!”随即吩咐随行的侍卫道:“来人,将这些以下犯上,不知死活的贱奴拖进暴庭,等皇后和皇子醒了再行处置。”
“是,陛下!”
乔云鸢一见来人是司马仲便起身行礼道:“参见陛下!”
殿内众人也一起道:“参见陛下。”
司马仲挥手道:“免礼!”
司马仲走近看了看躺着的乔云蝶和司马钰,便道:“梓潼和钰儿怎么还没醒?”
张太医便道:“陛下,皇后娘娘和二殿下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您不必担心。”
“乔小姐,你用午膳没有?”
乔云鸢微微摇头。
“王忠,备膳!”
“陛下,不用了,等姐姐和钰儿醒来再说吧!”
“乔小姐,午膳还是要用的,等用完后,朕与你一起在这儿守着云蝶和钰儿醒来。”
“嗯。”乔云鸢微微点头道。
乔云鸢想到自己家的侍卫也忙了一上午,便对司马仲说:“陛下,外面那些侍卫都是臣女的兄弟……”
司马仲立即明白了,便道:“王忠,吩咐下去,一起准备菜肴,并在外殿摆好餐桌,好让外面的侍卫们一起用膳。”
“是,陛下!”
元忻一行人在内侍的带领下早已来到南殿行宫并用午膳,内侍源源不断地呈上美酒佳肴,小吃点心。
看着眼前这么丰盛的菜肴,元忻对领头的内侍说:“多谢公公为我们如此精心准备午膳。”
那名内侍便道:“大人客气了,陛下有旨,要我们一定好好招待各位大人。”
“公公,刚才来这里时,本公子看到许多宫人都端着菜肴匆匆朝同一个方向去,这是怎么回事?”
“这………”
见他有些为难,元忻便笑着说:“公公不要多想,本公子只是许久没有踏足皇宫,对这宮帷之事有些好奇,随口一问罢了。”
另一名内侍上前说:“公子,你不知道,今日凤仪宫出事了!”
冯洲便道:“凤仪宫不是皇后娘娘和二殿下居住的寝宫吗?”
元忻又问:“出什么事了?”
第三名内侍说:“听说是几个不长眼的宫人给娘娘和二殿下误服了过量的安神散,导致二位主子现在都没醒。而且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去太医院居然还被那群宫人给拦住了。”
卫渡诧异道:“竟有此事?”
元忻便道:“那群宫人竟然敢对皇后娘娘和二殿下如此懈怠,真是该死!”
“可不是嘛,听说乔小姐去凤仪宫时正好撞见他们在偷懒耍滑,而且还肆意顶撞,小姐当场便生了气,便让乔家的侍卫他们都给拘下了。”
“等等,公公口中的乔家小姐,她是?”
“乔小姐是冀州首领乔骘之女。”
徐冲便道:“哦,原来是那位从不出户的冀州千金。”
“可是乔小姐怎么会突然来宫里看皇后娘娘呢?”
陈成便道:“公子,皇后娘娘也是出自乔府,云鸢小姐算起来还是她的堂妹。”
“公子慢用,奴才告退!”几名内侍说着便退到了殿外。
徐冲边剥花生边道:“这可稀奇了,奴才居然敢这样对主子!”
冯洲不禁道:“公子,没想到我们从边疆回来第一次来这皇宫便看到这些事情。”
卫渡也感叹道:“看来皇宫确实是一个是非之地啊!”
陈成便道:“好了,公子,两位副尉,徐侍卫,你们不要说了,这里可是陛下的南宫,是陛下留外臣歇息的处所,人多眼杂,倘若我们这些话让有心之人听去就不好了。”
元忻也招呼道:“陈成说得对,这宫中的事情都与我们无关,我们也不要去随便议论。”
“是,公子。”
卫渡又道:“不过,小人倒是从前听了些关于乔小姐的传闻,里面有些离奇得很,也不知是真是假。”
冯洲也说:“那位乔小姐不仅出身于天下第二军阀世家的乔氏,而且还是乔族长唯一的女儿,从小被乔族长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身份尊贵无比,前些年便又许多城邑的世家公子去向乔族长提亲,可最终都不了了之了。”
“冀城乔氏,说来确实强盛,放眼如今整个天下,除了春阳城的慕容氏及郊野紫竹圩的欧阳世家外,最有势力的便是他们乔家了,也难怪许多城邑的世家都想联姻攀附。”
元忻也不说话,微微抿了一口酒,随后又夹了一块鸡腿啃起来,眉头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冯洲又道:“但是似乎听说那些上门提亲的公子们一个都没有成功,最后便都不了了之了,也不知道为何。”
“卫副尉说得对,好像是这么回事,哈哈哈!”徐成说着笑了起来。
元忻瞥了徐冲一眼,不解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公子,对不起,是小人失态了!”徐冲看着元忻有些不悦的神色,便意识到自己刚才不该那样,随即又立刻解释道:“公子,这事着实不怪小人,任何人想起这件事都会发笑的。”
元忻听着他们的话,觉得更加有兴趣了,便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来!”徐冲挥手示意他们都把耳朵凑过来,他低声地说:“公子,小人以前听说那些去乔家提亲的公子都是被吓回去的,尤其是那位雍凉唐氏的公子,后来坊间更是传闻那乔家小姐长得肥头大儿,粗腰跛腿,歪嘴龅牙,实在吓人得很!”
卫渡说:“如果那个乔小姐真长这样,那也难怪会吓到他们,毕竟那些世家公子从小身边接触的都是美貌女子,谁也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徐冲有些嘲讽道:“你说这皇后娘娘生得美貌,那位乔小姐出自同族,怎么就长成了那样啊!”
一直静默的陈成却说:“依小人看,那些传闻未必是真的,乔族长那日我们也是见过的,虽近不惑之年,却也是凤神仪秀,气度不凡。他离世的夫人也是出自乔氏,曾经也因出众的美貌而为各个世家所熟知。如此说来,乔小姐又怎么会生得丑陋?”
云忻想了想,觉得陈成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说:“丑陋还是美貌,到时候见到了不就明白了。”
元忻一行人用完餐后便,内侍便把他们带到南殿的客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