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第章 是谁杀了崔恩英?
第二百五十、是谁杀了崔恩英? 皇后完全没有理会皇上的问话,这世间也真的只有皇后敢这样了。她转身就走了,侍卫们也不敢耽搁,跟着出了大门。皇上一个人干晒在那里,气得说不出话来。 大皇子看到这样的状况,不知道是跟着皇后走,还是跟着皇上。毕竟,皇后是他叫来的,但是,现在若是走也很不合适,毕竟他父皇站在这里,他也不敢动地方。 所以说啊,“吃喝玩乐第一名”的大皇子真是不聪明,这个时候就应该隐藏在人堆里默默做个看客就好了,非要站出来,还想安慰一下皇上。“父皇,莫生气啊!”
皇上正发愁没有台阶下来呢,这回可好了,给了个大梯子。皇上立刻喊道:“来人,大皇子惹是生非,打二百军棍。”
“啊,父皇啊,不要啊,我哪里惹是生非了!”
大皇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喊道。 “你还没有惹是生非么?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到处吃喝玩乐。”
皇上唬着脸,“打!二百军棍!”
这次皇上的禁卫军倒是答应得挺痛快的,立刻应声,有两名侍卫拿起了军棍,有四名侍卫对大皇子说了一句:“得罪了。”
直接就把他按倒在地上,噼噼啪啪地打了起来。 面对这一变故,大家也都没太反应过来,只听到大皇子的惨叫声,才觉得这怎么像是一场闹剧? “肖不修,三百军棍。打!”
皇上撇了一眼肖不修,狠了狠心,让禁军头领马茂春站出来,直接动手。马茂春一脸的尴尬,但又不能违抗圣旨。 他拿着军棍略略犹豫了一下,这才动手打了起来。肖不修也没吭声,趴在地上,忍着。马茂春打得很辛苦,肖不修也很疼。 “其实吧,趴在地上打还可以,没有那么疼。我觉得你们都是有猫腻的。”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肖不修,肖不修其实也根本没有痊愈,都不能坐着,站在矮榻的一边看着我,顺手还拿起了刚才的热茶水喝了两口。 “你又知道了什么?”
肖不修那个表情一点都不暖,今日外面又下起了大雪,门边都露着寒气。我往肖不修的被窝里钻了钻,继续保持了美好的趴姿。 “首先说行刑人的身高,若是个子高一点,棍子下去的时候,先接触到的是地面,然后才是被打者的身体。那也就是说,其实趴在地上被打,和趴在行刑长条板凳被打是两个概念,伤害程度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你被打了三百军棍没什么事情,而我被打了十军棍就不成了。”
“你不也是趴在地上打的?”
肖不修那个表情实在是讨厌,一副“我打你就是对,你还敢质疑”的样子,真不想和他继续讨论。 “是啊,但是重点在于你肯定是哈腰打得我,马茂春一定是直起腰打的你。所以,受力点是不一样的。你还挑我肉多的地方打,所以我基本上全是肉疼。你那三百下,一半的力道泄到了地上,在棍子与地面的夹角才是你的受力点,可是你又瘦,屁股上也没什么肉,所以你被打的也并不重,破开肉绽肯定有,这个就是马茂春打人的技巧,看起来很可怕,但实际上没有伤到筋骨,没有伤到要害。不过你,你肯定是左边屁股的伤重一点,我猜他一直站在你的右边行刑,所以在夹角的作用下,你多一半的伤都在左边屁股上。然后……”我可能说的有点多,略略胆怯了一下,特别是看到肖不修倒了一杯冒着烟的热茶冲我走了过来,我很紧张。 “别别别,我可是受伤了,你不能用热水泼我的。”
我赶紧说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喝水!”
肖不修只是给了我一杯热水,让我压压惊,我真是想太多了。“肖小七,南厂即便是错了,也不能承认错误,为何你天天承认错误呢?你看那日,即便是我都要被打死了,南厂的人都没有人站出来说自己错了。这是我给他们定的制度,承认错误就是认输低头,气势就没有了。”
“干嘛要争强好胜呢?那个……我就是错了呀。错了就承认,没错也要承认,至少有个好态度,大家就开心了,和和气气的。再说了,人活在世,不就是为了这张嘴吃口饭么?我低头认个错,也不影响我吃饭,说不准,我还能吃得挺好的呢。”
我有点没皮没脸了,真是被肖不修压迫到没有任何自尊了。 “哎……”他果然用右半边屁股坐了下来,也没什么痛苦的表情。“这么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哎……”我也学着他,“我天天认错,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错了,这一次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错了,让肖大人这样一顿狂揍?”
我问得直白,肖不修也没有隐瞒。颜苏两家的恩怨只是民间恩怨,不用理会。漕帮倒卖茶叶,也是他们内部的事情,涉及到的金额不大,也可以不用理会。搞出抢亲的乱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错,作为南厂的人,这些都不是错。 但是,重点的错误在于——崔恩英唱得那首歌。 “这是为什么?”
答案出乎我的意料,我很震惊,因为我的逃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也是崔恩英。现在我们在冷宫的院落里,玉嬷嬷他们收拾好被褥已经出去了,只剩下我们两人在屋里,声音也压得很低。相信此时的影子也在不知道的角落里看着,隔墙没有耳朵。 “你别以为我走了三个月,关于你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知道得很清楚,并且你开始接近大皇子之后,我就知道你明着是帮他,实际上你绝对有自己的打算。我已经两次给你传字条示警了,你居然还是我行我素,真的是要气死我么?”
肖不修的眼睛很亮,但没有真的生气。 “所以,你知道了什么?”
我很好奇,就算是有人汇报,有影子的最后一击,但肖不修都不太应该知道崔恩英这件事情背后的事情吧,毕竟,这个事情似乎还是很隐秘的。 “你是不是要告诉大皇子,崔恩英是皇后杀的?”
“我去,你知道啊!”
我对肖不修已经是万分佩服了。 “但是,我如果说,崔恩英是大皇子杀的,你信不信?”
肖不修靠近了我,声音很低。 “不可能啊!”
我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个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怎么会这样? “肖小七,你还是太嫩了,皇家之事,岂能如此简单?”
肖不修的表情似笑非笑,看起来也不太好。“你以为皇后是真的疯么?”
“……”我已经不太能说什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冷宫距离皇后住的地方很近?”
肖不修那个妖孽的脸啊,能不能不要靠的这么近,特别是在说这种重要的话题时候,让我都不太能够思考了。 他可能是真的累了,让我喝了一口热水,然后把杯子放到一边,自己直接侧躺在了矮榻之上,当然是右边躺下,与我面对面。我也是脑子抽抽了,想都没想分了一半的被子给他,一被窝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枕头风”了,我心里居然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窃喜。 肖不修就在我的耳边开始说起了这段秘闻。大皇子的娘亲是浣衣局的女官,还是在皇上是皇子的时候,一日趁着皇上酒醉,直接躺倒了皇上的床上。一击即中,怀了大皇子。当时,他已经娶了皇后,皇后发现这个事情之后就直接急眼了,特别生气,还直接离家出走了。 与此同时,曹显起兵反叛,皇上一边忙着镇压曹显,一边到处找皇后,没时间处理掉浣衣局女官的孩子,这也给了她时间生下了大皇子。当时,皇上还没有子嗣,因此对于自己这个第一个孩子,还是男孩,也舍不得杀掉。 所以,最终只是杀了这个女官,保下了孩子,交给太后来带。太后不太喜欢那个女官,因此对这个大皇子虽然是要什么有什么,但是也不太关心。之后又相继有宫女怀孕生下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但是他们的母亲都因为各种原因死掉了。 太后一把年纪了,把自己的宫里变成了皇子乐园,每天就带着这三个孩子一起生活,倒也算开心。但是宫里碎嘴的人太多了,渐渐的,大皇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慢慢变得玩世不恭起来,“吃喝玩乐第一名”的名号也慢慢传了出来,带着下面的两个弟弟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皇上还是春秋鼎盛时期,所以对于孩子们这个样子也没有太过管教,只是让他们都将皇后认为娘亲,记在她的名下。不过,皇后也不太管,说是讨厌小孩。 所以,三个皇子对皇后很是不亲,甚至很惧怕。但是,逢年过节,或者是各种节气,三个皇子还是要在皇后的宫里待着的。大皇子嬉皮笑脸地,所以也不算太难。 但问题就出在了这里,不知道他在哪里搞到了一张他亲生母亲的小画像,在偶然的机会看到了崔恩英,发现这个面貌与画中人十分相似的女子,一时间他想试探一下。 “试探什么?”
我很好奇,贴近了肖不修。我其实也很想平躺下来,但是我只能趴着,也挺难受的。为了能够听到多一些八卦,我费力朝他身边又挪了挪,真的特别像一只猫拱在他的怀里。 “大皇子可不认为是皇上杀了自己的娘亲,他一直觉得是皇后下的手。所以,就想着如何让这个有着相似面貌的崔恩英能够站在皇后面前,看看皇后的反应。”
“对!我看到皇后了,就在那天比赛结束,散场之后。”
我很肯定这一点。那一日,崔恩英夺得头筹之后,很多人围着她说话,恭喜她什么的。我在肖不修的包房里关了窗户,熄了灯,默默地呼吸,其实当时并没有想探查什么事情,只是觉得这一场大热闹终于落幕,是不是要开始准备下一场的逃亡计划了。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的隔壁包房忽然传出了动静。我一直认为那个是醉红楼老板的库房,因为从来没有开过窗,也没有亮起过灯,所以也没有刻意去看过。但是,就在人群渐渐散尽的时候,那个屋里传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然后有个女人说道:“这孩子也是费心了,搞了这么一场大戏,有意思么?死者已矣,我们都还没有尽兴,他来捣什么乱呢?”
我屏住了呼吸,甚至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是皇后的声音,她居然也来看热闹。想想也是对的,醉红楼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她,她来自家的铺子看看有何不可?再说了,这么大热闹,整个京城的人都出来看了,她为何不能来呢? 只是,这句话说的太有深意了。 我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直到第二日崔恩英因醉酒死在了自己的床上,我才把这件事情串在了一起。所以,当时和大皇子谈交换条件的时候,才想到了用“崔恩英的死因”作为交换条件。但现在想想,若说是大皇子杀了崔恩英,那我岂不是太危险了? 想到这里,直接打了一个寒战,双肘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接趴在了肖不修的胸口,倒是真暖,就是姿势太过于暧昧了。 “肖小七,你离我远一点。”
肖不修终于发话了。 “我也想啊,但是我没有力气了。”
我觉得虽然是真的没有力气了,但我还是有点故意的,持宠而娇么?嘿嘿。 肖不修推了推我,发现我居然还挺沉的,想直接踹我一脚,又考虑到我的伤还没有好,就只好自己往后挪了挪,给我腾出了一些空间能够呼吸。但是,有了空间,被窝里就会灌风,就会很冷。 “影子,你来一下,被窝里太大了,不暖和。”
我喊了一嗓子,肖不修立刻捂住了我的嘴,我感觉头顶居然落了一些灰下来,不由得笑出了声。 “若说我是修罗,你便是是小恶魔,还是专门来折磨我们的。”
肖不修长叹了一声,屋顶又有灰尘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