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210～212。
210
天色渐白,夜幕渐渐散去，大家在这个破败的小镇难得能好好休息一下。亚瑟醒来的时候藤丸立香还在睡觉，天色还没有全白尚且是凌晨时间,亚瑟也就悄悄的退了出来,打算去给藤丸立香看看早餐的情况。
他路过破旧的房屋的时候却意外看见了不远处的山坡之上坐着两位熟悉的身影正在讲着话。
队伍中唯二的两位弓箭手都起的很早,阿拉什更像是彻夜未眠的帮助大家守夜那般,而崔斯坦则是坐在他的身边，微微勾起嘴角在和这位好脾气好相处的大英雄说着什么。
阿拉什最先注意到他的，不过他没急着喊出来,只是俏皮的眨了眨眼,告诉亚瑟“我已经看见你了”。
亚瑟愣了愣，最终斟酌片刻之后还是转过了方向朝着他们那边走去。
等到他站立于两人面前之时,不出意外的收获了两道目光。来自骑士的目光无比的灼热却又带着几分礼貌的克制,而来自大英雄的目光却是看向旧友的随意和欣慰。
“虽然不久之前才见过面,但是像这样能坐下来好好说话这么和平的时候还是这些日子的第一次不是吗,saber？”阿拉什笑得十分开朗的说着。
的确是这样的。在沙条爱歌那场圣杯战争中认识欣赏的双方这一次也是因为沙条爱歌才得以重逢。不过上次的会面的确显得十分的匆忙。
“rider现在是什么反应？”亚瑟沉默片刻,顿顿的开口。
阿拉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用担心,太阳的王现在已经分散了注意力打算先找别人算账了。很可惜,因为我们是被你的御主召唤来的，哪怕我们自己的御主来了也暂时没办法转换回来,所以他的宝具还是不能用。”
不用说，大概表面上说着“余才不在意这种事情余的强大足以应付一切”，私底下那位太阳王早就在自己的船上气的打滚了吧？
阿拉什适当的将话题拉了回来：“这位是来自圆桌骑士的archer，我不需要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吧？”
红发的骑士没有急着说话,而亚瑟却在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不需要,是我认识的。你好,崔斯坦卿,我是阿尔托利斯·潘德拉贡，职介是。”
亚瑟如此大方坦荡，和之前避而不谈的态度截然不同，崔斯坦歪头，红色的长发顺势滑落而下遮住了他半只眼睛藏在阴影之中。他微微的睁开眼看了过去。
archer们的目光一向都很锐利，或许是因为他们是最需要用眼睛去捕捉敌人的战士。崔斯坦的目光也是如此的，但是锐利却又没有一丝一毫的逾越。
红发的骑士到最后才单膝跪地顺势捉上了亚瑟那只试探性伸出来打算和他相握的手，他带着那只手上抬着超过自己的脑袋，才低低的用那悦耳的声音开口说着：“很高兴可以与您重逢，王。”
一片静默之中，亚瑟不为所动的抽回了手，在准备开口之前目光落在了阿拉什的身上递了个问句过去。
“你们在干嘛？”
阿拉什站在崔斯坦的后面不会让崔斯坦看见他的动作，他伸开了双手无奈的笑了笑，虽然笑容之中怎么看起来都带着些许的坏心思。他张合着唇齿无声的回答着，带着些许调侃逗弄的意味。
“你的骑士和我说了一早上你的事情，虽然的确很喜欢这位archer，但是现在还是要saber你自己负责领回去了咯。”
亚瑟读完了阿拉什所表达的意思，又看着面前彻底站了起来比他高出不少的崔斯坦：“我并不是你的王，崔斯特卿。虽然这么喊着，但是还请你要记清楚你的王应该是阿尔托莉雅才对。”
崔斯坦看着亚瑟，他轻轻的说：“那位王一定会很赞许我们如此称呼您的。”
211
在见到那位金发漆黑的王之时，崔斯坦的内心下意识否认过这位漆黑的存在会是他的王。
这并不是排斥的心理，也并不是厌恶的感觉。
他的心只是单纯的说着：“我的王应该是高傲的，应该是璀璨的，应该是无比敬畏的存在。而不能够被折磨的活成如此这般的让人心痛。”
他为此而感到无比痛苦的悲伤。
然而那位王站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躁动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近乎要撞破胸膛奔涌而向那位潜藏在阴影之中的存在，崔斯坦才彻底的无法欺骗着自己，他的王的确活成了如今的样子。
是充满仇恨的存在，崔斯坦细细的打量而去，王的身上比起仇恨更像是他当初一语成谶的那般。
——“王，并不懂人心。”
阿尔托莉雅虽然也曾不懂人心，然而如今在迦勒底的她却一直都在成长了。可是面前这位阿尔托利斯的王却不同，他的身边没有可以拉他一把的人。
崔斯坦也是梅林口中昨夜做过梦的一员，也正是因为那个梦，他才在清晨早早的醒来，怀揣着无法言说的心情走到了这里见到了正在守夜的阿拉什。
阿拉什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事和犹豫，善良的大英雄选择了先开口：“如果想找我问问有关saber……哦，也就是你们那位王的事情的话，可以坐在这里来听我慢慢的说哦？”
他说着笑了笑：“放心吧，saber说得只是在他出现之前不要说出他的消息而已，现在身为并肩作战的战友介绍给你可不是犯规哦。”
崔斯坦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握着手里的如同乐器一般的弓箭坐了下来，坐在了阿拉什的身边。
“阿拉什阁下遇见王的时候他就是如今的样子吗？”崔斯坦缓缓的问着。
阿拉什看着远方飞过的候鸟，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saber最开始和你们的那位亚瑟王一样，是穿着银白的盔甲，有着一双绿色的眼睛。那个时候的他谦逊和蔼，只可惜遇到了不太……的御主。”
阿拉什说着有些无奈：“那个时候的saber比起王更像是一位王子，那种童话书中所描绘而出最完美的白马王子，也是最璀璨的苍银的骑士。以至于这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也有些吃惊。”
“我也见过那样的王，在梦里。”崔斯坦说。
昨夜的梦不过只是最为细碎的片段，但是那些片段只是轻轻的略过都足以让崔斯坦沉默着停下来，站在这片空旷的天空之下陷入长久的宁静。
“梦里的王朝我走来，手里拿着弓箭，眼底带着笑意。”
崔斯坦一般来说都是以saber降临的，但是作为骑士的他箭术也是十分的超然，于是也在很多次以archer降临。而身为王的亚瑟曾在好奇之中拿着弓箭想要同他比试。
他们以落下的树叶当作目标，崔斯坦毫不犹豫弯弓搭箭，箭矢飞驰而去压着风的吹拂毫不犹豫的刺穿了落下的叶片，正中最中心的脉络，还将单薄的树叶死死的钉在了树身之上。
红发的骑士嘴角挂着柔和的笑难得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骄傲歪头朝着身边的王看去，然而瞳孔颤动之中看见的却不是高超的箭术，而是王的姿态。
金发的王碧绿的眼都染上光线斑驳而来的金，混杂着晕染开鎏金的色彩绚烂无比。他呼吸都压得很低，表情却沉稳而又淡然。
箭矢被拉过他的面容落在后面，却又在他松手的一瞬间刺破寒风传出尖锐的声音。崔斯坦没有去管那些声音，他只是盯着王的面容，盯着那张少年气息十足的面容久久不能回神。
以至于他没有错过王淡然的面容在一瞬间染上笑意的模样，如同四月裂帛的声响，如同初春的落雨，悄然的顺着裂缝滴落在他的心口之上。
“梦里的王会笑，笑着哼唱着歌谣，一点一点。”
崔斯坦并不是喜欢热闹的人，而亚瑟总是会找到他的人。
在寂静的森林之中他拨弄着乐器发出悦耳的声响，最好的听众便是那些绽放的花朵和盘旋而来的飞鸟以及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他坐在倒塌在地的树干之上，旁边是枯萎的树身冒出的新芽，周遭是顺着音乐声寻觅而来的小松鼠们，他静静的演奏着自己的歌曲，远离悲伤的一切，落在自己的净土之中。
然而小动物们躁动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演奏，他看着小松鼠们转来转去摇摇晃晃，看着飞鸟盘旋着轻轻落下，看着一只手伸了出去让落下的飞鸟有了归宿，让转圈的小松鼠有了去处。
嘴角带着笑意的王悄悄探出头来，露出了十分歉意的目光似乎在道歉自己打扰了他的这件事情，却又在他准许的目光之中接着满身的小动物朝他走来，坐在了距离他不远处的草地上，昂着头看着崔斯坦拨弄着琴弦。
崔斯坦弹奏的是一种自编的小曲调，唯有他自己才知道如何去哼唱。可是坐在对面的王却在下一次演奏开始轻哼了起来，跟随着他的步调一起往下蔓延而去，柔和的语调伴随着他的琴音，崔斯坦甚至觉得那就是最完美的一场演出。
没有任何人只有两个演奏者，但是两个演奏者却又是彼此的听众。
如此高洁的王、如此纯净的王、如此……完美的王。
崔斯坦由衷的痛苦着，为所见被黑暗所吞噬的王而悲伤。
“既然如此的话，在这里感叹可收获不了任何的结局哦？”阿拉什托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崔斯坦，悄悄的伸手指向了他的身后。
“如果想要找回那位纯白的王，就更应该去牵住saber的手，把他拉回到这边的世界才对吧？”
212
于是被呼唤的王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